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奇舰点兵谱（2/2）
刘思浩则显得比较冷静，他仔细地将头盔和手套整理好放回原位，然后看向高洋，眼神中的探究意味更浓了：“你……似乎对这种需要策略和耐心，而非纯粹勇力的任务模式……格外擅长？”他尽量让自己的措辞显得不那么直接。
高洋嘿嘿一笑，用带着点过来人分享经验的口吻低声说道：“刘兄弟，这在管理学上，叫做‘资源优化配置’和‘风险对冲策略’。核心思想是，在保证完成‘核心KpI’（基础击杀数）的前提下，尽最大努力降低自身的‘运营成本’（受伤风险、体力消耗、暴露概率）。别忘了，咱们未来的岗位定位，很可能是‘管理者’（战舰指挥官），需要负责整艘船和全体船员的安危，而不是单纯的‘一线业务员’（冲锋陷阵的格斗兵）。学会用脑子分析局势、制定计划、以最小代价达成目标，这才是咱们应该重点打磨的核心竞争力。”
刘思浩听着这番将军事任务用商业管理术语拆解的理论，虽然感觉有些怪异，但仔细一想，却又不得不承认其中蕴含的合理性和实用性。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对高洋的评价又提升了一层。王程则是一脸“学到了”的崇拜表情，觉得高洋的形象越发高深莫测。
这时，那个冰冷的女性声音再次通过飞行器的扩音系统响彻大厅，开始宣布第二轮测试的结果。然而，由于唐龙之前那番“疯狂刷数据”的行为，导致整个虚拟战场的总“击杀数”统计出现了异常，远超系统预估。经过快速核算，基地高层临时决定，调整入围标准：不仅达到基础击杀目标数的少尉自动入围，那些在五小时游戏时间结束时，仍然在虚拟场景中“幸存”的少尉，也同样算作通过。
这个消息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和议论声。不少原本以为自己击杀数不够、已经准备接受淘汰命运的人，脸上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表情。一时间，许多复杂难言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唐龙身上。这次，目光中少了许多之前的敌意和愤恨，反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家伙，虽然行事乖张、风格惹眼，但实力是真的强得离谱，而且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还“帮助”了一部分原本可能被淘汰的人“躺赢”过关。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福将”？
高洋内心也迅速给出了专业点评：“唐总这波无意中的骚操作，虽然严重扰乱了‘市场秩序’（测试数据），但客观上确实迫使‘平台方’（基地管理层）临时修改了‘游戏规则’（入围标准），相当于进行了一次计划外的‘行业洗牌’和‘政策调整’。啧啧，大佬的被动影响力都如此不凡，随便动动就能引发系统性波动，这‘大腿’的含金量看来比预估的还要高啊。”
落选者们在小型飞行器的无声引导下，沉默而有序地离开了大厅，使得原本就空旷了不少的空间显得更加寂寥。剩下的最后一万名少尉，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疲惫、期待和最终决战的凝重感，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最终面试”。
“最后的一次测试是……睡觉。”
“睡觉？！”这一次，不光是其他少尉，连自诩见多识广、脑洞够大的高洋都差点惊得把自己的舌头咬到。除了唐龙这个奇葩，在短暂的错愕后，立刻兴奋地追问是站着睡还是坐着睡、能不能打呼噜之外，其余超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都统一呈现出一副“我是不是没睡醒还在梦里？”或者“基地的音响系统是不是出了故障？”的呆滞表情。
看着地面再次无声地升起，排列得更加密集、结构看起来也更加复杂、带有更多感应触点的银白色金属头盔，高洋内心的分析程序再次疯狂运转起来：
“睡觉？脑波连接？深度潜意识扫描？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休息！难道是‘价值观契合度筛查’？‘心理稳定性及抗压能力终极评估’？还是‘潜在忠诚度与意识形态背景调查’？‘公司’（联邦）这是要绕过我们的意识表层，直接探查‘底层代码’（深层意识）和‘核心算法’（思维模式）啊！这可比前面单纯的‘业务能力测试’和‘战术模拟’狠辣多了，也隐蔽多了！简直防不胜防！”
他看了一眼已经迫不及待、第一个冲上去抓起头盔戴在头上，然后随便找了个空地就四仰八叉躺下的唐龙，以及周围那些虽然满心疑惑，但也只能选择服从、纷纷效仿戴上头盔寻找地方躺下的少尉们，心里清楚，到了这一步，自己没有任何拒绝或者选择的余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高洋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赴刑场一般，拿起一个冰冷的头盔，找了个相对干净、远离中央过道的角落，靠着墙壁坐下，然后将头盔戴好，调整到舒适的位置，“就当是‘入职前最严格的背景调查’和‘深度心理健康体检’吧。只希望我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地球的、充满了ppt、代码、KpI、职场黑话和中年危机的奇葩脑子，别被这外星科技当成‘恶性病毒’或者‘不可解析的乱码’给直接‘格式化’或者‘隔离删除’了……”
