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坊市见闻：万象雏形与意外感应（2/2）
她“万象楼主”的气度、敏锐的眼光、以及那种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价值和规则的精准把握，开始引起少数有心人的注意。但她的虚弱状态和守石人战士的护卫，又让人摸不清底细。
时间在观察、试探和小额“捡漏”中流逝。墟市之行收获颇丰，不仅换到了几种对她疗伤和修炼略有助益的材料，更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骨架式的了解。灰纹长老那边也完成了主要交易，换到了能让部落支撑一段时间的物资，脸上忧色稍减。
就在一行人准备汇合，低调离开这是非之地时——
云梦瑶的脚步，毫无征兆地，停在了一个位于墟市最边缘、最偏僻角落的摊位前。
这个摊位寒酸得可怜。只是一块磨平的石板直接放在地上，上面凌乱地堆放着各种残破的法器碎片、锈蚀的金属块、看不出材质的古老残片、以及一些沾满污垢、气息全无的零碎物件。摊主是个独眼的枯瘦老者，蜷缩在一块脏污的兽皮上，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浑浊无神，仿佛对生意毫不上心，只是在机械地看守着这堆“垃圾”。
吸引云梦瑶停下的，并非目光，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尖锐的悸动！
丹田内，那缓慢旋转的混沌气旋，猛然一滞！不是五灵珠的共鸣，也不是五行源钥的异动，而是……来自她神魂最深处，与慕清弦性命相连、寄托了所有思念与悲愿的那一点温暖印记，像是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
“！” 云梦瑶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稳。她猛地低头，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锁定了摊位角落，一块混在一堆锈铁中的物品。
那是一块约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边缘不规则的金属残片。形状像是从某种长剑的剑尖或护手部位崩裂下来的。表面布满暗红色的锈蚀、灰白色的污垢，以及一道道深深的、仿佛被岁月和某种可怕力量侵蚀出的裂痕。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外泄，就像一块凡铁，甚至比旁边那些碎片更加“死寂”。
但云梦瑶的灵觉，她的灵魂，在疯狂尖叫！就是它！刚才那一闪而逝的、让她的羁绊印记产生悸动的源头，就是这块看似废铁的残片！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再次看去时，她凝聚全部心神，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缕微弱到极致的神识，混着一丝混沌灵力，轻轻“触碰”向那块黑色残片。
没有反应。依旧死寂。
就在她即将失望，怀疑是自己过度紧张产生错觉时——
“铮……”
一声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清晰无比的剑鸣，仿佛从万古时空的尽头，从轮回的彼岸传来，直接响彻在她的灵魂深处！紧接着，一缕冰冷、死寂、苍凉、却又蕴含着一种“向死而生”、“寂灭轮回”无上真意的微弱波动，从残片最核心处，倏然闪过！
这波动……与慕清弦燃尽一切施展“星陨九天”时，那最终归于虚无与毁灭的剑意同源！但，又有所不同。更加古老，更加深沉，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毁灭与新生，带着一种跨越了无尽时光的疲惫与……不朽！
是它！绝对没错！这块残片，与慕清弦的剑道，甚至可能与北斗剑宗的终极传承，有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深刻联系！这可能是一条线索！一条寻找慕清弦复苏之机的、意想不到的线索！
云梦瑶的心脏狂跳如擂鼓，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她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失态。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僵硬。
她缓缓地、尽量自然地蹲下身，伸出手，似乎随意地拨弄着摊位上的其他杂物，最后，才“不经意”地，用指尖碰了碰那块黑色残片。触手冰凉，厚重，带着铁锈的粗糙感。
她抬起头，看向那独眼老者。老者似乎这才注意到有顾客上门，浑浊的独眼懒洋洋地瞥了她一下，又瞥了眼她碰的那块残片，鼻孔里哼了一声，没说话。
云梦瑶指了指黑色残片，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老者咧开嘴，露出稀疏发黄的牙齿，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他用沙哑干涩、口音古怪的墟市通用语，吐出几个字：
“一……中品……晶石。或……等值。”
一枚中品混沌晶石！
云梦瑶的心沉了下去。这个价格，对于这块“废铁”来说，简直是天价！对于此刻全身家当只剩下两块下品混沌晶石和几样零碎材料的她来说，更是难以承受的巨款！灰纹长老那边或许有，但那是部落的救命物资，她开不了这个口。而且，用如此“高价”买一块“废铁”，必然会引起注意——无论是摊主，还是可能暗中观察的人。
买，还是不买？
买，可能暴露自己身怀“巨款”（相对而言），或是对此物“不同寻常”的重视，引来麻烦。不买？这可能关乎慕清弦能否归来的渺茫希望，她如何能放弃？
理智与情感在她心中疯狂撕扯。她看着那块静静躺着的黑色残片，仿佛能看到慕清弦最后平静的眼神。
就在她指尖微颤，几乎要不顾一切答应下来，哪怕先欠着、或者用其他方式交换时——
墟市的入口方向，那片被两尊石像镇守的谷口，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轻微却清晰的骚动！人群像被分开的水流，自动向两侧避让。一股熟悉到令她灵魂颤栗、又冰冷阴邪到极点的威压，混合着那种古老、堕落、高高在上的“圣族”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缓缓漫入山谷，清晰无误地向着墟市内部蔓延而来！
是柳依依！她竟然也来了这混沌墟市！而且，正朝着这个方向！
云梦瑶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冻结。
（第十二卷 第2章 第4节 扩展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