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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水师学堂育蛟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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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鼓浪屿。

崇祯十九年四月十五,晨光初露。这座悬于海中的小岛,此刻正被一场春雨笼罩。细雨如丝,将屿上的红砖洋楼、蜿蜒石径、还有那几株百年榕树,都洗得清亮。

岛屿最高处的日光岩上,一座新建成的庞大建筑群依山而筑。白墙青瓦,飞檐斗拱,典型的闽南风格,但细看之下,又有不同——主楼前的广场上,竖着一根三丈高的旗杆,顶端飘扬的不是龙旗,而是一面深蓝底色、绣着银色船锚与书本交叉图案的旗帜。

那是“大明皇家海军讲武堂”的校旗。

广场上,三百名身着崭新蓝色学员服的青年站成方阵。他们大多十七八岁年纪,面庞稚嫩,但眼神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雨水打湿了他们的短发,浸透了棉布制服,却无人动弹分毫。

队列最前方的高台上,郑成功负手而立。他今日未着戎装,而是一身藏青色儒生长衫,腰间系着玉带,倒像是书院的山长。身旁站着施琅、宋应星,还有几位面容奇特的人物——两个金发碧眼的泰西人,一个肤色黝黑的南洋土着,还有一个蓄着月代头的倭国人。

“今日,大明皇家海军讲武堂,正式开学。”

郑成功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学员耳中:“你们这三百人,是从福建、广东、浙江、南直隶四省十二万报名者中,层层筛选而来。有人是水手世家,七岁就能驾船;有人是农家子弟,连海都没见过;有人读过私塾,有人大字不识。但今日站在这里,你们就只有一个身份——海军学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在你们入学之前,我要先讲清楚讲武堂的规矩。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郑成功转身,指向身后校门上悬挂的一块巨大牌匾。牌匾上以朱漆写着八个大字:

上船为兵,下船为民。

“从今日起,大明水师,废除世袭兵制,废除军户制度。”郑成功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们不是谁的私兵,不是谁的奴仆,你们是大明的军人!上船为兵,领朝廷俸禄,受军法约束;下船为民,可归家,可娶妻,可置产,与寻常百姓无异!”

台下学员中,不少人眼眶瞬间红了。

他们中有一半以上,是世代的军户。祖祖辈辈被编入军籍,子子孙孙都要当兵,不能科举,不能经商,连离开驻地都要层层报批。他们见过父辈在船上操劳一生,老了被赶回家中,连半分抚恤都拿不到。他们见过军官将士兵视作奴仆,动辄打骂,克扣粮饷。

而今天,这位年轻的靖海大将军,亲手砸碎了这延续了二百多年的枷锁。

“但是!”郑成功话锋一转,“权利与义务对等。既然享受军人的荣耀和待遇,就要承担军人的责任。讲武堂学制三年,三年间,你们要学习天文、地理、算术、炮术、操船、搏击、火器……总计二十七门课程。每月一小考,每季一大考,年终总考。不合格者,第一次罚饷,第二次降级,第三次——开除。”

他的目光如刀:“不要以为进了讲武堂就万事大吉。三年后毕业考试,只有前一百名能授实职,其余人等,要么留校任助教,要么分配到各船做见习军官。五年内若不能独立指挥一艘战船,一样要退役。”

雨越下越大,学员们的衣服已经湿透,但无人理会。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着台上那位将军的每一句话。

“现在,介绍你们的教官。”郑成功侧身,指向身旁那位金发碧眼的中年泰西人,“这位是威廉·达克先生,原荷兰东印度公司‘七省号’战舰的炮术长。去年澎湖海战被俘,自愿留在大明任教。他将教授你们炮术和弹道学。”

达克上前一步,用生硬的汉语道:“年轻人,在海上,火炮是……是国王。你们要像对待情人一样,对待它。”

台下响起压抑的笑声。达克也不恼,反而咧嘴笑了,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郑成功又指向另一位泰西人:“这位是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原葡萄牙澳门总督府的首席领航员。他将教授你们航海术、测绘学和星象学。”

