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布后勤局（1/2）

高洋像一颗经过精密计算的螺丝钉，巧妙地将自己“安装”在了1001号自走炮舰某个不起眼的副炮操控台旁——这是他经过一番观察和“风险评估”后，为自己精心挑选的“战略工位”。这个位置堪称完美：既能通过有限的舷窗和内部通道观察到指挥台及大部分关键岗位的动静，掌握“项目”全局进展，又远离核心决策区，不必承担那些令人头疼的“主要KpI”（比如首发命中或者战术决策），完美符合他“猥琐发育，保持观察”的核心战略。他看着唐龙在略显狭窄的指挥台上，如同演练过千百遍般行云流水地发布各项指令，从主炮的精准集火射击到遭遇模拟反击后果断下令撤退转移，整套战术流程执行得干净利落，如同精密的机械。高洋内心那个无形的评估小本本又自动翻开了新的一页，实时记录着：

“啧，唐总这‘一线业务能力’和‘现场执行力’真是没得黑，硬核指标绝对过关。‘市场嗅觉’（对战机的直觉把握）敏锐得吓人，‘风险管控’（撤退时机的选择）也相当到位，该怂的时候怂得毫不犹豫，深得‘保存实力’的精髓。就是嘛……”他目光悄悄扫过舰舱内那些虽然能够服从命令、完成基本操作，但眼神中缺乏狂热与认同，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不满与疏离（尤其是通讯位上的陈怡，那抿紧的嘴唇和偶尔瞥向指挥台的清冷目光简直能冻死人）的部下们，内心补充道：“……这‘团队氛围’和‘员工情绪管理’的软实力，还是有点堪忧啊。硬件达标，软件拖后腿，综合评分得扣掉不少。”

当模拟训练宣告结束，唐龙随手摘下头盔，丢下一句带着明显厌倦的“无聊！”，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战后检讨和数据分析由吉娜负责汇总报告”，然后便径直离开了战舰，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众人一个。霎时间，休息舱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低气压凝成了有形的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大家默默地领取着后勤部门配送来的、包装简陋、味道寡淡、只能提供基础热量补充的定制快餐，机械地咀嚼着。

李力军一边用力戳着盘子里的合成肉排，一边瓮声瓮气地抱怨，声音在寂静的舱室里显得格外响亮：“妈的！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刚才去领配件，路过34连那帮孙子的休息区，好家伙，你们猜怎么着？他们居然在开小灶！香煎牛排！浓汤！还有新鲜水果！那味道，隔老远就闻得人流口水！再看看咱们吃的这是什么玩意儿？猪食都比这有味道！咱们这跟着唐龙老大混，怎么连口热乎饭都混不上好的？” 他这话如同点燃了引线，舱内本就积压的怨气瞬间被引爆，众人虽然没接话，但脸上那压抑的不满和对比之下产生的失落感几乎要凝成实质，冲垮这并不坚固的舰体。

高洋慢条斯理地用叉子扒拉着餐盘里那几根看起来毫无食欲的能量面条，大脑却在后台全速运转，cpU温度飙升：

“团队离心离德，士气持续走低，根本原因在于两点，”他像一位资深hR一样冷静分析，“第一，唐总在前期‘关键员工关系事件’（女兵被骚扰）处理上严重失分，未能及时给予强有力的支持和回应，导致‘核心骨干’（尤指陈怡等女兵）的‘忠诚度’与‘归属感’遭受重创，信任基础出现裂痕。第二，事件后续缺乏有效的‘情绪安抚’与‘沟通机制’建设，唐总本人又奉行‘神秘主义’，行踪飘忽，还跑去和‘问题供应商’（34连）进行‘非正常商务往来’（厮混），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进一步加剧了团队的猜疑和不信任感。照这个趋势下去，‘团队稳定性’和‘战斗力’这两项关键指标很快就要亮起红灯了，必须立刻进行干预！”

他抬起眼皮，目光精准地投向对面坐着的刘思浩。恰好，刘思浩也正看向他，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瞬间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信息交换。刘思浩的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劝阻，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高洋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乱唐龙可能存在的、他们尚未理解的“深层布局”或“战略忍耐”。

高洋读懂了刘思浩的顾虑，但他内心有自己的判断和节奏。他的核心战略是“抱紧主角大腿，实现共同升值”，但这个大前提是，唐龙这条“大腿”本身不能先因为内部问题而“骨折”或者“肌肉萎缩”。他必须做点什么，而且是主动地、创造性地做点什么。这既能帮助唐龙稳定团队这个“基本盘”，防止局面恶化，同时也能在这个过程中，进一步凸显和提升自己在这个小型“创业团队”里的“存在感”、“价值贡献度”以及至关重要的“不可替代性”。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老六，哦不，是善于发现问题并主动解决问题的员工。

