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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汴梁定策 星夜驰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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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元年的秋末,汴梁城已浸在料峭寒意里。

皇城承晖殿内,炭火盆里的松木烧得正旺,兽首形的铜盆沿上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偶尔爆出的火星溅在青砖地,转瞬便熄了。

徐天坐在御案之后,身上只着一件玄色常服。

他眉头紧锁,手指正无意识地敲击着面前那份刚从海路送达、由军驿八百里加急呈送来的战报,节奏从起初的散乱渐至急促,像擂在众人心头的鼓点。

战报是靖海侯徐忠遣快船送抵登州,再由登州换马,驿卒不惜跑死三匹战马,日夜兼程送来的。

帛书是江淮产的细缣,质地柔韧,却被海水浸得发皱,边角处还沾着几点已然发暗的血渍——那血渍不是新鲜的猩红,而是黑褐色的凝块,边缘晕开淡淡的盐霜,显是书写时情势紧迫,或许写报人正身处刀光剑影之中,甚至可能带着伤。

上面的字迹略显潦草,有些笔画因手抖而歪斜,字字句句都透着焦灼:“北征军登陆卢龙后,连下三县,然契丹先锋耶律苏率万余骑猝至,石守信部三千人被困于渝关旧堡,粮仅三日之需;杜仲中军主力受阻于青龙河,苦战一日一夜方得渡,士卒疲敝,甲胄多有破损;耶律德光亲统契丹主力五万,已过燕山,不日将至;幽州伪唐守军赵延寿部闭城固守,倚仗城防顽抗,我军粮道遭契丹游骑袭扰,海上补给线因风浪受损,运力骤减……”

御案下首,四位议政院直学士屏息垂手而立。

首席张谏年目光落在战报上,眉头拧成了川字,次席高郁心里正飞快盘算着汴梁至登州的粮草转运、车马调配,脸上满是凝重。

兵部尚书赵瑾刚从城外大营赶来,甲胄未及全卸,胸前的明光铠还沾着尘土,腰间悬着铜制兵符,神色刚直却难掩焦虑,时不时瞥一眼舆图上渝关的位置。刑部尚书张文频频看向徐天,等待着陛下的决断。

殿内静得可怕,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以及徐天敲击御案的“笃笃”声,反倒更衬得气氛压抑。

良久,徐天终于抬起眼,目光如电,扫过四位重臣。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把利剑劈开了沉寂:“情形,诸位都清楚了。杜仲打得苦,石守信陷得深,耶律德光来得快。幽州坚城在前,契丹铁骑在侧。我军虽初战得利,然锋锐已挫,亟需破局。”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在殿壁的巨大燕云舆图前。这舆图是用三幅绢布拼接而成,用淡墨勾勒山川,朱砂标注州府,渝关的位置被一个红圈重重圈出,旁边用小字注着“契丹南下咽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徐天的手指精准地落在渝关,指尖按压着绢布,留下浅浅的印子:“破局之关键,在此!石守信若能早一刻拿下渝关,便能扼住契丹南下之咽喉,耶律德光的数万铁骑便难以全力驰援幽州,杜仲的压力骤减,整个燕云战局便能盘活!”

他的手指又重重敲在幽州的位置,朱砂标注的“幽州”二字被指腹磨得微微发亮:“反之,若渝关久攻不下,或被契丹抢先加固,则耶律德光大军便可与耶律苏先锋会师,甚至可能与幽州守军内外呼应。届时,我军将陷入三面受敌之绝境,前有幽州坚城,后有契丹铁骑,侧有伪唐游骑,千里远征,粮草不继,后果不堪设想!”

四位学士的面色愈发凝重。

张谏率先开口,语气沉稳却透着难掩的忧虑:“陛下,石将军被契丹先锋精锐万余困于土堡,虽暂得喘息,然兵力悬殊,缺粮少械,恐难久持,更遑论反攻夺关。杜大将军主力虽已渡河,然苦战之后亦需休整,且需直面幽州坚城与可能出援的赵延寿部,兵力已捉襟见肘。若再从京师或杜大将军处分兵援渝关,只怕……”他话未说完,却微微摇头——汴梁守军本就因抽调精锐北上而兵力不足,杜仲那边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里还有兵可分?

徐天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谁说要从杜仲那里分兵?”他走回御案,手指重重点在舆图上汴梁的位置,朱砂标注的“汴梁”二字旁,用墨笔写着“京师守备八万”:“朕问你们,如今汴梁城内及周边,共有多少守军?”

