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养父将我送给亲爹做新娘 > 第126章 容城战报

第126章 容城战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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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目光如冰刃般落在依旧跪伏在地、身躯微颤的璇玑身上。摘星楼高处的风呼啸着灌入,将他灰白的须发吹得凌乱,更添几分苍凉与孤寂。

“去吧。”我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风声,清晰地钉入他耳中,“朕只给你们一个月。三十个日夜。” 我向前微倾,阴影笼罩着他,“若一个月后,南幽内乱未平,大军仍未解围退去……”

话语在这里刻意停顿,室内空气仿佛凝固。璇玑的背脊僵硬如石。

我缓缓直起身,语调恢复平淡,却蕴含着比雷霆更沉重的毁灭意味:“朕不介意,亲手将整个南幽——从王都到边村,从宗庙到田野,连同其上所有生灵——彻底抹去,令其化为这片大陆上一段仅供后人嗟叹的焦土。” 我顿了顿,目光锁死他骤然收缩的瞳孔,“相信朕,朕既说得出口,便绝对做得到。”

“还有,”我的声音陡然转寒,字字如淬毒的冰针,“若陆染溪——朕的母后,在南幽之地,损伤哪怕一丝头发……”

话语戛然而止。我没有说完,也不必说完。

殿内死寂,唯有狂风嘶吼。璇玑深深伏下身躯,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一响,再抬头时,脸上已无半分血色,只剩下濒死般的灰败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哆嗦着嘴唇,最终只是挤出几个气音:“老朽……明白……明白……”

他几乎是连滚爬地站起身,不敢再看任何人,踉跄着、逃也似的冲出了摘星楼,那仓皇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盘旋而下的楼梯阴影中,仿佛慢一步,那悬于头顶的毁灭之言便会化为实质的利刃。

我甚至没有再看一眼瘫坐在椅中、面如死灰的南宫淮瑾。他的利用价值,在乌图幽若亲自挂帅、六十万大军压境的那一刻,便已大打折扣。此刻囚禁他,与其说是筹码,不如说是一种必要的隔离与姿态。

比起在这里面对一个失魂落魄的傀儡皇帝,我有更重要、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应对。

“刘公公。”我转身,面向一直垂手恭立、大气不敢出的老内侍,声音恢复了属于帝王的冷静与决断。

“老奴在。”刘公公立刻上前半步,躬身听命。

“传朕口谕,”我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命兵部尚书田恩瀚,镇北将军苏大虎,放下手中一切事务,即刻入宫觐见。不得有误。”

“老奴遵旨!”刘公公神色一凛,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立刻应声,迈着与他年龄不符的迅捷步伐,匆匆退下楼去传令。

摘星楼顶,再次只剩我一人独立。凭栏远眺,雍都的屋宇街巷在渐沉的暮色中铺展,万家灯火初上,看似宁静祥和。然而,东南方向的天空,仿佛有无形的硝烟与血色正在积聚。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我缓缓收紧袖中的手指,眼底映着天边最后一缕挣扎的霞光,冰冷而锐利。

苍月与丹青无声上前,一左一右扶起——或者说架起——浑身绵软、眼神空洞的南宫淮瑾。他并未反抗,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任由她们带着,步履虚浮地走下摘星楼高高的台阶,消失在通往幽禁之处的阴影廊道中。

高处独余我一人。

凭栏的风愈发猛烈,带着深秋特有的肃杀与干燥,卷动袍袖猎猎作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冰冷,却仿佛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来自遥远边关的铁锈与烽烟气息。

大战的味道。

如此清晰,如此迫近,几乎要实质般压在舌尖。

南幽六十万大军已动,五万药人为前锋,主帅竟是本应深居宫闱的乌图幽若。这绝不寻常的信号,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涟漪必将扩散至整片大陆。

蜀国,那个与我大雍西南接壤、历代摩擦不断、近年来却异常安静的邻邦,他们还会远吗?看到南幽率先发难,蜀国朝堂上那些主战派的声音,恐怕早已按捺不住。趁火打劫,分一杯羹,是他们绝不会放过的机会。

沙国……地处西北荒漠,与大雍有险峻山脉与部分边境接壤,民风彪悍,但近年天灾频仍,内部不稳,或许可以暂时列为观望,但绝不能掉以轻心。饿狼在侧,若见有机可乘,难保不会扑上来撕咬一口。

最让我心头沉郁的,是古汉。

那个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始终以中原正统自居的东方大国。它不像南幽那般偏激,也不似蜀国那样躁进,它更像一条蛰伏的巨龙,冷静而耐心地审视着周边的一切。不要忘了,古汉还有一个入赘的北堂弘。

无论我如何殚精竭虑地布局,如何步步为营地稳固国内,如何巧妙地利用商贸、情报乃至奇技稳住各方……最终,还是免不了要面对这样四面楚歌、强敌环伺的局面吗?

以一敌三……甚至更多。

这个念头冰冷地浮现在脑海,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疲惫的清醒。皇图霸业,从来不是风花雪月的游戏,而是血肉与铁火的修罗场。我早已明白,只是当它如此赤裸裸、如此迅速地逼近眼前时,心头仍不免掠过一丝沉重。

夕阳终于完全沉入远山背后,最后一丝天光被浓重的墨蓝吞噬。雍都的万家灯火在脚下连成一片温暖的星河,与天际初升的寒星遥相呼应。这片宁静的繁华,我能守护多久?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石栏,指尖传来粗砺的触感。我闭上眼,让带着寒意的夜风拂过面颊,将心头那丝沉重的郁气缓缓压下。

睁开眼时,眸中已只剩一片深潭般的沉静与决然。

既然避无可避,那便,战吧。

棋局已至中盘,对手纷纷落子。接下来,该看我如何,在这看似绝境的棋盘上,杀出一条生路了。

“陛下,” 刘公公去而复返,在楼梯口低声禀报,“田尚书与苏将军已至殿外候旨。”

“走吧。” 我转身,玄色衣袂在渐起的夜风中划开一道利落的弧度,朝着楼下灯火通明的勤政殿走去。

脚步沉稳,背影挺直。无论前方是几国联军,这片山河,我寸土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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