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雪线之上没有退路(1/2)
卡车碾过最后一道雪梁时,补给站的红灯在雪幕里忽明忽暗,像谁攥着颗跳棋在敲窗户。
林小川搓着冻得通红的鼻尖,哈出的白气撞在挡风玻璃上:“师父,到了。”
后车厢传来朱卫东的闷哼,他扒着车门跳下来,皮靴底结着冰碴子,“咔”地磕在水泥台阶上:“总算能烤烤炉子了。”话音未落,林小川突然骂了句“操”——他怀里的相机被雪水浸透了,手指正戳着存储卡卡槽,“存储卡读不出来!显示文件损坏!”
我攥着帆布包的手紧了紧,两步跨过去。
林小川的睫毛上还沾着雪粒,手指抖得厉害,把相机屏幕转向我:一片花屏里,只勉强能看出前十几页日志的残影。
他喉结动了动:“我拍了三十多张……就剩这几张。”
朱卫东凑过来,安全帽蹭到我肩膀:“硬盘呢?”
我把帆布包搁在补给站的木桌上,指尖刚碰到搭扣就顿住了——包口的毛边不对。
扯开夹层时,朱卫东的指甲已经抠进了布缝里:“这儿有道划痕!”他指着夹层内侧,一道细得像头发丝的痕迹,边缘翻着纤维,“像是刀片划的,新的。”
老罗裹着军大衣挤过来,他的棉手套还滴着融雪水:“撤离那会儿,通风管旁边的脚印……”
我突然想起下钢钎时,眼角余光扫到的那串足迹。
当时只当是朱卫东或者林小川踩的,可现在细想,那行脚印斜着往洞口右侧去了,根本没到我们挖的位置。
“有人跟进来了。”我捏着帆布包的手青筋直跳,“在我们拆硬盘的时候,或者装车的时候。”
林小川的拳头砸在桌上,震得搪瓷缸子跳起来:“他们想毁证据!”
“不止。”我摸出怀里的硬盘,锡纸包还带着体温,“他们要确认证据是不是真的到手了。”手指划过硬盘外壳,能摸到细微的凹痕——低温加颠簸,盘片肯定伤了。
补给站的炉子“轰”地窜起团火苗,火星子噼啪炸在炉盖上。
朱卫东扯下围巾,露出脖子上的红痕:“那现在咋办?”
“兵分两路。”我把硬盘塞进内衣口袋,“我带硬盘坐直升机先走,你们开车运设备残件。他们要盯梢,注意力肯定在设备上,咱们得让他们觉得关键东西没捞着。”
老罗突然扯了扯我袖子,他的手从大衣里伸出来,掌心里躺着副老旧的耳塞式听筒,金属网罩上沾着铜绿:“***那台主机的监听端口。”他的拇指蹭过听筒线,“当年修电台时改的,磁头感应残波……万一机器坏了,还能捞点信号。”
我捏着听筒的手一沉——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标准件,焊点歪歪扭扭,线圈绕得松松垮垮,只有钻了二十年电路板的老电工才做得出来。
“您怎么……”
“他走前塞我工具箱里的。”老罗的喉结动了动,“说‘留给能听懂机器说话的人’。”
直升机的轰鸣声是在凌晨三点半划破雪幕的。
螺旋桨卷起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林小川帮我系安全带时,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师父,您小心。”
“把设备箱的锁扣全换新的。”我拍了拍他肩膀,“遇到检查就说硬盘在运输中摔了,他们要抢,就让他们抢个空壳。”
朱卫东扒着舱门,安全帽上的红绳被风吹得倒竖:“我们在青河镇等你!”
直升机爬升时,仪表盘突然“嘀嘀”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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