费尔南德斯是个瘦高的中年人,面容严肃,微微鞠躬,没有说话。

“这位是马库斯,”郑成功指向那个皮肤黝黑的南洋土着,“来自巴达维亚,是爪哇最好的操帆手。他将教授你们帆缆和操船。”

马库斯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双手比划着帆索的动作。

最后,郑成功指向那个倭国人:“这位是岛津义久,原日本萨摩藩水军教头。他将教授你们接舷战和白刃搏杀。”

岛津义久面无表情,只是按日本礼仪深深鞠躬,腰间那柄倭刀在雨中泛着寒光。

台下的学员们面面相觑。让红毛夷、倭寇来当教官?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郑成功看出了他们的疑虑,朗声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要告诉你们——在海上,能杀死敌人的本事,就是好本事。不管这本事是谁教的。达克先生能在一千步外,用二十四磅炮击中桅杆;费尔南德斯先生能在没有罗盘的情况下,靠着星象横渡大洋;马库斯能在飓风中收帆保船;岛津先生能在接舷战中以一敌十。这些,你们想不想学?”

“想!”三百人齐声回答,声震海天。

“好。”郑成功点头,“那就要尊师重道。在讲武堂,教官就是教官,不论出身,不论国籍。谁敢对教官不敬,军法处置。”

他顿了顿,看向台下前排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精瘦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一愣,随即挺胸:“报告大将军!学员陈阿水,福州闽县人,世代船工!”

“陈阿水。”郑成功走下高台,来到少年面前,“听说你十二岁就跟着父亲上船,十四岁就能独自驾船进出闽江口?”

“是!”陈阿水声音洪亮,“家父说,阿水天生就是吃海上饭的!”

“好。”郑成功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告诉我,如果船在海上遇到无风天气,又急着赶路,该怎么办?”

陈阿水不假思索:“下桨,用人力划。”

“如果船上只有五十人,要划多久才能走十里?”

“这……”陈阿水迟疑了,“要看风向、水流,还有……”

“还有船的型制,桨的设计,人员的体力分配,划桨的节奏。”郑成功打断他,转身看向所有学员,“这就是你们要学的——不止是经验,更是道理。不止是‘怎么做’,更是‘为什么这么做’。”

他重新走上高台,声音在雨中回荡:“老水手会告诉你们,看到某种云就知道要起风,看到某种海鸟就知道离岸不远。但讲武堂要教你们的,是为什么这种云会起风,为什么这种海鸟只在近海活动。老炮手会告诉你们,炮口抬高三指,炮弹能打五百步。但讲武堂要教你们的,是如何计算不同火炮、不同弹药、不同仰角下的弹道。”

“我们要培养的,不是只知道听令行事的水手,而是能独当一面的海军军官!是要在茫茫大海上,面对风浪、面对敌人、面对绝境时,能做出正确判断的指挥官!”

雨势渐小,天边透出一缕阳光。

郑成功深吸一口气:“现在,我宣布——大明皇家海军讲武堂,正式开课!”

三日后,讲武堂主楼,炮术教室。

这是一间奇特的教室。没有桌椅,只有一个个沙盘,沙盘上摆放着各种火炮的微缩模型。墙壁上挂满了图纸——火炮结构图、弹道抛物线图、药包装填示意图。

达克站在讲台前,手里拿着一枚实心铁弹。他面前的三十名学员,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今天,我们讲……炮膛的清理。”达克的汉语依旧生硬,但比三天前流利了些,“很多人以为,放完炮就完了。不,炮膛要清理,要冷却,要检查裂纹。否则下一发,可能炸膛。”

他拿起一根长长的清膛杆,杆头裹着浸油的麻布:“清理时,要从炮口到药室,每一个角落都要擦到。擦完后,要检查。怎么检查?”

达克从怀中取出一面小铜镜,对着阳光调整角度,将光线反射进炮膛模型:“这样看。有裂纹,会反光不同。发现裂纹,这门炮就不能再用,要标记,要报告。”

一个学员举手:“达克教官,如果……如果在战场上,炮管有细微裂纹,但敌人已经冲过来了,怎么办?”