他努力排除杂念，尝试放空思绪，甚至开始在脑海里回忆前世哄儿子睡觉时哼唱的、早已跑调跑到银河系外的摇篮曲旋律，试图让自己尽快进入那种符合要求的“睡眠”或者至少是“放松”状态。在意识逐渐模糊、沉入一片混沌的边界时，他似乎隐约感觉到头盔内部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能量波动，如同轻柔的扫描探针，拂过他大脑的沟壑，读取着那些连他自己都可能遗忘的记忆碎片和思维痕迹……
…………
不知在虚无中漂浮了多久，高洋被一阵逐渐增大的喧闹和议论声从深沉的“睡眠”中吵醒。他有些茫然地摘下感觉有些沉重的头盔，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坐直身体。发现大部分少尉已经醒来，正聚集在大厅前方，情绪激动地讨论着什么，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期待。而唐龙，则依旧孤零零地躺在不远处他之前选定的“宝地”上，鼾声均匀而有力，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显然是全场最后一个“自然醒”的，睡得那叫一个踏实香甜。
“肃静！”一个冰冷中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高洋抬头望去，只见两位身着笔挺联邦军服、气质迥异但同样引人注目的女军官，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厅前方的高台上。一位是冷艳逼人、身姿挺拔的丽娜莎中校，另一位则是身材高挑、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的奇娜少校。
“我是你们接下来这段时间的最高直属长官，丽娜莎中校。”丽娜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扫描光束，缓缓扫过台下瞬间噤若寒蝉的一万名少尉，“这是我的副官，奇娜少校。”她的声音通过高灵敏度的麦克风，清晰地传达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少尉，包括刚刚清醒还有些迷糊的高洋，都如同被按下了开关，瞬间弹起，以最快速度立正站好，努力展现出自己最精神抖擞的一面。高洋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略显褶皱的军服，一边内心快速评估：“两位女高管亲自出面？看来这次‘终极项目’的级别和受重视程度非同小可。得小心应对，尤其是咱们唐总，刚才好像……”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还在与周公约会的唐龙，内心默默为他点了三根蜡。
果然，唐龙被奇娜少校毫不留情地喝令起来，并以“仪容不整、纪律涣散”为由，罚跑操场十圈。而唐龙在跑步过程中，听到丽娜莎中校清晰宣布“这次训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成为合格的新战舰指挥官”时，再次难以抑制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结果乐极生悲，又被眼尖耳灵的奇娜少校逮个正着，以“训练期间喧哗”为由，严厉威胁要取消他的资格、赶出基地，吓得唐龙瞬间噤声，跑得比受了惊的兔子还要快上几分。
高洋内心同样被“战舰指挥官”这几个字激荡得心潮澎湃，热血上涌，但他强大的情绪管理能力（主要是怕被牵连）让他表面上努力维持着镇定，只是微微握紧了拳头。战舰指挥官！这可是他魂穿到这个星际时代以来，听到的最美妙、最符合他战略规划的消息！这意味着他终于有可能摆脱地面部队的泥潭和那些令人头疼的“办公室政治”（虽然军队里也有），真正走向那浩瀚无垠的星辰大海！他那个“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的长期发展战略，终于找到了一个像样的、可以承载梦想的“平台”（宇宙战舰）来逐步实施了！这是从“底层员工”向“项目经理”乃至“事业部负责人”迈出的关键一步啊！
然而，下一秒，当空中投射出那艘所谓的“新战舰”的全息三维影像时，高洋脸上那勉强维持的、充满期待的笑容，瞬间如同遭遇寒流的玻璃般，僵硬、凝固，然后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那个物体——短粗臃肿的纺锤形舰身，活像一颗被横向拉宽了的雪茄；头部是一个巨大到不成比例、几乎占据了舰首三分之一体积的圆形炮口；整体结构简洁（或者说简陋）到令人发指，几乎看不到任何常规战舰应有的复杂传感器阵列、辅助推进器或者外挂武器平台。这玩意儿，与其说是战舰，不如说更像是一颗放大了无数倍、粗制滥造的导弹，或者某种追求极致单一功能的工程爆破船。