高郁对兵力数字最为敏感,立刻躬身答道:“回陛下,经此前抽调南方精锐北上,现今京师由靖国侯周本统辖的守备兵力,共计八万。其中五万为原京师禁军,多是平定中原后收编的梁军旧部,经半年整训,战力已复;三万乃广陵、光州等地调来的精锐,皆是随陛下平定江淮、跨海征闽的老兵,战力最为强悍。”

“八万。”徐天重复了一遍,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固守汴梁,防备可能来自伪唐李存勖的异动,六万五千人,绰绰有余!”

此言一出,四位学士皆是一惊。赵瑾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京师乃国本,安危系于天下!昔年朱温篡唐,便是先控汴梁,朱友贞困守汴梁,终至亡国。八万之数尚恐不足,岂能再减?若抽调兵力,万一李存勖趁机来犯,或有乱匪袭扰,后果……”

“没有万一!”徐天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与决绝,“李存勖困守魏州,麾下残兵,且多是老弱,李莽率五万大军盯得他喘不过气,连出城操练都不敢,安敢犯我天威?此刻天下之险,不在汴梁,而在燕云!此刻天下之重,不在守成,而在进取!”

他目光灼灼,扫过四人,眼中闪烁着征战多年磨砺出的锋芒:“朕意已决,从周本麾下,分出广陵镇将崔协所带来的那一万五千士卒!这些儿郎,皆是随朕平定江淮、跨海征闽的老兵,他们在闽地的山岭里追过盗匪,在东海的风浪里杀过海盗,见过风浪,耐得住海上颠簸;他们下得船便能提刀杀人,上马便能冲锋陷阵,是百战锐卒!唯有他们,能担此驰援重任!”

“陛下!”张文也急了,上前一步躬身道,“纵是精锐,一万五千人,面对契丹万余先锋和随时可能到来的耶律德光数万大军,亦恐寡不敌众啊!且从汴梁至登州,千里驰援,需行陆路;从登州至渝关,需渡海路,疲师远征,战力能存几分?若援军未至而石将军已败,或至而不能速胜,则燕云战局危矣!”

“所以,要快!要给他们最好的!”徐天猛地一拍御案,案上的铜制镇纸都被震得跳了一下,“传旨工部尚书王神机!将工部武库新研制的铠甲、兵刃、弓弩,全部调拨出来,优先配给崔协部!要什么给什么,不得有误!告诉王神机,这是国战,是关乎燕云得失、天下安危的国战!倾尽所有,也要把这一万五千人给朕武装到牙齿!”

他语速极快,思路清晰,显然早已在心中反复盘算:“兵部、京兆尹!即刻征调城内所有可用马车、驮马!不是用来拉粮草,是用来拉人!让士卒们轮换乘车骑马,节省体力,务必以最快速度赶到登州!登州那边,徐忠的接应船只必须备好,人一到,立刻装船北运!不得有片刻延误!”

“陛下,”张谏深吸一口气,做最后的劝谏,他知道皇帝心意已决,但仍需尽臣子之责,“此事实在太过行险。崔协部固然精锐,然兵力终究有限。渝关之敌乃契丹先锋,皆是百战之骑,非寻常胡虏可比。若援军不至,或至而不能速胜,则石将军危矣,渝关难下,整个北伐大局恐将动摇。是否……再斟酌一二?或令杜大将军设法分兵策应,哪怕只是派一支轻骑袭扰契丹后路,亦可缓解石将军之困?”

徐天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投向燕云舆图,仿佛能穿透绢布,看到杜仲正率军在青龙河畔浴血搏杀,看到石守信在旧堡内坚守待援。

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不。杜仲那边,朕不干涉。临阵掣肘,乃兵家大忌。朕既然用他为主帅,便将前线决断之权全权付与他!幽州战局,复杂万变,是攻是守,是缓是急,由他自行权衡决断!朕只要结果,不问过程!成败之功罪,皆由朕一人担之!”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信任与期许:“告诉杜仲,朕信他。让他放开手脚去打,不必顾虑后方,汴梁朕替他守着;粮草,朕替他筹着;援军,朕替他派着!他只需专心破敌,拿下幽州,荡平燕云!”

他猛地回身,看向四位学士,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自信与决绝,那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枭雄才有的眼神:“至于行险?这天下,本就是朕与将士们一刀一枪从血火中搏杀出来的!哪一场大战不是行险?光州城外,朕以尸山为桥撞开城门,哪一次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今日之势,唯有行险,方能破局!这一万五千广陵老卒,就是朕砸向渝关的铁锤!朕赌他们能撕开契丹人的防线,赌石守信能抓住战机拿下雄关,赌杜仲能不负朕望攻克幽州!”