就在这压抑的沉默和怨气几乎要达到顶点时，气密门“嗤”的一声滑开，唐龙去而复返。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他手里居然端着一个硕大的、散发着诱人香气和油光的金属盆，里面堆满了烤得焦香四溢的鸡腿和切片的火腿！那浓郁的肉香瞬间冲散了休息舱内原本沉闷压抑的空气，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正在生闷气的陈怡，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看着唐龙脸上那副努力维持着“冰山”表情、实则眼角肌肉可能因为肉痛而微微抽搐的样子，挨个给目瞪口呆的部下们分发这些“奢侈品”，高洋差点没憋住笑出声。他瞬间就洞悉了唐龙的意图——这是最直接、最原始的“物质激励”与“福利补偿”，试图用美食来堵住大家的嘴，缓和紧张关系。但同时，高洋那敏锐的“职场嗅觉”告诉他，这事绝没那么简单。以唐龙那点可怜的薪饷和他平时对钱财的态度（基本属于月光族），突然这么大手笔地搞来这么多“硬货”，背后肯定有故事，大概率是某种“糖衣炮弹”的前奏，或者……是某种“非常规操作”的副产品。

果然，还没等大家从烤鸡腿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陈怡第一个发难了。她放下手中那只金黄油亮的鸡腿，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目光锐利地直视唐龙，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尖锐的质疑：“长官，能解释一下这些东西的来源吗？我记得基地后勤部并没有配发这类‘非标准补给品’。还有，您最近和34连的人走得很近，这和我们之前受到的侮辱，以及现在这些‘额外福利’，有什么关联吗？”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直接剖开了众人心中的疑虑。

而唐龙的反应——那瞬间的语塞、眼神的闪烁，以及强作镇定的敷衍——更是彻底印证了高洋的猜测！这货绝对在憋大招！而且是不太方便放在台面上说的大招！

就在这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紧张的时刻，李力军像个炮弹一样从门外冲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和幸灾乐祸混合的复杂表情，大声嚷嚷道：“长官！老大！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34连那帮混蛋，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大批烈酒，喝多了在休息区发酒疯，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了，打得头破血流！现在全被闻讯赶来的宪兵队一锅端，抓走关禁闭了！听说起码得关上一个月，他们的战舰训练资格估计也悬了！”

这个消息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舱内瞬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高洋。但下一秒，高洋内心简直要为自己的“未来老板”起立鼓掌，欢呼喝彩！

“高啊！实在是高！唐总这手‘借力打力’、‘祸水东引’、‘精准爆破’玩得简直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高洋内心狂呼，分析报告瞬间生成，“他利用了对方的‘内部管理漏洞’（对烈酒的渴望）和‘违规操作风险’（私藏并饮用违禁品），巧妙地投放‘特定资源’（酒）作为催化剂，诱发了其内部的‘系统性崩溃’（斗殴），最后再借助‘公司最高规章制度’与‘内部审计部门’（宪兵）的强大力量，对竞争对手进行了精准且致命的打击！自己全程隐身幕后，片叶不沾身，没有留下任何直接把柄，同时还顺带改善了自家‘团队福利’（这鸡腿火腿大概率是‘项目’的副产品或‘战利品’分配）。这政治……啊不，是这职场斗争智慧和手腕，简直是无师自通，天赋异禀！以前真是小瞧唐总了，以为他只会刚正面，没想到玩起阴的来也这么犀利！”

紧接着，刘思浩那句带着恍然和一丝复杂意味的感叹——“看来要是长官进入政界的话，一定如鱼得水啊”——更是如同画龙点睛，瞬间点破了这层窗户纸。舱内所有人，包括之前怒气冲冲的陈怡，都猛地反应过来，看向唐龙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充满了惊愕、恍然、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大仇得报般的解气和畅快？原来长官并非无所作为，也并非不关心她们受的委屈，他只是换了一种更聪明、更彻底、更解恨的方式，默默地帮她们连本带利地讨回了公道！

高洋适时地、恰到好处地在脸上堆砌出一个混合着“原来如此！”、“长官深谋远虑！”、“我对您的敬佩如滔滔江水”的、极其到位的崇拜表情（尽管他内心深处正在疯狂吐槽唐龙这手段虽然效果拔群但确实有点损，不符合“阳光职场”价值观），然后低下头，美滋滋地、毫无心理负担地啃起了手中那只香喷喷的烤鸡腿。嗯，真香！肉质鲜嫩，汁水饱满，烤制火候恰到好处！看来唐总为了稳定“军心”，重塑“领导威信”，这次是下了血本，这“项目”预算批得够足啊！

……

第二天，当高洋看到那个嗜酒如命、昨天还在嘲讽唐龙是“怂包”的老头上校，像个门神一样堵在战舰入口处，拦住正准备登舰的唐龙时，他立刻像嗅到猎物气息的猎犬，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将副炮操控台旁的听觉传感器（他自己的耳朵）效能调到最大，全身心地进入了“信息收集与分析”模式。他隐约感觉到，这很可能又是一个潜在的“机会窗口”或“资源切入点”。

他假装全神贯注地低头整理着副炮操控台下那一堆看起来杂乱无章、实则他早已理顺的线路和接口，实则利用金属舱壁的反射和角度，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入口处的动静。他看到唐龙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痛和无奈，然后动作有些僵硬地从军服内袋里，掏出了一个用旧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扁平物体，迅速塞到了老头上校手里。那老头上校接过东西，手指灵巧地掀开布角瞥了一眼，那双原本因常年酗酒而显得有些浑浊的小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如同饿狼看到鲜肉般的光芒，脸上的皱纹都仿佛舒展开了，随即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满意和“你小子很上道”意味的笑容，拍了拍唐龙的肩膀，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高洋心里跟明镜似的，瞬间完成了逻辑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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