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奇舰点兵谱（1/2）
高洋使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还飘荡在昨晚那场混乱的“十万人团建”之后遗留的虚脱感里，此刻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名为“第二轮测试”的、堪比周一早晨要命晨会的场景中。周围是稀稀拉拉、相比之前十万人的盛况确实空旷不少，但依旧黑压压站满了近两万名少尉的大型“会议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气场，混合着对即将到来挑战的期待、对未知测试的紧张，以及……对某个站在前排、正对着空中漂浮的飞行器挤眉弄眼、嘴里还不停嘀嘀咕咕的“不稳定因素”感到无奈甚至麻木的情绪。
那个“不稳定因素”，自然是非唐龙莫属。
“怎么这么烦啊，一次就挑出一万人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来三次的挑选啊？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希望这次不会再躺上一个星期。”唐龙的抱怨声不算大，但在相对安静的环境里，清晰地传到了附近包括高洋在内的几个人耳中。
高洋内心默默扶额，开启内部吐槽模式：“唐总啊唐总，您这‘向上管理’和‘职场情商’的必修课看来是彻底挂科重修都难了。哪有当着‘集团hR总监’（飞行器里那位威严长官）的面，直接吐槽‘招聘流程冗长’、‘考核机制不合理’的？这不是主动给自己上眼药，增加‘试用期’难度吗？典型的‘能力越强，仇恨拉得越稳’。”
不过，经过第一轮“老大擂台赛”和后续那场堪称史诗级的“十万人无差别混战”，唐龙的凶名（或者说彪悍之名）已然深入人心，现在基本没人敢去轻易触他的霉头，生怕被他当成“晨会热身活动”给顺手“优化”了。高洋更是乐得清静，巴不得唐龙这盏两千瓦的探照灯持续吸引所有来自“管理层”的关注和火力，好让他这只渴望在角落里“猥琐发育”的咸鱼能继续实施自己的长期战略。
“各位，现在我们将进行第二轮的测试，这次测试将从前两万人中，挑选出最终的一万名入围者。”飞行器里，那个熟悉的、冰冷的女性电子合成音毫无波澜地宣布。
高洋立刻强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内心瞬间启动“风险评估与预案生成模块”：“进入第二轮了，‘友商’（竞争对手）数量直接腰斩，但能留到现在的，肯定都是有点东西的，要么是硬实力过关，要么是运气逆天，要么就是像我一样懂得点‘旁门左道’。‘市场’（入选名额）更紧俏，‘竞品’（其他少尉）质量更高。不知道这次‘总部’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压力测试’？千万别是体能对抗了，我这老腰……”
“这次的测试是…游戏。”
“游戏？”高洋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因为没睡醒出现了幻听。周围也是一片死寂，少尉们面面相觑，脸上统一写着大大的问号和“你在逗我？”的表情。严肃残酷的联邦军官选拔，搞游戏测试？这画风突变得有点离谱。
“这些就是你们的装备，凡是射杀了三个人就算入围，时间依然是5个小时。”飞行器没有任何解释，直接进入流程。随着它的话音，大厅中央再次升起数十个平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数以万计的、看起来科技感十足的虚拟现实头盔和配套的战术感应电子手套。
就在绝大多数人还处于“游戏？”“杀人？”“这什么跟什么？”的愣神和消化信息阶段，一道人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脱缰野狗（高洋内心精准形容）般，“嗖”地一声就窜了出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正是唐龙！他凭借其非人的反应速度和行动力，第一个冲到了平台前，手脚麻利地抓起一套头盔和手套就往身上套，动作急切得仿佛抢购限量版手办。然后，他一边胡乱戴着装备，一边开始焦急地四处摸索，嘴里还嚷嚷着：“枪呢？光有头盔和手套，没武器怎么杀敌啊！”
