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汇集UL(1/2)
## 杀死妻子的七种方法
>我发现丈夫的笔记本里写着“杀死妻子的七种方法”。
>第一页详细描述如何用我的过敏源下毒,第二页策划浴室触电事故。
>越往后翻,方法越离奇:催眠引导自杀、制造车祸意外……
>当我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所有方案都标注着“失败”。
>丈夫在空白处写道:“为什么就是杀不死你?”
>我拿着笔记质问时,他困惑地说这是心理医生布置的作业。
>“记录负面情绪,防止真实伤害。”他解释。
>我指着“为什么杀不死你”的疑问,他突然大笑。
>“傻瓜,因为你每次都能意外避开啊。”
>他跪地忏悔时,我紧握的手悄悄藏起那把从厨房带出来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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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弥漫着旧纸张和陈年墨水的微涩气息,像被遗忘时光的尘埃味道。我正仔细擦拭着书架上那些沉默的书籍,丈夫许明哲的领地。他总说书房是他思维的堡垒,除了必要的打扫,鲜少让我进来。指尖拂过厚重的精装书脊,一本夹在边缘的《犯罪心理学研究》忽然滑落,“啪”地一声闷响砸在地板上,带出一股更浓的旧书气味。
我弯下腰,书页间掉出一本深棕色的软皮笔记本,边角磨损得有些发白。我认得这封面,是去年生日时我送他的礼物。当时他接过,眼中笑意温润如常,说正好用来记录学术灵感。此刻它躺在尘埃里,像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捡了起来。
翻开第一页,丈夫熟悉而工整的字迹瞬间攫住了我的目光,每一个笔画都透着冷静的算计。
**“杀死妻子的七种方法。方法一:利用其特定过敏源(花生油)。剂量计算如下…”**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花生油?是的,我对花生油过敏,严重时会喉头水肿窒息。家里厨房,确实放着一瓶——是他上周出差带回来的“朋友送的当地特产香油”。我胃里一阵翻搅,几乎要呕吐出来,眼前那些排列整齐的公式和剂量数字,在视线里扭曲、晃动,带着一种不真实的、令人眩晕的恶意。
指尖冰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翻开了下一页。
**“方法二:浴室改造。利用老旧线路与水汽接触的必然性,制造意外触电事故…”**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浴室!那个他坚持亲自更换、却总抱怨“线路复杂还没弄好”的暖风机!几天前我洗澡时,指尖似乎真的触到过金属外壳一丝怪异的麻意,当时只当是水汽静电。此刻回忆起来,那微弱却刺骨的麻感顺着神经直窜头顶,头皮阵阵发麻。浴室氤氲的水汽,暖风机低沉的嗡鸣,还有那瞬间掠过皮肤的、如同死亡轻吻的电流……画面清晰得可怕。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我的喉咙。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带着灰尘和纸张腐朽的气息,呛得咳嗽起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继续翻动纸页。那些字迹,依旧是他平素批改论文时那种一丝不苟的冷静,却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我的眼底。
**“方法三:慢性药物(需高度专业药理知识,风险高,暂不推荐)…”**
**“方法四:制造交通意外(路段选择、时机、车辆制动可能故障点分析)…”**
**“方法五:心理暗示引导自杀(长期环境压力构建与特定诱导场景设计)…”**
**“方法六:利用其夜跑习惯(偏僻路段、可控‘抢劫’意外升级)…”**
每一页,都是一种精心编织的死亡罗网,对象是我。每一个字,都来自那个枕边人,那个清晨会给我温牛奶,睡前会吻我额头的男人。我的指尖在粗糙的纸页上刮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濒死昆虫的挣扎。世界只剩下这本笔记和它描述的、指向我的冰冷杀意。空调的冷风扫过脖颈,激起一层战栗的鸡皮疙瘩,书房里弥漫的旧书气味此刻闻起来,竟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终于,指尖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翻到了最后一页。预想中更可怕的终极方案并未出现。页面出奇地空旷,只有那七种方法编号,像七道刻下的耻辱柱。
然而,在每一个编号后面,都赫然标注着两个鲜红刺目的字——**“失败”**。那红色像凝固的血,触目惊心。
而在页面最下方,靠近装订线的地方,是丈夫熟悉的笔迹,却透着一股我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近乎狂躁的困惑与挫败。墨水深深洇透了纸背: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杀不死你???”**
三个巨大的问号,每一个都像用尽全身力气戳下去,力透纸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不解和愤怒。那狂乱的笔迹,与前面冰冷计算的工整形成诡异的撕裂感。
我死死盯着那行字,每一个扭曲的笔画都像在灼烧我的视网膜。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的轰鸣。为什么杀不死?那些“失败”的标注……花生油?那瓶香油,最后好像是被我不小心碰倒,整瓶泼进了厨房水槽的下水道。浴室触电?那次轻微的麻痹感之后,暖风机第二天就彻底罢工了,他嘟囔着线路烧了,要重新买。慢性药物?交通意外?心理暗示?夜跑……我猛地记起,那个计划中“偏僻路段”的夜跑,因为闺蜜临时约我逛街而取消了。
巧合?全是巧合?
