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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督导组的肯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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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过,从邻村引,三公里管道,花了八万。可用了一年,水源枯了,白干了。”

余庆在村里走了一圈。确实干旱,地里的玉米叶子卷曲,有的已经枯黄。村民的房前屋后,摆满了接雨水的缸和桶。

“今年收成怎么样?”

“减半。”田福贵蹲在地头,抓起一把干土,“再不下雨,连种子都收不回来。”

晚上,余庆住在田福贵家。田家也缺水,洗脸只用半盆水,洗完了还要留着洗脚。吃饭时,桌上的菜很少,田福贵的妻子不好意思地说:“余主任,没水,菜种不出来……”

余庆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芒弄村,他解决了饮水问题;在岔河村,他协调了水源纠纷。可旱谷村的情况,比那些都难。

第二天,他请来了水利局的技术员。技术员勘测后,给出了三个方案:一是打深井,但成功率低,成本高;二是建集雨工程,但旱谷村年降雨量少,集水有限;三是从十公里外的水库引水,但投资巨大。

“最现实的是第二个方案。”技术员说,“建集雨场、蓄水池,配合节水灌溉,可以缓解,但不能根本解决。”

“投资多少?”

“一个标准的集雨工程,包括集雨场、沉沙池、蓄水池、输水管网,大概二十万。”

二十万,对旱谷村来说是天价。村里的集体收入一年不到两万,村民人均收入一千多,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余庆回到县里,开始想办法。他跑了水利局、财政局、发改局,甚至找了市里的对口帮扶单位。

“旱谷村的情况确实特殊,但专项资金有限,要排队。”水利局长说,“今年肯定排不上了。”

“那老百姓喝不上水怎么办?”

“可以先申请抗旱资金,买水送水。”

“那是应急,不是长久之计。”

奔波了三天,收获甚微。正当余庆一筹莫展时,转机出现了。

省水利厅的一位副厅长来青峰县调研,听说旱谷村的情况,很感兴趣。余庆抓住机会,带着这位副厅长去了旱谷村。

看到那口老井,看到排队的村民,看到干裂的土地,副厅长沉默了。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从我记事起就这样。”田福贵说,“我今年五十六,旱了五十六年。”

副厅长在村里走了一圈,又看了水利局的方案。最后,他问余庆:“如果给你三十万,你能把这个问题解决到什么程度?”

余庆想了想:“三十万,可以建一个标准的集雨工程,加上节水灌溉系统,保证人畜饮水,发展十亩节水农业。”

“好。”副厅长当场拍板,“我回去协调,把旱谷村列为省级抗旱示范点,支持三十万专项资金。但有个要求——你们要做出样板,要总结经验,要可复制可推广。”

“保证完成任务!”余庆激动地说。

资金有了,技术有了,剩下的就是落实。余庆在旱谷村成立了项目建设指挥部,亲自任指挥长。集雨场选址在村后的山坡上,那里岩石裸露,汇水条件好。

九月二十八日,工程开工。

旱谷村的村民积极性空前高涨。不用动员,不用催促,每天天不亮就上工。老人搬石头,妇女运沙子,青壮年挖基坑。余庆也住在工地,和技术员一起测量,一起施工。

工程进展很快。十天后,集雨场完成;十五天后,蓄水池浇筑;二十天后,输水管网铺设完成。

十月十八日,旱谷村集雨工程通水试运行。

那天,全村人都聚集在蓄水池旁。田福贵颤抖着手,拧开了阀门。清澈的水流哗啦啦地涌出,顺着管道流向家家户户。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用碗接了一碗水,喝了一口,眼泪就下来了:“甜,真甜……”

孩子们在水管下嬉戏,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田福贵握着余庆的手,久久说不出话。

“余主任,我们村……有水了。”

“嗯,有水了。”余庆也眼眶发热,“但这只是个开始。有了水,咱们要发展产业,要种菜,要养殖,要把日子过好。”

“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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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日,省扶贫督导组如期而至。

带队的是省扶贫办的一位副巡视员,姓陈,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表情严肃。随行的有七八个人,有省里的,也有市里的。

第一天,督导组在县里听汇报,看材料。余庆做了详细汇报,不回避问题,不夸大成绩。陈巡视员听得很认真,不时提问。

“你们这个分批攻坚的思路,是怎么形成的?”