高洋差点没憋住笑出声，内心弹幕飞过：“唐总这‘行动力’和‘目标导向’真是没得黑，就是这‘需求理解’和‘工具使用’的层面……有点过于直接和朴拙了。不过，他这举动倒是给我们提了个醒——‘生产资料’（测试装备）是有限的，‘市场机会’（抢先适应规则）稍纵即逝！不能犹豫！”
他不再迟疑，立刻低声对身边的刘思浩和王程说道：“别发呆了！快！抢占‘生产资料’！不管这测试多奇葩，先拿到‘入场券’和‘操作终端’再说！跟上！”说完，他便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迅速汇入开始涌动的人流，冲向距离最近的一个装备平台。
刘思浩和王程经过第一轮的“洗礼”，对高洋的判断已然有了相当的信任，闻言立刻紧跟其后。三人凭借还算敏捷的身手和不错的位置，顺利抢到了三套头盔和手套，快速穿戴起来。
高洋一边调整着头盔的松紧，一边内心继续吐槽模式：“虚拟现实射击游戏？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玩这个？这不就是变相的‘业务技能模拟考核’吗？看来‘公司’（万罗联邦军队）是想通过这种沉浸式体验，测试我们的‘基础战术素养’、‘实战环境下的应变能力’、‘武器操作熟练度’以及……嗯，很可能还包括‘心理承受能力’和‘道德底线’？毕竟，‘击杀’这个词用得可是相当直白。”
眼前光影一闪，熟悉的基地大厅景象如同潮水般褪去。高洋发现自己瞬间“出现”在一个光线昏暗、断壁残垣遍布、仿佛经历过惨烈巷战的废弃都市虚拟环境中。手中传来沉甸甸的握持感，低头一看，一把造型流畅、闪烁着幽蓝色能量指示灯的脉冲步枪正被他牢牢握着。耳边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零星爆炸声和隐约的枪响，环境渲染得相当逼真。
“冷静，冷静，”高洋下意识地蹲下身，借助一堵半塌的混凝土墙隐藏自己，同时深呼吸，强迫自己迅速适应并进入状态，“这不过是高级版的‘沉浸式沙盘推演’或者‘ERp模拟对抗系统’，核心KpI（关键绩效指标）明确：淘汰三个竞争对手（虚拟击杀三人）。我的核心优势不是刚枪正面硬刚，是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利用头盔提供的视野增强功能观察四周。远处某个方向的交火声陡然变得激烈起来，中间还夹杂着爆炸物的轰鸣，以及……一个他颇为熟悉的、兴奋过度甚至带着点癫狂的狂笑声，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和虚拟环境的失真，也能辨认出那是唐龙的声音。
“唐总这‘工作热情’和‘投入度’……真是无论线上线下都如此高涨且风格统一啊……”高洋缩回脑袋，嘴角抽搐了一下，开始快速分析当前“项目”环境，“硬拼肯定是下下策，属于高投入、高风险、回报不确定的模式。我的‘绩效目标’（击杀三人）必须用最‘高效节能’、‘成本可控’的方式来完成。”
瞬间，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熬通宵玩过的无数FpS（第一人称射击）游戏，以及……在职场中为了完成那些看似不可能的KpI而“巧妙”运用的各种策略和技巧。一个经典的成语和对应的战术浮上心头。
“有了！”高洋眼睛一亮，如同在黑暗中找到了指路明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找个‘热门交战区’或者‘资源争夺点’（比如地图中心、高地、必经之路）附近蹲着，利用环境隐藏自己，专门‘收割’那些经过激烈交火后残血的、急于补充状态或者转移的‘人头’！这简直就是为我的‘苟’派打法量身定做的舞台！”
他像一只在职场丛林中历练了二十年的老狐狸，立刻开始行动。凭借着对虚拟地图的快速记忆（这得益于他多年看项目架构图练就的空间思维能力）和对声音来源的精准判断，他沿着建筑投下的阴影和内部的废墟通道，快速而安静地移动，耳朵竖起，如同雷达般捕捉着枪声最密集、战斗最激烈的方向。很快，他找到了一个理想的位置——一栋半边坍塌的六层楼房的三层，这里有一个相对完整的房间，窗户视野开阔，能清晰地俯瞰下方一个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区域，而那里，此刻正有两拨、大约六七名少尉在利用掩体激烈交火，能量光束四处飞溅。
高洋找了个由倒塌柜子和承重柱形成的坚固掩体后方趴下，小心地架起脉冲步枪，调整好呼吸节奏，开启枪械的简易瞄准镜，开始进入“蹲点守候”模式。他此刻的心态，更像是一个等待最佳时机的投资人，而非冲锋陷阵的士兵。