可这笔记本上的狂乱疑问,这七次被标注为“失败”的谋杀预演……它们真实地存在着,像毒蛇盘踞在这柔软的皮革封面之下。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下,滴落在“失败”那两个猩红的字上,墨迹微微晕开。
我猛地合上笔记本,皮革封面冰冷的触感刺得手心一缩。那薄薄的册子,此刻却重逾千斤,里面禁锢着七次指向我的死亡阴云,和一次绝望的咆哮。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几乎要甩手扔掉,却又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死死攥住——这是证据,唯一的、冰冷的、无法辩驳的证据。
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阳正燃烧着最后的余烬,泼洒进来一片不祥的暗红,将光洁的地板染得如同血泊。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在墙上,像一个随时会扑过来的怪物。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碗碟碰撞声。他回来了。
我停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挺拔而从容的背影。他正背对着我,在水槽边细致地冲洗着几只玻璃杯,水流声哗哗作响。暖黄的顶灯勾勒出他侧脸的线条,依旧是那种令人心安的温润弧度。可这熟悉的一幕,此刻却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明哲。”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着喉咙,几乎不成调。
他闻声回头,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的笑意,水珠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滴落:“晚晚?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不舒服?”他的眼神关切,一如往常。
我抬起手,将那本深棕色的笔记本举到他眼前。手臂僵硬得像不属于自己,笔记本的封皮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温和关切如同被瞬间敲碎的冰面,裂痕之下,是清晰的错愕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僵硬?他擦手的动作顿在半空,水珠滴落在洁净的料理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这……”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那表情介于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之间,“你从哪里找到的?我……我好像随手放书房了。”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我的脸,似乎在急切地捕捉我的反应,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怎么突然翻这个?”
“杀死妻子的七种方法。”我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冰冷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每一个字都像冰凌砸在地上,“写得真详细。花生油、浴室、车祸……还有那句,‘为什么就是杀不死你?’”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那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单调地冲刷着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嘴唇微微张着,那点强装的镇定彻底碎裂,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惊愕。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晚晚……”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急促的、试图解释的沙哑,“你……你误会了!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向前一步,急切地想要靠近我。
我猛地后退,身体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尖锐的痛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我死死攥着那本笔记,指关节捏得发白,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也像是握着指向他的利刃。
“误会?”我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的颤抖而变得尖锐,“白纸黑字!七种方法!七次‘失败’!还有你最后那句……你告诉我,这怎么误会?!”
“是作业!”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急切,甚至有些破音,“是周医生布置的作业!那个心理医生!你记得的,前阵子我压力很大,情绪总是不稳,你不是建议我去看看吗?”
周医生?我混乱的脑子里艰难地搜寻着这个名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几个月前他工作遇到瓶颈,确实情绪低落了一阵子,我随口提过建议他找专业人士聊聊。后来他轻描淡写地说去见了两次,感觉好多了,就没再提。
“他……他说我有潜在的、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攻击性倾向,”许明哲语速飞快,眼神慌乱地在我脸上和笔记本之间游移,试图抓住我的目光,“特别是对最亲近的人,可能会积累压抑的负面情绪,一旦爆发很危险。他让我……让我用一种‘安全无害’的方式把那些最阴暗的念头写下来,彻底释放掉,就像……就像给内心的毒液找个出口,排出来,就不会真的去做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着,眼神里充满了急于被理解的恳求:“晚晚,你信我!真的只是治疗作业!写下来,面对它,然后……然后它就失效了!你看后面,我都标注了‘失败’,就是代表这些念头被克服了,它们失败了!永远不会变成真的!”
他的解释像一阵狂风刮过我的脑海。心理治疗?释放阴暗面?标注“失败”代表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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