“这就是你们将要担任指挥官的战舰——自走炮舰。”丽娜莎中校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介绍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制式装备。
正在跑圈的唐龙一边喘气一边不怕死地喊出了在场几乎所有人心中的呐喊：“长官！这种是战舰吗？我怎么看都像是一颗特大号的导弹啊！”
高洋内心疯狂点头，吐槽之力几乎要破体而出：“唐总说得太他妈对了！这玩意儿的‘产品外观设计’和‘结构美学’是跟‘友商’（敌人）派来的卧底一起敲定的吧？这造型，这设计理念，简直是对‘战舰’这两个字的侮辱！确定这玩意儿开出去，不会被友军误认为是失控的鱼雷或者敌方投放的某种大型动能炸弹吗？！”
丽娜莎中校直接无视了唐龙（以及众人内心）的吐槽，开始用她那冰冷的语调介绍这艘“自走炮舰”的基本参数：一门威力相当于S级战舰主炮的核能主炮，四门可旋转的副炮，舰体两侧各一个鱼雷发射口，标准成员编制15人……
高洋一边强迫自己接受这艘“奇葩”战舰的存在，一边在脑海里飞速地为其构建“组织架构图”和“岗位职责说明书”：
舰长 (cEo\/项目经理): 1人 (负责全局指挥、战略决策、最终责任。目前看来，这个位置大概率是唐龙的，自己可以先担任‘执行副舰长’或者‘参谋长’之类的角色，躲在后面运筹帷幄，完美！)
核心业务部门 (主炮组): 2人 (负责操作和维护那门威力巨大但可能能耗同样巨大的核能主炮，是关键输出单位，需要‘技术过硬、心理素质稳定的核心骨干’)
辅助业务部门 (副炮组): 4人 (负责操作四门旋转副炮，提供侧翼火力和近程防御，需要‘具备一定多任务处理能力的多面手’)
支持部门 (导航、通讯、雷达\/声纳): 3人 (负责舰船航行、内外通讯、战场信息感知，是舰队的‘信息中枢’和‘神经脉络’，需要‘高度可靠、细心严谨的员工’)
特种业务部门 (鱼雷组): 2人 (负责操作两侧鱼雷发射器，进行战略性打击或布设障碍，需要‘精准操作、善于把握时机的专业人才’)
……还有一个空缺编制？ 高洋仔细数了数，舰长1 + 主炮2 + 副炮4 + 支持3 + 鱼雷2 = 12人。“嗯？‘hR’（丽娜莎中校）刚才说的是15人编制，这里怎么少了3个？难道是还有‘轮机部门’（动力系统维护）？或者包含了‘医疗兵’\/‘损管小组’？甚至是……‘行政助理’\/‘士气鼓舞专员’\/‘吉祥物’？” 他对这个人员缺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或许是一个可以灵活运作的岗位。
尽管内心深处对这艘船的“颜值”和初步了解的“架构”充满了疑虑和吐槽，但“战舰指挥官”这个头衔本身带来的巨大机遇和想象空间，足以压倒一切不满。当丽娜莎中校宣布所有人放假两天，让他们返回原属连队自行挑选和招募未来的舰员时，整个大厅瞬间沸腾了，所有人都如同打了兴奋剂，争先恐后地冲向大门口，去领取那艘代表着他们未来和梦想的、印有自走炮舰详细资料的电脑卡片。
唐龙还想凭借自己“老大”的身份和威严（自认的）插队，结果根本无人理会，甚至被急于领取资料的汹涌人潮差点挤到墙角，只好悻悻地等到最后，才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
高洋则反其道而行，他不紧不慢地跟在人群末尾，等到最初那波狂热过去，才从容地上前领取了自己的战舰资料卡。指间触摸着那冰凉而坚硬的卡片，他的内心却已经开始高速运转，起草一份详细的“创业团队”（舰员）招募计划：
“刘思浩，性格冷静沉稳，观察力强，具备一定的领导潜质，非常适合‘支持部门’（导航或雷达岗位）。王程，脑子活络，学习能力不错，但体力和平格纪律性稍差，可以尝试‘辅助业务部门’（副炮手）或者‘特种业务部门’（鱼雷操控手），需要后续观察。还需要物色至少两名可靠的‘核心业务骨干’（主炮手），这得找找原45连或者同期里有没有那种技术宅或者力气大胆子也大的……嗯，这次回45连那个‘黑心作坊’，得好好做一次全面的‘人才盘点’和‘内部竞聘’了，希望能挖到几个宝贝。”
他将那张薄薄的、却仿佛重若千钧的电脑卡片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目光扫过不远处，那个一边绕着圈跑步（惩罚还没结束），一边拿着战舰资料卡，对着那奇葩战舰的全息投影傻笑，仿佛已经驾驶着它大杀四方的唐龙，高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混合着无奈、期待和野心的弧度。
“唐总，看来咱们这跌跌撞撞、鸡飞狗跳的‘星际职场之路’，真的要按下加速键，进入全新的赛道了。我这块看似不起眼、但绝对耐用且附带‘战略规划插件’的狗皮膏药……哦不，是‘不可或缺的战略合作伙伴’，可是铁了心要跟你绑定到底了！接下来，就是展现真正技术的时候——组建我们的‘初创团队’（舰员），把这艘看起来像导弹的‘创业公司’（自走炮舰），经营成令整个星海侧目的‘独角兽’（传奇战舰）！”
他的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一份条理清晰、考虑周全的《自走炮舰“创业”团队招募与岗位职责说明书V1.0》草案，以及配套的《团队成员能力评估表》和《初期训练大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