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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胡杨汁与铁皮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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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我压根没回宿舍。

戈壁滩的清晨冷得像要把人的骨髓都冻住,我蹲在胡杨林边的背风处,手里攥着一本皱巴巴的本子。

这是昨晚陈秀云落下的。

这本子有点意思,封皮是用那种包裹炮弹壳的油毡纸裁出来的,硬挺得像块铁皮。

里面的纸页泛黄,边角卷起,每一页的边缘都硬邦邦的,摸上去像结了一层痂。

我凑近闻了闻,一股子咸腥味——那是被盐水反复浸透,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留下的味道。

翻开内页,里面没有半句多愁善感的日记,全是歪歪扭扭的数据。

“土电池两节,缠绕圈数50,左手三指并拢,震感微弱。”

“废收音机线圈,加阻尼,无名指麻木,失败。”

密密麻麻的这一大片,全是她用那几根残指头,跟一堆破烂儿死磕的记录。

为了找那个“手感”,这姑娘把自己当成了示波器。

我合上本子,指尖在那层盐痂上搓了搓。

这哪里是练习本,分明是一份在此地扎根的“投名状”。

回到车间时,林小川正趴在临时搭的木桌上,对着一张油印表格较劲。

那是新搞出来的“个性化备案表”。

这小子倒是听话,连夜就弄出来了,可我凑过去一瞅,差点气乐了。

还是老一套。

姓名、年龄、籍贯,最后留了火柴盒大的一块空白,写着“备注:个人操作习惯”。

“这叫备案?”我把那本带着咸味的“铁皮本”往他面前一摔,“这叫填空题。”

林小川吓了一跳,眼镜差点掉下来:“师父,按标准流程……”

“这里没标准。”我打断他,顺手翻开陈秀云本子的第十七页。

那上面画着一只畸形的左手,三根手指呈一个怪异的角度卡在那个手绘的线圈轴承上,旁边用红笔重重地标注了一行字:“震频0.8秒,匝间无跳弧。机器不咬手了。”

林小川盯着那行字,愣住了。

“看见没?备案不是让你填个空,是记录一个人怎么跟机器对话。”我敲了敲桌子,“这姑娘为了让机器‘听懂’她的残手,把自己变成了机器的一个零件。你那张表,装不下这么多血汗。”

林小川不说话了,脸涨得通红,手指无意识地捏着那张油印纸的边角。

“咔哒。”

一声轻响,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老罗递过来一块新炭刷。

我接过来一看,眉头挑了挑。

炭刷的胶木柄上,被刻出了一排细细密密的凹槽,正好贴合大拇指和食指的纹路。

“当年在鞍钢,这种改动是要挨批的。”老罗低着头,声音像这戈壁的风一样粗粝,“上面说,八级工都用光柄,你凭什么改?那是破坏工具。”

他顿了顿,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后来高炉抢修,手滑了,两个人没抓住闸刀……死了。从那以后,我的工具全是带槽的。”

林小川猛地抬起头,看着老罗手里那块满是刻痕的炭刷,喉结滚了两下,没发出声音。

我转身走到工具箱旁,从最底层的油纸包里抽出一本早就被翻烂了的杂志——1965年的《机械工人》。

“看看这篇。”我把书摊开,指着一篇被红笔圈出来的文章,那是苏联技校的一个教学案例,“老大哥早就在分‘手感型’和‘视觉型’学徒了。有人靠眼力,有人靠手感,咱们要是还搞一刀切,那就是把活人往死胡同里逼。”

那张油印表格,被林小川默默地揉成了一团。

午后,太阳毒辣辣地悬在头顶。

我没让他们去绕线,而是把这帮新学徒全都赶到了地基的那截铜线旁围坐成一圈。

“今天不考技术。”我盘腿坐在沙地上,点了根烟,“就问一个问题:你们最怕这机器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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