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谁在替我说话？（1/2）

百官皆惊！

那内侍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议政殿外那层微妙而紧张的平衡。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瞬间聚焦在吕布身上。

那是一个精致的木匣，以青玉为樽，这在百官俸禄削减、战事用度紧张的当下，已是逾制的重礼。

更要命的，是送礼之人——五官中郎将，曹丕！

这已不是拉拢，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逼着吕布站队！

吕布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那青玉酒樽和内侍都只是空气。

他身后的亲卫统领张盛，一个跟随他多年的并州老卒，却已是手按刀柄，面露警惕。

“侯爷……”张盛低声提醒。

吕布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去看那内侍，而是对张盛随意地摆了摆手，声音平淡无波：“取一束稻穗来。”

稻穗？

张盛一愣，但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无条件服从。

他快步走到一旁的马厩，从赤兔马的草料中，抓了一把最普通、最干枯的稻穗，快步返回。

吕布接过那捆毫不起眼的干草，随手递给了那名僵在原地的内侍。

“替我，回赠二公子。”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话。

内侍捧着一捆干草，看着吕布转身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手中的稻穗比那想象中的青玉酒樽还要滚烫、还要沉重。

周遭的官员们窃窃私语，满脸困惑。

唯有角落里，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尉贾诩，浑浊的老眼深处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的忌惮。

五官中郎将府邸。

曹丕摩挲着那捆干枯的稻穗，沉默良久。

稻穗的尖刺扎在指尖，带来微弱的刺痛感。

“他说……自己不是稻，是刀？”他喃喃自语，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不是任人收割的禾苗，而是能决定收割者的刀锋！

有意思，真有意思！

“好一个吕奉先！孤高至此，却也坦荡至此！”

是夜，安西侯府。

烛火摇曳，映着貂蝉清丽而忧虑的脸庞。

“夫君，你今日之举，虽显风骨，却也等于同时将贾诩和二公子都推到了对立面。”她为吕布斟上一杯热茶，声音轻柔却字字珠玑，“贾诩那只老狐狸已在暗中布网，等着你行差踏错；司马懿则在冷眼旁观，坐收渔利。此时若应了曹丕，便是背弃你独善其身的初衷，落人口实；可你这般拒绝，又等于在储君之争中，同时树敌两党。我们……已无路可退。”

吕布手握着横置于膝上的方天画戟，冰冷的铁器传来熟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定。

退？他吕布的字典里，何曾有过这个字！

可貂蝉的话，却如一根根细针，扎在他最敏感的神经上。

他可以不惧千军万马，却不得不防这无声无息的阴谋诡计。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忽然，手中画戟的戟身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震颤！

嗡……

不是来自画戟本身，而是……共鸣！

吕布双目微闭，将“心刃共鸣”的感知催发到极致。

他的心神瞬间穿透了府邸的高墙，掠过许都城的万家灯火。

他“听”到了！

在城南的一处僻静宅院里，有十余柄悬于墙上、藏于书匣的文官佩剑，竟在同一时刻，以一种压抑而激昂的频率，发出了微弱的鸣响！

这频率……与数日前杨修在讲武堂被围困时，那种于绝境中不屈抗争的频率，何其相似！

谁？谁在替我说话？！

吕布猛然睁开双眼，眸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豁然醒悟，这场战争，早已不只在朝堂与沙场。

次日清晨，许都的街头巷尾，一篇名为《哀江东士》的赋文，如插上了翅膀般，迅速流传开来。

此文并未直接提及吕布，而是以沉痛悲怆的笔触，痛斥孙权为巩固权位，不惜屠戮江东本土清流名士的暴行。

文末笔锋一转，盛赞合肥城下，那为无辜冤魂而鸣的“祭钟之举”，乃是“上感天心，下应民意”的仁义之行！

通篇不提“吕”字，却字字句句都在为吕布张目！

文章的署名，更是引人遐想——“孤臣某”。

其文风，与前日刚脱险的杨修颇有几分神似，但细品之下，却更多了几分沉郁顿挫，仿佛出自一位饱经风霜、看透世事的长者之手。

太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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