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零点的桥梁（2/2）

“妖女……” 他唤着她夫妻间的昵称，声音沙哑而充满磁性，“今天哭得这么凶，是不是知道自己以前错哪儿了？嗯？还敢不敢再那么不管不顾、拿着史实当鞭子，就去抽……呃……去跟‘神仙’们讲道理了？”

赵小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和“审问” 弄得脸颊绯红，心跳加速，那点伤春悲秋的情绪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她扭了扭身子，想挣脱，却被抱得更紧。只好瘪着嘴，用那双水汪汪的、还带着泪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拖长了语调，用上了撒娇卖萌的终极杀手锏：

“王爷……” 这一声“王爷”，叫得百转千回，又软又糯，（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当她特别想讨饶或达到目的时，会把“宇哥”拖长成“王爷”，自称“妾身”）。

“妾身……知错了嘛……”她用手指轻轻戳着王宇的胸口，“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妾身保证，以后一定……一定‘收敛’！再也不‘发散’了！” 她故意用了数学术语“收敛”和“发散”，来形容自己莽撞的行为，显得又可怜又好笑。

王宇看着她这副我见犹怜、又透着小机灵的模样，心头一软，但脸上却强装严肃。他知道，她这次的“知错”，是真正刻骨铭心的领悟，不是敷衍。但他还是想再“收拾”一下这个差点捅破天的“妖女”。

“光嘴上说知错可不行。”王宇板起脸，捏了捏她的鼻尖，“犯了这么大的‘错’，得有点实际行动将功补过。” 他环顾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客厅，目光落在了阳台角落那个古老的、木质的搓衣板上——那是王宇母亲留下来的，偶尔用来手洗一些需要特别呵护的真丝衣物。

“去。”王宇忍着笑，指了指搓衣板，一本正经地命令道，“把‘王爷’我昨天换下来、还泡在盆里的那两件衬衫，给好好手搓了。要洗得干干净净，闻起来有阳光的味道。”

赵小慧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笑容却已经如花般绽放。她当然知道王宇是在跟她开玩笑，也是在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帮她彻底从那种沉重的情绪中走出来。那两件衬衫，根本就是王宇刚才进门时顺手扔进洗衣机的，哪里需要手搓？

但戏要演全套。她从王宇腿上跳下来，像模像样地福了一福，憋着笑，脆生生地应道：“嗻！妾身遵命！这就去给王爷洗衣裳！”

说完，她真的 就蹦蹦跳跳地 跑到阳台，拿起那个几乎成了“道具”的搓衣板，装模作样地 在空洗衣盆里比划着搓洗的动作，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王宇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妻子在阳台灯光下那 活泼、娇俏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怜与满足。他知道，那个在数学史上挥斥方遒的“烈女”，那个在学派圣地敢于直言的“诤臣”，此刻，只是他身边一个会哭、会笑、会撒娇、被他宠着、也懂得用她的方式“认罚”的、普通的、可爱的妻子。

他站起身，走到阳台，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低声说：“笨蛋，跟你开玩笑的。衣服早扔洗衣机了。过来，吃饭了，酱牛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小慧转过身，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闷闷地“嗯”了一声。

窗外，北京的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散落在人间的星辰。窗内，温暖的灯光下，酱牛肉和糖醋藕盒的香气弥漫开来。曾经差点成为“千古罪人”的赵小慧，此刻正被她的“王爷”紧紧拥在怀中。零点的未尽之路，依然在远方闪耀，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在此刻，对于赵小慧而言，这条路不再只有冰冷的理性与沉重的使命，更有了温暖的港湾和可以肆意撒娇的怀抱。她以她的勇气与执着，偶然亦必然地，成为了连接“神域”与“凡尘”的“桥梁”。而这座桥梁最坚实的基石，或许，正是这份历经风雨后，愈发深厚的理解、包容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