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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六分仪定经纬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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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六分仪,望向茫茫江面:“我们需要更精确的仪器,更需要……一张精确到惊人的海图。”

七日后,格物院绘图室。

这里已经变成全天下最机密的地方。门口有锦衣卫日夜把守,进出者必须核对腰牌、搜身检查。室内,十二张巨大的绘图桌拼成一片,桌上摊开着各种地图、航海日志、星表。

汤若望站在正中央,手中拿着一根特制的绘图尺。他面前是一张长三丈、宽两丈的巨幅宣纸,纸上已经用淡墨勾勒出大明海岸线的轮廓。

“这里,长江口。”汤若望指着图纸一点,“纬度三十一度十四分,经度……暂时以南京为零点,东经一百二十一度二十二分。”

宋应星在一旁快速记录。他身边还有六名精选出的绘图官,每人负责一个区域。

“从长江口往南,海岸线走势如下……”汤若望一边说,一边用尺子比划,“舟山群岛,这里有着名的‘乱礁洋’,暗礁密布,必须标注……”

他忽然停下,看向宋应星:“宋大人,我们现有的海岸图,最远只到广东琼州。再往南,安南、占城、暹罗的海岸线,几乎是一片空白。南洋群岛更是只有零星记载,错误百出。”

宋应星苦笑:“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的海图,大部分已经失传。嘉靖朝海禁之后,民间私藏的航海图也被收缴销毁。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一些老水手凭记忆绘制的草图,还有澳门葡萄牙人卖的一些简略海图——他们还故意标错位置,防止我们远航。”

汤若望沉默片刻,忽然道:“我有办法。”

他从随身的皮箱中,取出一卷用油布包裹的羊皮纸。展开后,是一幅绘制精细的世界地图。

“这是……”宋应星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荷兰制图师威廉·布劳在阿姆斯特丹绘制的《世界全图》,三年前的最新版。”汤若望低声道,“是我的一位同乡,从巴达维亚带来,去年秘密交给我的。上面标注了全世界主要海岸线、洋流、季风……当然,也有很多错误,尤其是东亚部分,荷兰人故意篡改了不少数据。”

宋应星的手在颤抖。他太清楚这幅地图的价值了——这是无价之宝,是无数航海家用生命换来的知识结晶。

“汤监正,这……这太珍贵了……”他声音发颤。

“所以我们要小心使用。”汤若望神色严肃,“不能照抄,要对照、要验证、要修正。用我们自己的测量数据,用老水手的经验,用一切能收集到的信息,绘制出属于大明自己的《四海全图》。”

从那天起,绘图室进入了疯狂的工作状态。

汤若望负责提供基础数据和绘图方法;宋应星组织人手收集、验证各种信息;十二名绘图官分成三班,昼夜不停地绘制。张世杰调来了户部珍藏的所有地理志、地方志,苏明玉通过银行系统向沿海商号悬赏征集航海日志,郑成功从水师中挑选出上百名老水手,让他们口述记忆中的航线、暗礁、洋流。

每一寸海岸线,都要用三种以上的资料交叉验证。

每一个岛屿的位置,都要计算经纬度。

每一股洋流的流向、流速,都要标注季节变化。

每一处暗礁、浅滩,都要精确到里。

工作进展神速,但也遇到了难题。

“台湾海峡的洋流数据对不上。”一名绘图官报告,“福建水师的老水手说,夏季洋流向北,冬季向南。但澳门葡萄牙人的海图标注的是全年向东。荷兰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

汤若望皱眉:“三种说法,哪个对?”

“可能……都对,也都不对。”宋应星沉吟,“我年轻时在福建待过,听老渔民说,台湾海峡的洋流很复杂,受季风、潮汐、海底地形多重影响,不同季节、不同位置,流向都不一样。”

“那就实地测量。”汤若望果断道,“派船,带着改进的六分仪和计时沙漏,在台湾海峡选十个点,连续测量一个月。记录每天的洋流方向、流速,还有风向、风速、潮位。”

“可是时间……”宋应星担忧,“殿下要求六月初一前完成初版海图,现在已经是四月末了。”

“那就加派人手,加船!”汤若望难得地激动起来,“绘制海图不是儿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们不能拿水师将士的生命去试错!”

