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守望堡苏醒（2/2）

“影楼……蚀心……”雷烈眼中寒光闪烁，看向地上蚀心司祭的尸体，又望向沈默，“沈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最后的记忆，是听到一阵奇怪的、仿佛来自脑海深处的低沉嗡鸣，随后便意识模糊……此人，便是罪魁祸首？影楼竟能将触手伸到我守望堡内部？”

沈默简要将自己前往雾隐谷、归来途中遇伏、发现哨卡异常、潜入堡垒、与蚀心司祭交锋、以及蚀心最后献祭引来“终结”意志刺激“寂眠之种”的过程讲述了一遍。重点提及了蚀心控制堡垒的阴谋、其灵魂侵蚀手段的诡异、以及那“终结”意志可能与古祭坛乃至“腐朽根源”有关。

随着沈默的讲述，砺锋堂内，所有苏醒过来的高层，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惊怒交加。他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差点被一锅端，成为敌人阴谋的棋子！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更是致命的疏漏！

“是我的失职！”副堡主满脸愧色，单膝跪地，“竟让敌人如此潜入并布下此等邪术，我……”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雷烈打断他，声音沉重，“敌人手段诡异莫测，防不胜防。当务之急，是立刻清查堡内，唤醒所有被控制者，修复防御，评估损失，并弄清影楼和那‘腐朽根源’的下一步动向！”他看向沈默，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沈先生，你方才说，蚀心最后引来那‘终结’意志，可能与古祭坛有关？难道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控制我守望堡？”

沈默面色凝重地点头：“蚀心以自身灵魂献祭，引来的那股意志，极其浩大、古老、死寂。它刺激‘寂眠之种’的目的，恐怕不只是加速控制，更可能是以诸位被控制后的灵魂为‘信标’或‘祭品’，加深某种联系，或为古祭坛那边的行动提供‘坐标’与‘能量’。我担心，守石祭司在古祭坛的仪式，可能已经到了某个关键阶段，需要更多的……‘养分’与‘定位’。”

此言一出，众人皆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若真如此，南疆面临的威胁，远比他们之前预想的更庞大、更诡异。

“必须立刻加强古祭坛方向的监控和戒备！”一位长老急道。

“还有毒龙潭！”另一位长老补充，“三相之枢失衡，古祭坛异动，毒龙潭那边也绝不会平静！我们必须尽快联系其他部族和隐修，商讨对策！”

雷烈点头，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副堡主负责立刻组织人手，以沈默提供的秩序净化方法（沈默将简化版的秩序灵丝运用技巧告知）为辅，配合堡内药师和魂修，全面筛查唤醒所有被“安魂波”影响的人员；几位长老分别负责防御体系修复、情报收集汇总、以及派出信使联络各方；黑荆等人则暂时编入精锐小队，协助清理可能残存的影楼暗桩或诡异存在。

命令有条不紊地传达下去，守望堡这台战争机器，在经历短暂的“沉睡”后，开始带着余悸与怒火，重新隆隆启动。

“沈先生，”雷烈处理完紧急事务，转向沈默，眼神复杂，“此次又多亏了你。若非你及时归来，后果不堪设想。你似乎……在雾隐谷有所收获？”他注意到了沈默气质的变化和那迥异于寻常元力的秩序星辉。

“略有领悟。”沈默没有细说雾隐谷和岁月石林的具体经历，“万物之语者前辈指点，欲平衡三相之枢，修复古祭坛封印裂痕，需寻得‘生命源露’与一位深谙‘变之枢’（毒龙潭）能量流转、且心志可信之人，行‘逆源归序’之法。我此番归来，便是要再入祖源之地，寻找‘生命源露’。至于那位‘变之枢’的关键之人……”

沈默看向雷烈：“堡主久镇南疆，见多识广，不知可曾听闻，有何人对于毒龙潭的剧毒、混乱能量特性有极深研究，且心性可靠？”

“毒龙潭……”雷烈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那是一片比古祭坛更让人讳莫如深的绝地，深入者九死一生，更别提研究其能量了。

片刻后，他缓缓道：“毒龙潭凶险异常，寻常修士避之唯恐不及。公开宣称对其有研究的，几乎没有。不过……”他顿了顿，“大约二十年前，曾有一位自称‘百草散人’的古怪药师在附近部族短暂停留过。他医术高超，尤擅解毒，据说为了寻找某种罕见的解毒主药，曾数次深入毒龙潭外围，甚至带出过一些潭边特有的毒草毒石进行研究。他对毒龙潭的能量特性，或许有些了解。但他行踪飘忽，性情孤僻，最后一次露面已是十几年前，生死未知。”

百草散人……沈默记下了这个名字。虽然线索渺茫，但总好过毫无头绪。

“另外，”雷烈补充道，“南疆深处，临近毒龙潭的一些古老部族，如‘黑水部’、‘瘴灵部’，他们世代与毒瘴毒虫为伍，或许传承有一些关于毒龙潭的古老知识或应对之法。但这些部族大多封闭排外，且与外界联系甚少，想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和帮助，恐怕不易。”

沈默点头。无论如何，有了方向。

“事不宜迟，我需尽快前往祖源之地。”沈默道，“堡主，守望堡经此一役，需时间恢复。影楼和守石祭司绝不会善罢甘休，还请务必小心，尤其是提防类似蚀心这种灵魂侵蚀的手段。我留下的秩序净化法门，或可起到一些防范作用。”

“沈先生放心，吃了这次亏，我们定会加强神魂层面的防护。”雷烈郑重道，“祖源之地亦是险地，先生务必保重。若有需要守望堡协助之处，尽管开口。”

沈默拱手告辞，带着黑荆四人，准备离开砺锋堂，稍作休整便出发。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大门时，沈默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地上蚀心司祭那具灰败如石的尸体。

他心中忽然一动，走了过去，蹲下身，伸出右手，虚按在尸体胸口。秩序星辉渗入，仔细感知。

片刻后，他眉头微挑，从蚀心司祭紧握的左手袖袍暗袋中，以星辉包裹，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约莫拇指大小、呈不规则多面体的灰白色晶体。晶体内部，似乎封存着一缕极其微弱、但本质无比精纯的……石化法则本源气息！更奇异的是，晶体表面，隐隐有极其淡薄、却不断变化的纹路浮现，时而如同蛛网，时而如同涟漪，仿佛在……感应着什么，或与远方某处共鸣。

“这是……”沈默眼神一凝。这晶体，绝不普通。它很可能与蚀心司祭的能力，甚至与古祭坛、与那“伟大存在”的意志，有直接关联！

或许，它能成为一个线索，甚至……一把钥匙。

沈默小心地将这枚灰白晶体收起。他知道，南疆的这盘棋，更加复杂了。而他的行动，也必须更快。

走出砺锋堂，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正在褪去，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

守望堡在苏醒，在舔舐伤口，也在积蓄力量。

而沈默的目光，已投向了祖源之地的方向。那里，有拯救南疆的关键之物——“生命源露”。

但雾隐谷中，古树根须上悄然蔓延的灰白，以及蚀心晶体隐隐指向的未知共鸣，都如同阴影，笼罩在前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