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藏渊（2/2）

“你在净化地脉？！”蛊母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恐，虫影剧烈颤抖起来，“住手！本母与地脉相连，你净化地脉，就是在剜本母的根！”

“正有此意。”陈砚的声音透过金纹传遍整个镇子，“镇民们，别怕！蛊虫怕光，更怕你们心里的‘宁’！跟着我一起呼气，想象你们最安心的模样！”

镇民们愣了愣，看着陈砚沉稳的背影，又看了看空中炽烈的火光，不知是谁先开始，众人纷纷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家人的笑脸、丰收的田野、温暖的炉火……这些平和的情绪汇聚在一起，化作一股无形的暖流，顺着地脉涌入井中。

“不——！”蛊母发出绝望的嘶吼，虫影在金光与暖流的夹击下迅速淡化，独角上的红光越来越暗，“妖帝不会放过你的！它说……它说要让你亲眼看着人族的防线，在恐惧中崩塌！”

陈砚没有理会它的叫嚣，只是将半帝之力催至极致。识海中央，帝珠高速旋转，亮处的青萍镇虚影与暗处的骨山暗影彻底交融，化作一道金红交映的光柱，顺着青萍剑灌入井底。光柱所过之处，黑色的井水迅速变得清澈，那些游动的影子蛊虫在光柱中哀嚎着化为虚无。

“轰隆！”

蛊母的虫影彻底溃散，化作漫天黑灰，被夜风吹散。井口的阴气散尽，露出底下清冽的井水，倒映着空中的火光，平静如镜。

镇民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却很快被陈砚抬手制止。他望着骨山阵的方向，眉头微蹙——刚才蛊母溃散前，他清晰地捕捉到一缕极淡的神念，那神念不属于蛊母，属于妖帝。

那缕神念没有攻击性，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像一个站在戏台外的看客，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它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蛊母能赢。”陈砚低声道，指尖金纹缓缓收敛，“它是在用蛊母试探，试探我的底线，试探人族的软肋。”

赵烈走上前来，不解地问：“那它这不是白费功夫？”

“不白费。”陈砚摇头，目光深邃，“它想让我知道，它能轻易操控人心，就像操控这蛊母一样。它想让恐惧的种子，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发芽。”

他抬头望向骨山阵的方向，夜色深沉，那里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却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忌惮——妖帝就藏在那片黑暗里，像一头耐心的猎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我们赢了这一局，却还没赢整场仗。”陈砚握紧青萍剑，转身对镇民们道，“今夜之后，勤换水，多燃灯，更重要的是……别让心里的光熄灭。”

镇民们重重点头，眼神里的恐惧已被坚定取代。有人开始自发地清理街道，有人去照顾受伤的同伴，火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平静。

陈砚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他知道，蛊母只是妖帝布下的一颗棋子，这颗棋子虽破，背后的棋手却依旧高深莫测，那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西荒的每一寸土地，等待着下一次落子。

夜风掠过云溪镇，带来骨山阵方向的一丝凉意。陈砚的身影立在井口边，青萍剑上的金纹明明灭灭，映着他沉静的侧脸。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