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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暗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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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阿Kg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锐光:“关联性极低,但非零。西樵山帖子描述的‘异香’无具体形容,但‘闻者皆梦魇’与苏小姐症状部分吻合。两者地理距离不远,同属广府文化圈。在缺乏更多直接证据前,只能作为潜在背景参考,概率低于3%。”

3%……很低,但在玄学领域,尤其是涉及未知的“传承”或“实验”时,任何微弱的关联都值得警惕。

陆文渊心中记下,对苏婉清道:“苏小姐,我们走吧。”

苏婉清的绣庄兼居所,位于西关一片保存尚好的老街区,是一栋二层带小天井的砖木小楼,门面挂着“婉清绣庄”的匾额,清雅别致。内部陈设果然如其人,处处透着旧式闺秀的精细与雅致,多宝格里摆着不少精美的刺绣作品和一些小巧的古董摆设。

她直接将众人引上二楼卧室。卧室布置得温馨舒适,雕花木床,锦缎被褥,梳妆台上摆着香粉和首饰盒,窗边小几上还放着一个插着时令鲜花的瓷瓶。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一进入卧室,陆文渊和叶知秋几乎同时眉头微蹙。

确实有一种极其淡薄的、难以形容的奇异香气,萦绕在空气中。很淡,淡到若非灵觉敏锐或刻意去闻,几乎会被忽略。它混合了多种味道,正如苏婉清所说,有檀香的沉,有药草的清苦,有雨后泥土的腥润,还有一种……仿佛开在幽谷深处的、不知名花朵的冷冽甜腻。这些味道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矛盾却又奇异地和谐的气息,闻久了,确实让人心生烦闷,灵台微眩。

阿Kg的探测器也捕捉到了微弱的异常能量读数,与苏婉清身上的扰动同源,在房间内呈弥散状态,浓度以床铺为中心向四周递减。

“就是这种味道!”苏婉清指着床铺,声音发颤,“每晚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我换过被褥,甚至换过床,都没用!”

叶知秋已经打开勘察箱,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如同罗盘般的铜制器物,中心嵌着一枚晶莹的淡绿色宝石。她将器物平托手中,注入一丝法力,宝石立刻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扫过房间各处。

“探灵盘”的光芒扫过床铺、梳妆台、衣柜等位置时,并无异常。但当扫过窗边那个插着鲜花的小几,尤其是小几下方一个不起眼的、用来放置杂物的小藤筐时,宝石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了一些,颜色也微微偏向暗绿。

“这里有较强的残留。”叶知秋走到小几旁,蹲下身,看向那个藤筐。

苏婉清愣了一下:“那里……就是放一些平时不用的零碎,线头、旧画稿什么的……”

叶知秋戴上特制的手套,小心地将藤筐里的东西一样样取出。大多是些绣线头、剪坏的布片、废弃的画样。直到拿起一个用旧绸布随意包裹着的小小物件时,探灵盘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眼,宝石也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叶知秋动作一顿,将那个小包裹放在旁边铺了软布的小几上,轻轻打开。

里面是一个香囊。

非常小巧,只有拇指肚大小,布料是暗红色的旧锦缎,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绣着极其精细、却因年代久远而颜色暗淡的缠枝莲花纹。香囊口用同色的丝线束着,里面鼓鼓囊囊,显然塞满了东西。

那奇异的、让人心悸的香味,正是从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旧香囊上散发出来的!比房间里弥散的要浓郁得多!

苏婉清看到这个香囊,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这……这个!我想起来了!这是大概半个月前,一个很少来往的远房表姨来看我时送的!说是她整理旧物时找到的,觉得样子别致,就给我了。我闻着有点怪味,当时就随手扔进这个筐里,根本没当回事!难道……难道是它?!”

“半个月前……”陆文渊沉吟,“和你开始做噩梦的时间吻合。”

叶知秋没有贸然打开香囊,而是用几样不同的工具检测了一番,脸色越来越凝重:“囊内填充物异常。含有多种混合成分:陈年香料碎末、特殊矿物粉末(疑为辰砂、雄黄等)、植物灰烬(种类难辨)、以及……微量骨粉。所有材料都经过特殊炮制和混合,被一种阴寒的法力浸染过,形成了一个微型的、持续散发‘标记’能量的源头。其制作手法……与岭南民间常见的安神、辟邪香囊截然不同,反而更像某种……‘咒引’或‘媒介’。”

“咒引?媒介?”苏婉清吓得几乎站不稳。

“意思是,这个香囊本身,可能是一个‘信标’或者‘钥匙’。”阿Kg接口道,快速分析着探测器传来的数据,“它持续散发着特定频率的能量和气味‘信号’,将苏小姐的卧室,乃至苏小姐本人,‘标记’了出来,吸引了,或者说,召唤了某些东西的‘注意’。梦中的红衣女人,可能就是被这‘信号’吸引来的某种存在,或者……是这‘信号’在苏小姐意识中投射出的意象。”

