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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风过无痕,线自成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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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过后,南方的天像是被谁撕开了一道口子,雨势连绵不绝,如针如刺,扎在峒溪山谷的每一片瓦、每一寸土上。

阿婻站在高台残影下,仰头望着夜空。

星引图本该如常铺展于山腰,以萤石灯阵勾勒出天地经纬,指引织脉流转。

可今夜,那弧形光带断裂三处,像被人硬生生掐断了呼吸。

她指尖微颤。

这不是天象紊乱——是地气逆涌。

“水要来了。”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吞没,却重得压进骨髓里。

她立刻召集寨中女子沿河巡查。

泥腥味混着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越往上游走,脚下泥土越松软,树根裸露如挣扎的手臂。

直到转过鹰嘴崖,众人齐齐止步——一道浑浊巨坝横亘河道,碎石与断木层层堆叠,将支流死死堵住。

“七日之内,若不通渠……”韩蓁蓁蹲下身,掬起一捧淤水,任它从指缝滴落,“下游十村,尽数沉底。”

没有人说话。雨打在她们肩头,像命运敲门。

赵五郎是踩着泥水冲来的,蓑衣都来不及披全。

听完勘察回报,他盯着图纸咬牙:“必须用连环脚踏机改造成抽沙水车,三组并行,昼夜不停才赶得及。”

“可材料呢?”有人问。

“竹架在衡州,齿轮胚铁在黔中,传动轴模来自滇南——分散四地,快马也需六日!”

话音未落,韩蓁蓁忽然笑了。

她抬手点燃一支白羽灯,插在湿泥之中。

“不必传令。”她说。

当夜,千里之外的三处哨点几乎同时亮起灯火。

衡州工坊内,十几个织匠正围着一堆新削的竹筒;黔中铁铺里,老匠人摸着炉火余温,将一块粗铸铁悄悄包好;滇南山道上,一支驮队已整装待发,领头妇人腕间缠着一缕银蚕丝。

他们不曾接到号令,却全都醒了。

只因这几日天色异常,云压得太低,风走得太急。

织户们世代靠天吃饭,早已学会从一线光、一丝风里读出警示。

而那场野织祭后的万梭齐鸣,早已把一种无声的默契织进了血脉——你动一线,我应万响。

与此同时,雁回坡的老营帐中,程临序正翻着一本边军旧册。

北风滞重,鸟雀归巢太早,这是“南涝先兆”的征兆。

他沉默良久,取出一张改良梭刃的设计图,笔锋凌厉,标注清晰:加宽导槽以防淤塞,双层齿轴增强扭矩。

他将图纸仔细封入油布袋,托付给一名即将南下的商旅。

“送到衡州工坊。”他只说了这一句。

临行前,他在袋口系上一枚褪色红绳结——那曾是崔九章用来传递假令的暗记,如今已成民间信物,一个无需多言的信任凭证。

商旅接过袋子,看见那绳结打了三绕半,尾端微微左偏。

他心头一震,没多问,转身踏入风雨。

三日后,第一批改造水车运抵灾区。

赵五郎指挥众人依图组装,机件沉重,泥路难行,但没人喊累。

眼看主体渐成,他伸手去取关键齿轮轴,却发现清单上的部件并未送达。

“怎么会少?”他额头沁汗,反复核对包裹。

就在此时,人群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名侗族少女缓缓上前,约莫十五六岁,衣衫洗得发白,手里捧着半块锈迹斑斑的铁片。

她不开口,只是跪坐在地,轻轻将那残铁放在泥水中洗净——露出一角刻痕:一个断裂的齿轮轮廓,和一道熟悉的斜切纹路。

赵五郎瞳孔骤缩。

那是他十年前遗失在战乱工坊的初代模具残片。

“这东西……你怎么会有?”

泥浆溅起的瞬间,赵五郎已扑上前去,一把掀开油布。

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砸下,像断了线的珠子。

他手指颤抖地翻检机件——竹架齐整,导槽打磨光亮,双层齿轴也如期而至,唯独那副承重最重、咬合最关键的齿轮轴,不在其中。

“不可能!”他猛地抬头,“清单上写得清清楚楚!”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声嘀咕:“莫不是路上颠散了?”

可每一个包裹都缝死钉牢,连块铁屑都没漏。

赵五郎一拳砸在湿地上,泥水四溅。

七日之期只剩最后两天,洪峰已在上游咆哮蓄势,若不能在明日辰时前完成引渠分流,下游十村将尽数沉入浊浪。

就在这死寂般的沉默中,人群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一名侗族少女缓缓走来,约莫十五六岁,发辫用草绳束着,衣衫洗得泛白,脚上一双破布鞋沾满泥点。

她不说话,只是跪坐在泥水中,双手捧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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