“嗯，左边那个穿灰色作战服的‘友商’（少尉）战术动作比较谨慎，一直躲在掩体后不敢轻易露头，输出效率低，但生存能力强，不是优先目标。右边那几个穿着杂色服装的，冲得太猛，缺乏有效的‘团队协作’和火力掩护，阵型脱节……哦豁！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倒霉蛋，被对面扔过来的高爆手雷冲击波波及，血条瞬间见底了！”高洋冷静地移动准星，牢牢锁定了那个被炸得只剩一丝血皮、正踉跄着想寻找新掩体的少尉，屏住呼吸，指尖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噗！”一声轻微而独特的脉冲能量激发声响过，一道细微的蓝色光束划过短暂的空间，精准地命中了那个残血少尉的头部。对方头上立刻冒出一个醒目的红色“x”标记，整个虚拟身影闪烁了几下，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随即消失在了空气中。同时，高洋视野的左上角，一个半透明的数字从“0”跳变成了“1”。
“Nice！开门红！第一个‘KpI’指标完成！”高洋内心小小地得意了一下，但表情依旧冷静，“成本极低（一发能量），效率极高（一击必杀），风险近乎于零（未被发现）。这就是‘精准定位目标客户’（残血敌人）和‘把握最佳入场时机’带来的好处！比那些盲目冲进去‘红海市场’（混战中心）拼杀的家伙，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他继续保持着极大的耐心，如同最有经验的猎手，身体几乎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和枪口随着下方战局的变化而微调。断有人受伤，血条不同程度地减少。高洋极少主动开枪暴露自己，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必定是看准了某个残血目标试图转移、治疗或者放松警惕的瞬间，力求一击必杀，绝不拖泥带水。他的“击杀”数，就在这种高效而“猥琐”的节奏中，稳步提升。
很快，他视野左上角的数字从“1”变成了“2”，然后又跳到了“3”。
“搞定！‘绩效目标’提前超额完成！”高洋心中长舒一口气，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但他并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更加警惕。他可不想在“项目交付”（完成任务）的最后阶段，因为疏忽大意被流弹“误伤”或者被哪个老六偷袭，导致“绩效作废”甚至“项目失败”。立刻开始寻找最安全、最快速的“下线”或者“提交报告”方式。
他注意到虚拟场景中，在一些相对偏僻但标识清晰的位置，存在着一些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圆形区域，旁边有虚拟文字提示“安全撤离点”。这显然是系统设置的官方退出通道。
“就是那里了！”高洋锁定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撤离点方位，毫不犹豫地收起枪，再次化身潜行大师，沿着来时规划的备用路线，借助建筑内部复杂结构和阴影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尽可能避开所有正在发生或可能发生交火的区域，向着那个代表“安全”和“成功”的蓝色光圈摸去。整个过程，他将“风险规避”做到了极致。
…………
基地核心指挥室内，丽娜莎中校和她的副官奇娜少校正站在巨大的环形屏幕墙前，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数十个分屏上实时显示的不同少尉在虚拟战场中的表现。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侧面的辅助屏幕上滚动，记录着每个人的击杀、受伤、移动轨迹、武器使用效率等多项参数。
“长官，您看编号734的那个少尉，高洋。”奇娜少校伸手指着其中一个分屏，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高洋蹲在废墟三楼，冷静“收割”残血目标的画面，“他的移动轨迹非常保守，绝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那个狙击点。击杀记录显示，他几乎都是在目标血量低于20%时发动攻击，且一击必杀后立刻恢复隐蔽状态。这……战术风格是不是有点过于……取巧了？”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没有直接说出“猥琐”或者“卑鄙”。
