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万族共栖（1/1）

新元界域的灵槐花开到最盛时，陈砚在观星台召集了各族首领与七十五圣国的使者。台下黑压压跪了一片，有白发苍苍的人族老者，有背生双翼的风语域精灵，有鳞甲未褪的东海鲛人，还有鎏金国的金袍使者、苍狼圣国的披甲族长……不同的形貌，却有着同样的肃穆。

陈砚面前铺开的，是一张前所未有的巨幅地图——以九州为中心，新元界域的七十二域界如星子环绕，再往外，是西陆、北漠、东海的七十五圣国疆域，边缘处还标注着未探明的迷雾地带，用淡金色的线条勾勒出大致轮廓。

“今日召集诸位，不为别的，”陈砚的声音透过灵力传遍观星台，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要定下疆域，让万族各有栖息之地，再无纷争。”

台下顿时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疆域划分向来是头等大事，各族为了寸土寸金的灵脉之地，不知打了多少年仗。鎏金国使者忍不住抬头：“吾帝，西陆的‘金沙原’既是鎏金国的发源地，又富藏金矿，按老规矩该归我族……”

“规矩是人定的。”陈砚打断他，指尖在地图上的金沙原一点，那里立刻浮现出淡蓝色的灵脉纹路，“你们看，金沙原的主灵脉与北漠的‘青草原’相连，若强行分割，两边的牧草与金矿都会减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的意思是，不以族群划界，以灵脉定域。”

说着，他提起朱砂笔，在地图上轻轻一划——从九州的皇城出发，沿着主灵脉的走向，画出第一道线，将适合耕种的平原划为“农域”，分给擅长耕种的人族与雪狼族；再沿着支流灵脉画第二道线，将山林与药谷划为“药域”，归南境山民与毒蛛族共管；接着是富藏矿产的“矿域”，由鎏金国与新元界域的工匠族共同开采；最后是草原与海域，定为“牧域”与“渔域”，分给苍狼圣国与东海鲛人。

“农域的粮食，要分三成给矿域；矿域的铁器，要优先供给农域；药域的草药，各族皆可平价兑换……”陈砚一笔笔标注着，“域界之间设‘共市’，各族可自由贸易，孩童可跨域求学，连灵脉的使用都要立契——人族用三成，异兽族用三成，其他各族共分四成，每年轮换监管。”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变成了惊叹。没人想到陈砚会如此划分——没有偏袒任何一族，却让每个族群都能得到最适合自己的资源，更妙的是“共市”与“轮换制”，从根上断了争抢的由头。

“可……若有族不遵守呢？”风语域的精灵族长轻声问，她的翅膀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就像当年的妖帝，强行霸占灵脉……”

陈砚举起帝王剑，剑尖指向地图中央的“共域”——那里是灵脉最汇聚的地方，被划为各族共有的议事之地。“共域里将立‘万族碑’，刻下今日定下的规矩。若有违者，各族共讨之。”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但我相信，没人愿意回到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刻提防厮杀的日子。”

这句话戳中了所有人的心。无论是曾被妖帝欺压的人族，还是互相攻伐的圣国，谁没尝过流离失所的滋味？观星台下渐渐安静下来，连最桀骜的苍狼族长都低下了头。

“吾帝，”人族的老农代表颤巍巍地站起来，手里还攥着半块青稞饼，“俺们农域没啥别的，就是粮食多。以后矿域、药域缺粮了，尽管来拿，不要钱！”

“我们矿域的铁器也能先赊账！”鎏金国使者立刻接话，金袍上的宝石闪着光，“只要农域的老把式肯去教我们种青稞！”

“我们药域的凝神花，能治异兽的疫病！”毒蛛族的女王晃了晃蛛腿上的花环，“换牧域的羊奶，给孩子们补身子！”

笑声和应和声此起彼伏，刚才还拘谨的各族首领，此刻竟像熟络的街坊般攀谈起来。陈砚看着这一幕，将朱砂笔递给身边的赵烈：“剩下的细节，让各族自己商议着填吧。”

赵烈接过笔时，指尖都在发颤。他看着地图上那些交错的线条，突然明白，所谓“统一人族”，不是让所有人长得一样、活得一样，是让不同的人能在同一片土地上，找到各自的位置；所谓“划分疆域”，也不是画地为牢，是让每条灵脉、每寸土地，都能滋养最多的生命。

三日后，万族碑在共域落成。碑上没有陈砚的名字，只刻着各族共同定下的规矩，最后一句是：“万物有灵，土地无主，唯爱与敬，可共栖之。”

陈砚站在碑前，看着各族百姓在共市上交易，看着孩子们手拉手跑过灵脉汇聚的小溪，看着人族的农夫教雪狼族播种，鲛人帮风语域精灵造船……帝王剑在他手中轻轻颤动，剑穗的金槐花与碑前的野花相映成趣。

他知道，分疆不是为了割裂，是为了更好地相融。就像灵脉在地下交织，表面的疆域线条，终究挡不住人心的靠近。

暮色降临时，观星台的灯光亮了起来。陈砚铺开新画的地图，上面的疆域线条旁，已添满了各族的批注——农域写着“需多打水井”，矿域标着“要建学堂”，药域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明年多种槐花”。

这便是他划分的天下：没有绝对的疆界，只有流动的善意；没有唯一的主人，只有共同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