“从实践中来的。”余庆说,“一开始我们也想齐头并进,但发现资金有限,力量分散。后来走访了四十三个村,发现困难程度不一样。与其撒胡椒面,不如集中火力,先啃最硬的骨头。”

“十个特别困难村的标准是什么?”

“五条:两不愁三保障达标情况、五通七有基础条件、产业发展潜力、村干部能力、群众内生动力。我们组织评估组,一个村一个村打分,数据说话。”

陈巡视员点点头,又问:“我听说,你们在项目推进中,遇到不少阻力?”

“有阻力,也有支持。”余庆如实说,“石硖村的搬迁项目,卡在林地审批上,我们调整方案,争取特事特办;旱谷村的饮水工程,资金缺口大,我们争取省级示范项目。过程很难,但结果值得。”

第二天,督导组开始实地检查。随机抽查了三个村:坡脚村、大山村、旱谷村。

在坡脚村,督导组看了危房改造现场,走访了搬进新房的村民。那个曾经住在山洞的老太太拉着陈巡视员的手,非要让他看看新房子。

“领导您看,这是堂屋,这是卧室,这是厨房。”老太太指着屋子,“以前住山洞,黑乎乎的,现在亮堂堂的。政府好啊,余主任好啊……”

陈巡视员仔细检查了房屋质量,又看了资金使用台账,问得很细。最后,他问老太太:“这房子,你们自己出钱了吗?”

“出了力!”老太太说,“政府给材料,我们自己盖。余主任说,自家的房子自己盖,住着踏实。”

在大山村,督导组看了冷库,看了野生菌分类培训,看了和万家福超市的购销合同。岩嘎现场演示了菌子分类,讲得头头是道。

“以前混着装,一斤卖二十;现在分等级,一级菌卖八十。”岩嘎说,“余主任帮我们找销路,签合同,我们只管把菌子种好、采好。”

陈巡视员问:“你们对扶贫工作有什么意见?”

“意见没有,就是希望再多教点技术。”岩嘎憨厚地笑,“我们想学烘干技术,学包装技术,把产业做得更大。”

在旱谷村,督导组看了集雨工程,看了新通水的农户。田福贵拧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流涌出。

“以前挑水排队,现在一拧就有。”田福贵激动地说,“有了水,我们准备种大棚蔬菜,养鸡养鸭,日子有盼头了。”

陈巡视员走到蓄水池边,俯身摸了摸池壁:“工程质量不错。花了多少钱?”

“三十万,省级专项资金。”

“值。”陈巡视员只说了一个字。

三天检查结束,督导组召开反馈会。陈巡视员做了总结讲话:

“这次来青峰县,我们看到了真实的扶贫工作。不完美,有问题,但扎实,有成效。特别是分批攻坚的思路,因地制宜的方法,激发内生动力的举措,值得肯定。”

他顿了顿:“但也要看到不足。十个特别困难村进展不平衡,有的快有的慢;产业基础薄弱,抗风险能力差;部分村干部能力有待提高。下一步,要巩固成果,防止返贫;要总结经验,推广做法;要提前谋划,启动相对困难村的帮扶工作。”

余庆认真记录着。他知道,这是肯定,也是鞭策;是成绩,也是压力。

督导组离开的那天,陈巡视员单独和余庆聊了几句。

“小余,你今年多大?”

“27。”

“年轻,但干得不错。”陈巡视员拍拍他的肩,“扶贫是场硬仗,也是场长跑。要有韧性,要有智慧,更要有定力。记住,老百姓心里有杆秤,你为他们做了多少,他们清清楚楚。”

“我记住了,陈巡视员。”

送走督导组,余庆站在县委大院门口。秋风起,黄叶落,又是一个季节更替。

他想起石硖村即将开工的新房,想起旱谷村哗哗流淌的清水,想起坡脚村老太太的笑容,想起大山村岩嘎的憧憬。

这一切,都还只是开始。

十个特别困难村,十个刚刚起步的希望。

十八个相对困难村,十八个等待帮扶的期盼。

十五个基础较好村,十五个蓄势待发的潜力。

路,还很长。

但就像这些村庄的名字——石硖、旱谷、坡脚、大山——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块磐石,在岁月里沉默,在风雨中坚守。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些磐石,在时代的浪潮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发出自己的声音。

不是轰轰烈烈,而是扎扎实实。

不是一日之功,而是久久为功。

这就是扶贫的路。

这就是他的路。

一步一步,踏实前行。

走向更远的远方,走向更坚实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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