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生机勃发（2/2）

邢楼站起身对着赵玉琸和娄昭阳二人深深一揖：“大人与娄东家为我邢家，为陇中百姓谋划至此，邢楼若再犹豫便是不识抬举了！邢家上下，定当全力配合娄东家！”

合作就此敲定。娄昭阳雷厉风行，次日便开始亲自勘察选址，调度资金与人员。琸玉商行的招牌，很快就在陇中城最繁华的街市上挂了起来。与此同时，城郊几处废弃的院落被修缮一新，挂上了“琸玉洮砚工坊”、“陇中药材加工坊”和“陇中毛纺坊”的牌子。

琸玉商行与邢家的合作，如同在陇中这潭沉寂已久的湖水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开来。

最先感受到变化的是陇中的百姓。商行和各处工坊贴出招工告示，条件清晰，待遇从优。一时间，许多原本只能靠天吃饭的农民、无所事事的闲散劳力，甚至是一些邢家转行的伙计，都纷纷前来应征。

“俺会点木工活，能去砚台工坊试试不？”

“妇人成吗？俺手巧，纺线织布都使得！”

“俺没啥手艺，但有把子力气，搬货卸货都行！”

招工处人头攒动，负责面试的管事是娄昭阳从琸玉本行带来的老人，经验丰富，考核严格却又公平。被选中的人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工赚钱。

工坊的运作更是井然有序。在娄昭阳的亲自督导下，各项工作迅速步入正轨。洮砚工坊里，请来的老工匠带着徒弟们精心雕琢，他们手中一方方造型古朴、纹路精美的砚台依次出售；药材工坊里，工人们按照新定的标准，仔细筛选、清洗、炒制药材然后包入牛皮纸封装，用印印上“琸玉-陇中”的记号；毛纺坊里，雪白的羊毛被纺成均匀的绒线，或是织成厚实温暖的毯子。

娄昭阳每日奔波于各工坊与商铺之间，查核进度，解决难题。她心思缜密，善于发现问题。例如，她发现本地运输成本较高，便与邢楼商议整合邢家原有的运输力量，组建了一支隶属于合作项目的驮队，专门负责原料采购与成品运输，既提高了效率又降低了成本。

邢楼对这位娄东家佩服不已。他原本对如此大规模的转型心存疑虑，但在娄昭阳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一切困难都似乎迎刃而解。他选派了几名聪慧的邢家子弟跟随娄昭阳学习，娄昭阳也毫不藏私，悉心指导他们如何核算成本、如何管理库存、如何与客商洽谈。

这一日，邢楼与娄昭阳一同巡视新开张的商行分行。只见店内货架整齐，一侧摆放着光泽温润的洮砚、包装精良的药材和柔软舒适的羊毛制品；另一侧则是从外地运来的各式商品，琳琅满目。店内顾客络绎不绝，不仅有本地百姓，还有一些闻讯而来的外地客商。

“娄东家，真是难以置信。”邢楼看着这番热闹景象感慨道，“不过月余，竟有如此气象。如今坊间做工的人多了，百姓手里有了活钱，也敢来店里买东西了，这市面一下子就活了起来。”

娄昭阳观察着顾客的流向和购买偏好，一边记录一边回道：“邢楼主过誉了，此乃大家共同努力之功。如今只是开端，待这批精工细作的商品通过销往外地打出名气，订单自然会源源不断。届时，不仅现有的工坊需要扩大，或许还能催生出更多相关的行当。”

她想了想补充道：“此外，我观陇中水土甚佳或许还可试种一些经济作物，或发展养殖，这些都是未来的潜力。”

邢楼连连点头：“全仰仗娄东家谋划了。”

邢楼以后每每回想、都不禁感叹这位奇女子、娄东家、周夫人，不仅是一位能点石成金的商业奇才，更能带来巨大的商业效应。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工坊和商铺渐渐安静下来。可城内外许多人家却亮着温暖的灯火，桌上或许摆着新买的米粮，孩童身上穿着新制的衣裳。街头巷尾，人们谈论的不再是豪强的欺压与生活的困顿，而是哪个工坊还在招人，哪家铺子来了新货，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赵玉琸站在高处俯望城中星火，耳畔回响着市集的喧嚣与工坊的忙碌。娄昭阳与邢楼的合作，已经为陇中注入了第一股强大的生机。经济‘活水’已经开始流动，假以时日必将滋养这片干涸的土地，让希望在这片曾经充满苦难的土地上真正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