达克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那就……祈祷吧。祈祷炮不会炸,或者炸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

“我不是在说笑。”达克的神色严肃起来,“我在‘七省号’上干了十五年,见过三次炸膛。第一次,死了两个人;第二次,死了五个人;第三次,炮位上的八个人,全死了,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他走到沙盘前,指着一门二十四磅炮的模型:“火炮是武器,也是野兽。你尊重它,它保护你;你轻视它,它杀死你。在海上,没有比炸膛更可怕的事——船可能沉,所有人都要死。”

学员们默默记着笔记。

这时,教室门被推开,施琅快步走进来,在达克耳边低语几句。达克脸色微变,点了点头。

“今天的课到此为止。”达克道,“回去复习清膛步骤,明天我要检查。解散。”

学员们起身离开。达克跟着施琅走出教室,穿过长廊,来到郑成功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郑成功正站在窗前,望着海面。宋应星坐在一旁,桌上摊开着讲武堂的课程表。

“大将军。”达克行礼。

郑成功转过身,示意他坐下:“达克先生,这几日授课,可还顺利?”

“很顺利。”达克道,“学员们都很好学,很……聪明。比我预想的快得多。”

“那就好。”郑成功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昨日炮术实操课,有学员质疑你的教法?认为泰西炮术不如大明传统炮术?”

达克脸色一僵。

确有其事。昨天在靶场,一个叫林大壮的学员,是福建水师老炮手的儿子。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大明的佛郎机炮、虎蹲炮,装填快,射速高,比泰西那些笨重的长管炮好用多了。还质疑达克教的清膛步骤太繁琐,战场上根本没时间做。

“是有此事。”达克承认,“但我已经解释过了,长管炮射程远,精度高,适合海战……”

“不,达克先生,你误会了。”郑成功摇头,“我不是要批评你。恰恰相反,我要告诉你——下次再有学员质疑,你就让他们去试。”

达克一愣。

“去试。”郑成功重复,“让他们用佛郎机炮,你用长管炮。在同样的距离,打同样的靶船。让事实说话。”

他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图表,标注着各种火炮的数据:“我们建立讲武堂,不是要全盘否定传统,也不是要全盘接受泰西。我们要做的,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佛郎机炮射速快,适合近距离防御;长管炮射程远,适合远程对轰。为什么不能结合?”

宋应星接口道:“达克先生,我们正在研发一种新式火炮。炮管比泰西的稍短,但比佛郎机长;采用后膛装填,提高射速;炮身加装水冷套筒,可以连续发射而不炸膛。这需要你的炮术知识,也需要大明工匠的铸造工艺。”

达克的眼睛亮了起来:“后膛装填?水冷?这……这想法太妙了!我在巴达维亚时,听荷兰的工程师说过类似的想法,但没人真的去做……”

“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是商人的公司,他们要的是利润,不是进步。”郑成功淡淡道,“而大明,要的是胜利。为此,我们愿意尝试一切可能。”

他看向达克:“所以,达克先生,不要怕质疑,不要怕争论。真理越辩越明。讲武堂的规矩是——不服的,拿本事说话。不管你是教官还是学员。”

达克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我明白了,大将军。”

“还有一件事。”郑成功从桌上拿起一份名单,“这是下一批学员的名单,一百二十人。其中四十人,是原郑家水师的基层军官。”

达克脸色微变。

郑成功看向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些人,熟悉大海,熟悉战船,有的甚至跟荷兰人、西班牙人交过手。他们是宝贵的人才。只是,他们身上也有旧水师的陋习——拉帮结派,讲江湖义气,不尊军令。我需要你,还有费尔南德斯、马库斯、岛津先生,帮我磨掉他们身上的匪气,教会他们什么是真正的海军。”

“这……不容易。”达克苦笑。

“所以才需要你们。”郑成功正色道,“给你们全权。训练时,你们就是最高长官。不服从命令的,按军法处置。情节轻微的,打军棍;严重的,开除;敢动手反抗的——”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格杀勿论。”

达克浑身一震。

“达克先生。”郑成功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你留在讲武堂,不全是为了报不杀之恩。你是个真正的海军军官,你热爱大海,热爱战舰。你想看看,一个融合了东西方智慧的新式海军,能走多远。”

他伸出手:“帮我,帮我建造这样一支海军。一支能在全世界任何海域,与任何敌人一较高下的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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