“诸位,”他的目光扫过张谏、高郁、赵瑾、张文,语气郑重而恳切,“此刻不赌,更待何时?不是朕有必胜的把握,是那些跟随朕历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精锐将士,给了朕赌博的底气和勇气!执行吧!”

皇帝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决心已如金石,不可转移。四位学士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忧虑,但最终都化为一丝被陛下豪情点燃的决意。他们齐齐躬身,声音虽沉重却无比清晰:“臣等遵旨!”

圣旨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瞬间在汴梁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中激荡起巨大的涟漪。一道道指令从皇城发出,沿着石板铺就的街巷,迅速传往工部、兵部、京兆府、城西大营……整个汴梁,都因这道紧急圣旨而动了起来。

旨意首先抵达工部衙门。

此时已近午时,工部尚书王神机正蹲在工坊的熔炉旁,督造一批新型的“神火飞鸦”。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工匠出身的官员,穿着一身沾着铁屑的青色官袍,头发用一块粗布巾扎着,脸上满是烟灰,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

他手里拿着一根铁钎,正小心地调整着熔炉的风口,火焰“呼呼”地舔舐着炉壁,将里面的铁块烧得通红。

“大人!陛下紧急圣旨!”一名工部吏员捧着锦盒,气喘吁吁地跑进工坊,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变调。

王神机闻言,立刻扔下铁钎,顾不上拍掉手上的烟灰,快步接过锦盒。

打开一看,里面的圣旨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陛下的指令清晰明了:调拨武库所有新制军械,优先配给崔协部,武装到牙齿!

“好!好!”王神机看完,激动得一拍大腿,声音因兴奋而有些嘶哑,“陛下英明!这才是国战该有的样子!”他二话不说,立刻扔下手头所有事务,亲自带着几名属官和一队禁军,冲向工部武库。

工部武库位于汴梁城西,是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庞大院落,四周是两丈高的土墙,墙上插着荆棘,门口由禁军昼夜值守。

沉重的库门是铁皮包裹的实木门,上面挂着两把黄铜大锁,钥匙由工部和禁军共同掌管。

此刻,随着王神机一声令下,两名禁军士兵合力打开铜锁,“吱呀”一声巨响,库门缓缓打开,一股混杂着铁锈、皮革和桐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库内灯火通明,数十根牛油烛悬挂在梁上,照亮了堆积如山的军械。

军械按种类分类堆放,明光铠堆成了小山,擘张弩整齐地排列在木架上,百炼横刀插在刀架里,箭杆堆得像麦垛……王神机眼神炽热,如同看着自己最珍爱的孩子,指着那些崭新锃亮的装备,高声下令:“快!把新造的那批明光铠都搬出来!对,就是胸腹带护心镜、以冷锻法制成的那批!轻便又坚固,五十步内弩箭难透!每人一套,连头盔、护臂、护腿都不能少!”

几名工匠连忙上前,两人一组,小心翼翼地搬起明光铠。

这些明光铠是用冷锻工艺打造的,甲片薄而坚硬,边缘打磨得光滑,甲片之间用牛皮绳连接,活动自如。

护心镜是黄铜打造的,直径近一尺,打磨得如同镜面,能映出人影。

工匠们一边搬,一边仔细检查,若是发现甲片有瑕疵,立刻换下,绝不让一件不合格的铠甲流入军中。

“还有那批擘张弩!”王神机的声音在库内回荡,“就是射程能到二百七十步的那批!每把弩配三十支棱破甲锥头箭!全部调出!一点都不能剩!”

负责弩箭的工匠连忙应诺,将擘张弩从木架上取下。

这些擘张弩是工部新研制的,弩身是桑木做的,上面刻着校准的刻度,弩机是黄铜的,脚踏的部位包裹着铁皮,弓弦是用多股牛筋拧成的,坚韧无比。

棱破甲锥头箭的箭头是铁制的,呈锥形,上面有三道血槽,箭头尾部有倒钩,一旦射中,很难拔出。

“新打的百炼横刀!刃口加了镔铁的,吹毛断发!还有长柄破甲斧、钩镰枪、流星锤……都搬出来!一件不留!”王神机越说越激动,走到刀架旁,拔出一把百炼横刀,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用手指轻轻拂过刀刃,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好刀!好刀!崔将军的儿郎们拿着这刀,定能砍破契丹人的皮甲!”

