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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凤唳九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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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庭援军被吐蕃游骑纠缠,进展缓慢。眼下……安西局势,危如累卵。”

殿内一片死寂。

疏勒一失,安西四镇被拦腰截断,于阗已失,龟兹、焉耆孤立,若吐蕃再下龟兹,则大唐经营百年的西域,恐将易主。

伍元照沉默片刻,手指在巨大的西域沙盘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伊州”(今哈密)与“西州”(今吐鲁番)的位置。

“裴尚书,若吐蕃下一步攻龟兹,郭虔瑾可能守住?”

裴行俭苦笑:“郭将军能战,然兵力不足,士气受损,若吐蕃挟大胜之威全力来攻,龟兹……恐难久守。”

“那就不守龟兹。”伍元照语出惊人。

众人愕然。

“传令郭虔瑾,弃守龟兹,集中所有兵力,携带粮草军械,东撤,固守西州!”

伍元照指尖重重点在沙盘上的西州,“西州乃通往庭州(北庭都护府治所)、伊州门户,城池坚固,水源充足,且背靠天山,易守难攻。

吐蕃劳师远征,其利在速战,意在劫掠。

若久攻西州不下,其师必疲,粮草不继。

同时,令北庭都护,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庭州,确保伊州至西州补给线畅通。

再令河西节度使,派精兵出玉门关,进驻伊州,以为西州后援,并威胁吐蕃侧翼!”

这是一招壮士断腕,弃地存人,收缩防线,拉长吐蕃补给线,利用地形和后方支援,与吐蕃打消耗战、僵持战。

裴行俭眼中精光一闪:“娘娘此策……虽弃地,然可保安西根基不灭,更可拖住吐蕃主力,使其无法东进威胁河西!只是……放弃龟兹、于阗,朝廷恐有非议……”

“非议?”伍元照冷笑,“是地重要,还是兵重要?

是虚名重要,还是实实在在的人、实实在在的防线重要?

告诉郭虔瑾,放手去干,一切责任,本宫承担!

但西州,给本宫守好了!

守不住,他也不用回来见本宫了!

另外,告诉王孝杰,给本宫挺住!

待他伤愈,本宫要他带着血仇,给本宫打回去!”

“臣遵旨!”裴行俭精神大振。

“狄仁杰,内奸查得如何?与安西军情泄露,可有直接关联?”

狄仁杰面色阴沉:“回娘娘,兵部那个主事已招,他将布防图卖与‘宝昌隆’胡商,得金二百两。

‘宝昌隆’东家,长孙诠妻弟,于三日前已闻风潜逃,正在追捕。

从其店铺密室内,搜出与吐蕃商人往来书信,及……数张绘有安西各军镇大致兵力、粮仓位置的草图,笔迹经辨认,与长孙诠一名已故账房先生相似。

另,在裴炎书房暗格,搜出刘祎之等人联名所拟‘废后还政’奏疏草稿,以及……与感业寺旧案、愍王(李慎)身世相关的零星记载,似在收集把柄。”

果然都勾连在一起!

长孙家通蕃卖国,裴炎等清流欲行废立,而“麟儿”身世,始终是他们试图利用的武器之一。

“长孙诠派往骊山的马车呢?”

“已被拦截。

车内……是一名与愍王容貌有四五分相似、更年轻些的少年,约十五六岁,神智有些恍惚,身上有被药物控制的痕迹。

经审讯车夫,此少年是长孙诠暗中寻觅、秘密培养的‘备选’,准备在适当时机,冒充或顶替愍王。

其身上,也有半块形制类似、但工艺较新的‘蟠螺玉佩’赝品。”

李代桃僵?还是双生子疑云?

长孙诠倒是准备充分!

伍元照眼中杀意更盛。“那个少年,严加看管,或许有用。长孙诠本人呢?”

“已在其别业密室中抓获,企图服毒自尽,被制止。其府中搜出与吐蕃、西突厥往来密信,及大量金银。现已押入天牢最底层。”

“很好。”伍元照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裴炎、长孙诠、刘祎之……所有逆党核心,给本宫撬开他们的嘴,挖出所有同党、所有阴谋!然后,明正典刑,昭告天下!本宫要用他们的血,祭奠安西阵亡将士,告慰陛下,也告诉全天下——叛大唐者,虽远必诛,虽贵必戮!”

“是!”

第三节:两仪回春,龙息渐苏

安排完这一切,天色已大亮。

伍元照拖着仿佛灌了铅、却又被一股戾气支撑着的身体,回到两仪殿。

内殿药味依旧浓烈,但那股沉沉的死气,似乎淡去了些许。

礼治依旧昏迷,但呼吸较之前平稳了些,面色也不再是骇人的金纸色。

太医正熬得双眼通红,见皇后进来,忙低声道:“娘娘,陛下呕血止住后,用了安宫牛黄、独参汤吊命,又辅以金针渡穴,眼下脉象虽仍虚弱,然已无断绝之象,似是……熬过了最凶险的一关。只是能否醒来,何时醒来,还需静观。”

熬过来了……伍元照腿一软,险些坐倒,忙扶住床柱。

她走到榻边,轻轻握住礼治微温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泪水终于无声地、汹涌地滚落。