丽娜莎中校双臂抱胸，冷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笑容：“取巧？奇娜，在真实的宇宙战场上，胜利往往不属于最勇猛的战士，而属于最能活下来、并且能抓住机会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人。懂得保存自己，善于利用环境和时机，清楚自身定位并发挥长处，这些都是非常宝贵甚至关键的指挥官素质。你看他的移动路线选择，完全避开了主要交战区和可能遭遇伏击的点位，直奔系统撤离点，思路清晰，目标明确，且将自身风险降到了最低。这是一种基于冷静分析和利弊权衡后的‘高效生存策略’。”
奇娜少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调出了高洋的数据面板：“确实……对比那些数据显示‘击杀数’很高，但自身‘受损率’也同样惊人，甚至有些是拼着‘同归于尽’才完成目标的少尉，他这种以近乎‘零损耗’方式达成基础任务指标的模式，在需要持久作战和保存舰船有生力量的实际指挥官岗位上，或许更具长期价值和经济性。”
她们的视线又不约而同地转向另一个被特意放大的分屏，那是唐龙的视角。画面中，唐龙端着一把远程狙击步枪，在高耸的残破墙垣和断裂的管道上如同灵活的猿猴般跳跃穿梭，枪法如神，几乎弹无虚发，视野左上角的击杀数字如同秒表般飞速跳动，短短时间内就突破了三十大关。然后，他似乎觉得狙击不够“痛快”，直接扔掉狙击枪，换上一把突击步枪，狂笑着从高处一跃而下，如同猛虎冲入了羊群，一边高速移动规避火力，一边精准地点射，所向披靡，击杀数继续疯狂飙升。
丽娜莎忍不住抬手扶住光洁的额头，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这个唐龙……其单兵战斗能力和战场适应性，简直是怪物级别的，毋庸置疑。就是这行事风格……太过于……嗯，‘活力四射’和‘吸引注意力’了。他难道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吗？”
果然，没过多久，唐龙这种“肆无忌惮”的刷数据行为和过于拉风的战斗方式，成功地引起了区域内几乎所有其他参选少尉的公愤和恐惧。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近百名少尉暂时放下了彼此间的对抗，不约而同地将火力集中向了唐龙这个“boSS”级的存在的虚拟坐标。尽管唐龙战斗力爆表，但在如此密集的、来自四面八方的火力覆盖下，他的虚拟角色最终还是没能创造奇迹，血条被瞬间清空，被系统“送”出了游戏。
看着屏幕上唐龙悻悻地摘下头盔，嘴里似乎还在不满地嘟囔着什么，然后居然就直接把头盔往脑后一枕，翘起二郎腿，一脸得意洋洋地欣赏着周围那些还在虚拟世界中“奋战”、或者刚刚“阵亡”出来、对他怒目而视的少尉们，丽娜莎和奇娜都忍不住同时摇头，哑然失笑。
“这家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丽娜莎的语气复杂难明，既有对其不守规矩的头痛，也有一丝对其纯粹强大和独特魅力的不易察觉的欣赏。
…………
高洋成功“下线”，意识回归现实，他轻轻摘下头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精神上比跑了个五公里还要疲惫，这是高度集中注意力后的虚脱感。他看了看四周，大厅里已经有不少少尉完成了任务，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兴奋或后怕地低声交流着刚才的“战斗”经历。刘思浩和王程也陆续“醒来”，摘下了头盔，两人视野上方残留的虚拟数字显示分别是“3”和“4”，都顺利完成了任务。
王程一脸兴奋和残留的紧张，凑到高洋身边，压低声音说：“高洋，你的办法真管用！我就听你的，找了个废弃的管道井躲着，外面打得昏天黑地，我就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然后悄悄探头，轻松收了四个人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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