正争论间,张世杰走进了绘图室。

所有人都停下工作,躬身行礼。

张世杰摆摆手,径直走到巨幅海图前。图纸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大明从辽东到广东的海岸线清晰可见,重要的港口、岛屿、暗礁都用不同颜色标注。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注解——洋流、季风、水深、底质……

“进度如何?”张世杰问。

宋应星如实汇报了困难和争议。

张世杰沉默地听着,手指在海图上缓缓移动。最后,停在台湾岛的位置——那里现在还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粗略的轮廓。

“汤监正说得对。”张世杰缓缓道,“海图必须精确,这是底线。时间可以延后,但质量不能降低。”

他看向宋应星:“从讲武堂抽调一百名学员,分成十队,每队配一艘快船、两架六分仪、四名老水手。明日出发,测量台湾海峡。一个月后,我要看到完整的洋流数据。”

“是!”宋应星领命。

张世杰又看向汤若望:“汤监正,海图绘制完成之前,你就住在格物院。锦衣卫会加强这里的守卫,你的安全,本公负责。”

汤若望深深鞠躬:“谢殿下。”

“不必谢我。”张世杰望着那张逐渐成型的海图,眼中闪着复杂的光,“你正在做的,是一件功在千秋的事。这张图,会指引大明的舰队走向深海,走向世界。百年之后,后人会记得你的名字。”

他顿了顿,忽然问:“汤监正,以你看来,这张图什么时候能完成初版?”

汤若望估算了一下:“如果测量顺利,六月底可以完成大明沿海及台湾部分。南洋部分……至少要到年底。”

“六月底……”张世杰喃喃道,“来得及。”

他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对了,汤监正。你提供的荷兰地图上,印度洋、非洲海岸、甚至欧洲部分,都很详细。这些……也会绘制在我们的海图上吗?”

汤若望心中一震。

他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位越国公的野心,恐怕不止于南洋。

“如果殿下需要,”汤若望谨慎地回答,“下官可以绘制出来。但那些海域,下官也没有实地测量过,只能照搬荷兰人的数据,准确性无法保证。”

“先画出来。”张世杰淡淡道,“准确与否,以后再说。至少……要让我们的水师将领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

他走了。

绘图室里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撼。

宋应星走到汤若望身边,低声道:“汤监正,殿下他……”

“宋大人,”汤若望打断他,声音很轻,“我们现在画的,可能不只是海图。而是在绘制……一个新时代的蓝图。”

他望向窗外,夕阳西下,将紫金山染成一片金黄。

三百年前,郑和的船队从这里出发,最远抵达非洲东岸。

三百年后,又一支舰队即将启航。

而这一次,他们要走得更远。

深夜,格物院围墙外。

两个黑影潜伏在树丛中,已经三个时辰了。他们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看清了吗?”一人低声问。

“看清了。”另一人回答,“西侧围墙有三班守卫轮换,每班十二人,配燧发铳。东侧是工匠居住区,守卫稍松,但夜里也有巡逻。最难的是主楼,进出要查腰牌,还要搜身。”

“绘图室在主楼三层,靠东的第三个窗户。”第一个人从怀中掏出一张草图,“这是内部结构图,花了五百两银子从一个工匠那里买的。从东侧围墙翻进去,穿过工匠区,从主楼后门进去——那里晚上只有一个老门房,容易解决。”

“得手后怎么出来?”

“原路返回。得手后立刻放火,制造混乱。”

两人又观察了片刻,悄然后退,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百步外,另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那是一个蹲在树上的锦衣卫暗哨。他等两个黑影走远,才轻盈地滑下树干,快步走向格物院正门。

半刻钟后,一封密报放在了张世杰的案头。

“果然来了。”张世杰看完密报,冷笑一声,“郑芝龙那边动手了,澳门那边也动手了。他们都想要这张海图。”

李定国站在一旁:“殿下,要加强守卫吗?”

“不。”张世杰摇头,“引蛇出洞。让他们来,抓活的。我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有多少条线。”

他走到窗前,望向格物院的方向。

那里灯火通明,汤若望和宋应星可能还在挑灯夜战。

那张即将改变世界的海图,正在一点点成型。

而黑暗中,无数双手已经伸了过来。

“定国,”张世杰忽然道,“你说,为什么一张海图,能引来这么多人争夺?”

李定国想了想:“因为……有了精确的海图,就能控制航路。控制了航路,就控制了贸易。控制了贸易,就控制了财富和权力。”

“说得对。”张世杰点头,“但这还不是全部。”

他转过身,眼中映着烛火的光芒:“有了精确的海图,就意味着我们不再依赖老水手的经验,不再受制于泰西人的垄断。意味着我们可以在全世界任何海域航行、作战、贸易。意味着大明的龙旗,可以插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这才是他们真正害怕的。”

窗外,夜风呼啸。

一场围绕海图的暗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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