这一天一夜,她仿佛在炼狱里走了几个来回,心被反复碾碎又强行粘合。

此刻感受到他掌心那微弱的生命脉动,所有强撑的铠甲瞬间碎裂,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与后怕。

“礼治……你吓死我了……”她把脸埋在他掌心,哽咽难言,“孩子们没事……朝中的虫子,我也快清理干净了……安西……安西我们会守住的……你快些醒来,看看我,看看孩子们……我们都需要你……”

礼治的手指,在她掌心,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仿佛无意识的痉挛,又仿佛是最深沉的回应。

伍元照泪如雨下,却笑了。

他还活着,还有反应,这就够了。

只要他还活着,她就有无穷的勇气,去面对一切风暴,扫平一切障碍。

她就这样握着他的手,靠在榻边,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这是自礼治病重以来,她第一次真正合眼,尽管眉头紧锁,睡梦中依旧不得安宁。

第四节:余烬未冷,新烽又起

伍元照只睡了一个时辰,便被高延福轻声唤醒。

她瞬间睁眼,眸中已无睡意,只有清醒的冷光。

“娘娘,狄公、裴尚书、薛将军在外求见,有紧急军情。”

“宣。”

三人入内,面色比昨夜更加凝重。裴行俭率先开口:“娘娘,刚接陇右急报,青海吐蕃大营,昨日黄昏,有大规模兵马调动迹象,疑是其主力开始东移,目标似是鄯州(今青海乐都)、廓州(今青海化隆)方向!

同时,河西哨探发现,西突厥可汗阿史那斛瑟罗,在击退回纥骚扰后,已率主力回师,其先头部队出现在伊吾(今哈密附近)以北,意图不明,恐有与吐蕃夹击我伊州、西州之势!”

吐蕃东进,西突厥南下!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若两国当真联手,东西夹击,则安西唐军最后据点西州、庭州,乃至河西走廊,都将面临巨大压力!

伍元照走到沙盘前,目光死死盯住鄯州、廓州,又扫向伊州以北。

吐蕃东进,是佯动牵制,还是真的想开辟东线战场?

西突厥南下,是趁火打劫,还是与吐蕃早有密约?

“裴尚书,依你之见,吐蕃是真想东进,还是虚张声势?”

裴行俭沉吟:“论钦陵用兵狡诈。其刚下疏勒,士气正旺,分兵东进,牵制我陇右、河西兵力,使其无法全力西援安西,是极有可能的。

然其若真欲东进,鄯州、廓州首当其冲。此二州若失,则河湟之地震动,陇右危矣。”

“薛仁贵,长安还能抽出多少机动兵力?”

“回娘娘,凤卫、北门禁军需保卫宫城与京师,不可轻动。

然关中府兵及番上卫士,紧急征调,可凑出两万精锐,然需时日集结训练。”

两万……面对吐蕃可能动用的十数万大军,杯水车薪。

而且远水难救近火。

伍元照闭上眼睛,脑中飞速运转。内患未平,边疆烽火四起,兵力捉襟见肘……难道真要调用……那些地方藩镇的兵力?可藩镇……

就在这时,狄仁杰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异样:“娘娘,还有一事。

审讯长孙诠时,其熬刑不过,狂笑间透露一讯。

说……说裴炎等人背后,另有一‘老大人’指点,此人身份极高,隐于幕后,甚至……

可能与先帝晚年某些旧事有关,其人手眼通天,不仅长安,即便在河北、河东藩镇中,亦有莫大影响力。

长孙诠称,此番若能成事,那位‘老大人’可保他家族不灭,甚至……可让西突厥‘适可而止’。”

老大人?身份极高?

隐于幕后?能影响河北、河东藩镇?

还能让西突厥“适可而止”?

伍元照猛地睁眼,与狄仁杰震惊的目光对上。

一个比裴炎、长孙诠更可怕、隐藏更深的影子,浮出水面。

难道,这场席卷宫廷、朝堂、边疆的惊天阴谋背后,还站着一位连先帝都要忌惮三分的“老大人”?这个人,会是谁?

三日后,正当伍元照全力应对吐蕃东进威胁,并暗中调查那位神秘“老大人”时,一个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传来——被囚于宗正寺的“愍王”礼慎(杨思敬),于昨夜暴毙!

看守称其是“突发心疾”,然仵作暗验,却在其体内发现微量奇异毒素,与之前皇子膳食中所下之毒,有几分相似!

而几乎同时,河北道急报,营州都督(治今辽宁朝阳)礼谨行,在例行巡边时遇刺重伤,凶手逃脱,现场留下疑似高句丽遗族的标记!

而礼谨行,正是已故英国公礼世积之孙,是朝廷在辽东钳制契丹、奚族,防备高句丽余孽与新罗的擎天巨柱!

河北、辽东,也开始不稳了吗?

那位“老大人”的触角,究竟伸得有多长?

伍元照看着案头堆积的噩耗,又望向内殿依旧沉睡的礼治,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与明悟,同时席卷心头——这场战争,从不仅仅是外敌与内奸,而是一场针对礼唐皇室、针对他们夫妻、针对这煌煌盛世的,全方位、无死角的绞杀!而她,已无路可退,唯有血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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