工部的官吏和工匠们奔跑忙碌,号子声、金属碰撞声、车轮滚动声响成一片。

无数崭新的铠甲、兵刃、弓弩被小心翼翼地装上大车,大车是木质的,车轮上裹着铁皮,防止磨损。

每辆大车都用油布覆盖,再用麻绳捆紧,由两名工匠押车,在一队队禁军的护卫下,火速运往广陵兵所在的城西大营。

与此同时,兵部的文书如同雪片般飞出。

兵部衙门内,数十名吏员伏案疾书,用狼毫笔在竹简或绢布上书写着征调令,墨汁不够了就喊一声,外面的杂役立刻捧着砚台进来添墨。

写完的文书盖上兵部的铜印,由差官迅速送往京兆府和各街巷的车马行。

汴梁的街巷上,顿时热闹起来。京兆府的衙役、兵部的差官拿着铜制令箭,奔走在石板路上,他们穿着青色公服,腰间挂着令牌,见了车马行就闯进去,高声喊道:“奉兵部钧令!征调所有四轮马车、双轮辎重车!骡马一并征用!官府按市价给付租金,若有损伤,照价赔偿!战时紧急征调!不得有误!违令者以资敌论处!”

汴梁是五代时期的大城市,车马行遍布街巷。

王记车马行的老板王老汉正坐在柜台后拨算盘,听到差官的喊声,连忙放下算盘,拱手作揖:“官爷息怒!小的这就叫人牵马出车!”他喊来几个家丁,让他们把院子里的十辆四轮马车和十五匹骡马都牵出来,骡马身上还套着崭新的马具,是上个月刚做的。

王老汉看着这些车马,心疼得直咧嘴,但想到是为了北伐战事,为了陛下,还是咬了咬牙,没说一句怨言。

也有一些富户心存不满。

城南的张员外家有五十匹骡马,平日里用来拉货,听闻要征调,让家丁挡在门口,不肯交出。

差官见状,立刻出示兵部令箭,厉声道:“张员外!陛下有旨,战时征调,违者以资敌论处!你是想抗旨不成?”张员外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让家丁牵出骡马,还亲自递上一壶茶水,陪着笑脸:“官爷息怒!小的只是一时糊涂,绝不敢抗旨!”

不到一个时辰,汴梁城内的数百辆马车、数千匹驮马便被汇集到指定的校场。

校场是往日禁军操练的地方,此刻挤满了车马,车夫们大多是临时征来的,穿着粗布长袍,站在一旁,看着整齐排列的车马,脸上满是敬畏,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大规模的征调,更未曾见过即将乘坐这些车马的精锐大军。

城西大营,广陵兵驻地。

此时已近未时,一万五千士卒刚刚结束上午的操练,正坐在营地上准备用餐。

他们来自江淮,虽已到北方数月,却依旧带着南方人的精干,口音里还带着点江淮腔。他们的铠甲是旧的,但保养得极好,甲片擦拭得发亮,兵刃也磨得锋利。

士卒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手里拿着陶碗,碗里是麦粥和咸菜,还有一块干硬的麦饼,这是他们的午餐。

突然,中军鼓号齐鸣!牛皮鼓敲出急促的节奏,铜号吹出高亢的旋律,不是平日操练的节奏,而是最高级别的集结令!

所有士卒一愣,随即扔下碗筷,以最快的速度披甲、持械、冲向校场集结。

动作迅捷,鸦雀无声,只有甲叶碰撞的铿锵之声,显示出极高的军事素养。

有的士卒刚端起碗,听到鼓声,随手将碗放在地上,抓起旁边的铠甲就往身上套;有的士卒正在擦拭兵器,立刻将兵器背在背上,拔腿就跑。

广陵镇将崔协顶盔贯甲,大步走上点将台。

他他曾是徐忠麾下的先锋将领,随徐忠跨海征闽,在闽地的泉州城下斩杀过海盗首领,在福州的巷战中带头冲锋,是一员悍将。

此刻,他穿着一身旧的明光铠,腰间悬着一把百炼横刀,站在点将台上,目光扫过台下的士卒,如同鹰隼般锐利。

台下的一万五千名广陵兵已整齐列队,形成一个巨大的方阵。

他们站得笔直,甲胄齐全,兵刃在手,目光坚定地看着点将台,等待着将领的命令。

营地上,只剩下散落的陶碗和未吃完的麦饼,却没有人去理会,此刻集结令就是最高指令,一切都要为集结让路。

崔协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压过了呼啸的北风:“儿郎们!刚接到陛下紧急军令!”

校场上落针可闻,所有士卒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北伐大军,已在燕云站稳脚跟,连克数城!然,契丹胡虏不甘失败,遣数万铁骑南下,其先锋万余,已将我北伐先锋石守信部,围困于渝关之外旧堡!”

消息如同重锤,砸在每个士卒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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