陆文渊拿起那个香囊,入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小块寒冰。他的灵觉深入感知,果然感觉到内部那复杂而阴冷的能量结构,以及一丝极其隐晦的、与“水底衙”某些邪术记载隐约相似的“气息”。但又不完全一样,似乎更加……“古旧”和“生疏”。

“苏小姐,你那位远房表姨,是什么人?现在还能联系上吗?”陆文渊问。

苏婉清茫然地摇头:“就是很远房的亲戚,很多年不来往了,听说她嫁到外地,那次是回来探亲顺路看我。我连她具体住哪儿都不清楚,只有个早就停机的老电话号码……”

线索似乎又断了。送香囊的人,可能只是无意中得到了这个“危险物品”,随手送出,也可能……是别有用心。但无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苏婉清的问题。

“香囊是源头,必须处理掉。”叶知秋道,“但它内部能量结构稳固,贸然破坏可能引发反噬或加速‘信号’释放。需要先将其‘封印’,隔绝其与外界和苏小姐的联系,然后带回去慢慢研究化解。”

陆文渊点头同意。叶知秋立刻取出几张特制的、绘制着繁复封印符文的银白色符纸,小心地将香囊层层包裹,每包裹一层,便念诵一段咒文,符纸上的符文随之亮起,形成一个光茧,将香囊彻底封在其中。那奇异的香味顿时被隔绝了大半,房间内残余的异味也似乎淡了一些。

“香囊我们先带走处理。”陆文渊对惊魂未定的苏婉清道,“苏小姐,你卧室里残留的阴气和‘标记’需要清除,另外,你身上的侵染也需要调理。我们会给你一些净宅安神的符箓和药散,你按说明使用,这几天尽量待在阳气充足、人多的地方,避免独处和夜间外出。如果再有异常,随时联系我们。”

苏婉清千恩万谢,几乎要跪下来。

回到问事馆,天色已近黄昏。封印好的香囊被放在堂屋方桌上一个特制的、刻满符文的木盒里,暂时隔绝。

四人围坐,面色都有些凝重。

“不是偶然。”武胜第一个开口,“哪家远房亲戚送这么邪门的东西?肯定是故意的!”

“目的呢?”叶知秋清冷道,“若想害苏婉清,方法很多,何必用这种缓慢、间接、且特征明显的方式?更像是一种……测试?或者,苏婉清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被选为了‘目标’?”

阿Kg调出苏婉清的基本信息(从绣庄登记和沈琬共享的户籍资料中获得):“苏婉清,女,三十二岁,未婚,经营‘婉清绣庄’。祖上为西关小商贾,无特殊背景。命格……根据陈景瑞三年前批语碎片显示:‘乙木逢阴,心细如发,易感灵气,亦易招阴晦’。特殊之处可能在于其‘易感’体质,使其对香囊的‘标记’信号反应格外强烈,成为了理想的……‘接收器’或‘放大器’。”

陆文渊轻轻叩击着桌面,目光落在那个木盒上:“香囊的制作手法,有‘水底衙’的影子,但又不太一样。材料中的骨粉、矿物、混合方式……让我想起沈琬提过的,‘传承序列’可能流向了‘滇南’、‘苗疆’一带。那边的古老巫蛊和降头术中,常有以香料、骨殖、矿物为媒介施术的传统。”

他顿了顿,看向阿Kg:“查一下苏婉清那位‘表姨’的模糊信息,看看有没有可能和西南地区,尤其是滇、黔、桂交界地带扯上关系。另外,把香囊的能量特征数据,与沈琬之前提供的关于‘传承序列’的零碎信息,还有西樵山那个帖子,进行深度关联分析。哪怕只有0.1%的相关性,也记录下来。”

“已经在做。”阿Kg手指飞快,“数据比对需要时间。另外,已向沈琬提交信息查询请求,关于近期是否有类似‘香料媒介’、‘梦境侵扰’的异常事件报告。”

叶知秋则看着那个木盒:“香囊本身是‘果’,我们需要找到‘因’。谁制作的?目的为何?苏婉清是唯一的目标,还是众多目标之一?这些问题不搞清楚,隐患始终存在。”

陆文渊点头:“香囊先封印研究。苏婉清那边,我们保持关注,确保她安全。同时……”他看向窗外沉沉的暮色,“阿Kg,加大对我们‘辖区’内,尤其是西关、荔湾这些老城区,关于‘异常梦境’、‘气味困扰’、‘精神萎靡’等模糊症状的信息收集力度。不要只盯着明显的‘灵异事件’,这种潜移默化的侵扰,可能更容易被忽略。”

他站起身,走到天井里,晚风带着暑气,吹拂在脸上。

一个看似普通的旧香囊,却可能牵扯出“水底衙”流散的隐秘传承,甚至指向更遥远的西南之地。而苏婉清,一个与玄学界毫无瓜葛的普通绣庄女主人,却成了这暗流中的第一个“涟漪”。

“风雨”并未停歇,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更阴柔的方式,悄然渗透。

而他们的“平衡事务所”,能否在这些细微的“暗香”浮动中,嗅到危险,稳住舟楫?

考验,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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