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谁还记得那支口琴(2/2)
署名:林钧。
我没在文章里点名批评任何一个人,甚至没提那台播放机。
我只写了一句话:“前辈的经验是火种,用来照亮前路,而不是枷锁,用来捆住手脚。当我们把特定的声音、特定的动作当成不可更改的圣物时,我们就已经把活的技术,变成了死的仪式。每一个绕过规则的‘便利’,在敌人眼里,都是一扇敞开的大门。”
这文章像是一盆冷水,泼进了热油锅里。
没有什么激烈的争吵,但那种微妙的氛围变了。
老罗看完文章,蹲在花坛边抽了三根烟,最后默默回去把私藏的那本密码本烧了。
大家不是傻子,谁都清楚。
情怀归情怀,谁也不想成为那个给敌人“开门”的罪人。
一周后的模拟攻击测试,林小川兴奋地冲进我办公室:“成了!全员通过认证迁移,平均响应时间42秒!比之前的记录快了一倍!”
“全员?”我挑眉。
“呃……除了周工。”林小川挠了挠头,“他在参与测试的时候,坚持用自己设计的那套老式双频应答模式。他说那个更可靠,要是我们这套系统崩了,他那里就是最后的防线。”
我笑了,这老狐狸,死都不肯松口。
“随他去吧。”我在测试报告上签了字,“把他那个点位单独列出来,标注为‘历史对照组’。不用强制他改,留着当个标本也好。”
夜深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打开保险柜,最里层躺着一支旧口琴。
那是很久以前,我从周振声办公室“借”来的废弃品。
铜制的盖板已经磨得发亮,透着股岁月的味道。
我拿起来,凑到嘴边,轻轻吹了一下。
一点声音没有。
里面的簧片早就锈死了,连一丝气流都震动不起来。
所谓的“情怀”和“老规矩”,就像这支口琴一样,看着还在,其实芯子早就烂透了。
我把口琴扔回保险柜,重重关上铁门。
日子看似恢复了平静,蝉鸣在窗外的树梢上噪得人心烦。
直到七月末,一份来自北方协作单位的数据包,像往常一样顺着线路爬了进来。
那个数据包进来的时候,显示屏上的波形没有任何异样,绿色的光点平稳地跳动着,像一条乖顺的小蛇。
但我手里的茶缸子刚放下,RKS终端突然发出“滋”的一声尖啸,那是高频谐波冲击滤波器的声音,紧接着,红灯还没来得及亮,咱们研究所那个经过三次迭代的“火种”监测系统,直接切断了物理连接。
“怎么回事?”苏晚晴几乎是弹射起步,从隔壁工位冲了过来。
林小川的手指已经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额头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滚:“师父,不对劲!这信号外皮披着协作单位的报表马甲,但芯子里藏着一组伪随机序列。”
他把截获的代码段投射到主屏幕上,那一串串字符看着眼熟得让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