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不必说（2/2）

“这是……”傅承愈的目光沉了沉，显然认了出来。

“是当年雁门关那三箭，”林昭雪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穿透了护心镜，嵌在甲胄上，我后来捡了回来。”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底的情绪翻涌如浪，“这些年在边关，没事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磨，磨了五年，磨得像现在这样亮。”

她以为自己会说不出口，可话真的出口了，反而觉得松快了些。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总想着，等再见面，把这个给你。我总想着，当年若不是你替我挡那一刀，我大概活不到现在。我总想着……”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把那句藏了五年的话说了出来：

“愈哥，其实我喜欢你。从雁门关那年冬天，你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时候，就喜欢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傅承愈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目光落在那三枚箭头上，眸色复杂得让人看不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厮的脚步声，人还没进门，声音先传了进来：“殿下，顾小姐来了，说您之前让花匠移的那株蓝雪花发嫩芽了，她特意去花园看了，让您也过去瞧瞧呢。”

傅承愈像是突然被惊醒，猛地站起身，方才的沉郁瞬间散去，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知道了。”

他抬脚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却被林昭雪叫住。

“愈哥！”

他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身，声音比刚才冷了几分：“昭雪，有话回头再说，非晚还在等我。”

“不必回头说了，”林昭雪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却死死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些年我惦记的，从来不止是战友情分。”

傅承愈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掌心的箭头上，又缓缓移到她脸上，眸色里带着歉疚，却异常坚定：“当年在雁门关，换作是你，也会那样做的。我们是战友，生死相托是本分，不是恩情，更不该被你记这么多年。”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却像重锤敲在她心上，“我从没想过你会这样想，更没想过……会让你惦记这么久。”

“但昭雪，”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是顾非晚。”

说完这句话，他没再停留，转身快步朝花园的方向走去，青色的衣袍在晨光里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没有丝毫犹豫。

林昭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掌心的箭头烫得惊人。她缓缓握紧手，将那三枚箭头攥在掌心，金属的凉意刺得掌心生疼，却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看傅承愈抬脚往花园走去，便随后抬脚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