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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集:先知先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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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创作中。”秦建国请王干事坐下,倒上热水。

王干事环视店面,目光落在那些实验性的小件上:“这些东西……跟传统工艺不太一样。”

“我想尝试些新东西。”秦建国说,“用传统材料和技法,表达现代审美。”

“有想法。”王干事拿起那件核桃木小件,“这个叫什么?”

“还没起名。”秦建国实话实说,“就是顺着木头的感觉做的。”

王干事看了很久,忽然说:“像流动的时间。”

这话让秦建国心里一动。前世他参加过很多展览,听过很多评论家的高谈阔论,但都没有这句话贴切。

“展览什么时候?”他问。

“元旦后,在区文化馆。”王干事说,“你有兴趣的话,准备几件作品。对了,最好能写个创作说明——现在讲究这个。”

送走王干事,秦建国开始认真准备参展作品。他选了五件:雷击木的《痕》、枣木的《生》、核桃木的《流》、拼贴的《融》,还有一件新做的——用老房梁木雕的《承》。这件最大,长约半米,雕的是一段粗粝的梁木,上面保留着原始的斧凿痕迹,只在中心位置浅浅地刻出层层叠叠的年轮。

沈念秋周末回来看见这件,轻声说:“像承载了很多记忆。”

“就是按这个意思做的。”秦建国说,“咱们这代人,还有上一代人,都承载了太多东西。”

创作说明他写得很朴实,没用什么高深术语:“这些木头都曾是有用之材,或被火烧,或被虫蛀,或被裁切。但伤痕也是记忆,缺陷也是特征。我想做的,不是掩盖这些痕迹,而是让它们成为表达的一部分。因为每个生命、每段历史都有伤痕,正是这些伤痕让我们成为自己。”

写完这段话,秦建国自己看了很久。这不仅是创作理念,也是他重生后的感悟——前世那些艰难困苦,这一世都成了财富。

十二月中旬,店里来了个特别的客人。是个戴鸭舌帽的中年人,穿着呢子大衣,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

“您这儿……能做定制吗?”客人问。

“要看做什么。”秦建国说。

客人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是张黑白合影,七八个人的样子:“我想把这照片里的人物,用木雕表现出来。不是完全写实,要有点……艺术感。”

秦建国看了看照片,背景是东北的林场,人物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脸上有冻伤的痕迹,但笑容很灿烂。

“这是?”

“我们知青点的合影。”客人说,“今年是我们下乡十周年,想做个纪念。”

秦建国心里一动。他也是知青,知道这种感情。

“可以做。不过我得说明,我的风格不是完全写实,会做一定的抽象处理。”

“就要这个效果。”客人很爽快,“完全像照片就没意思了。多少钱?”

秦建国算了算工料:“八十。”

客人没还价,当场付了三十定金:“年前能做好吗?”

“可以。”

这是工作室接的第一个大单。秦建国很用心,选了一块上好的椴木——木质细腻,适合雕刻人物。他没有照着照片刻一模一样的人像,而是把七个人物融合成一个整体构图:有的昂首挺胸,有的弯腰劳作,有的仰望天空。每个人的面部只做粗略刻画,重点表现姿态和动势。

刻到第三天,沈念秋回来了。她站在工作台边看了很久,轻声说:“你把自己也刻进去了。”

“什么?”

“这个人,”沈念秋指着其中一个略微佝偻的身影,“像你刚回城时的样子——背负着很多,但还在往前走。”

秦建国仔细看,确实有点像。不知不觉中,他把自己两世的感受都刻了进去。

十二月底,作品完成了。客人来取时,在作品前站了整整十分钟。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但眼眶红了。付完尾款,他又说:“我有个朋友在省外贸局,他们需要一批有特色的工艺礼品,你感兴趣吗?”

秦建国心里一跳:“当然。”

“那我帮你联系。”客人留下联系方式,“不过他们的要求比较高,要有中国特色,又要有现代感,能打动外宾。”

送走客人,秦建国深吸一口气。机会来了——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元旦前一天,秦建国去文化宫办停薪留职手续。孙科长看着他的申请,叹了口气:“建国,你真想好了?现在文化宫马上要评级,你这一走,评级就没你份了。”

“我想好了,科长。”秦建国说,“评级的机会以后还有,但创作的好时光不等人。”

“你有手艺,有想法,确实不该困在这里。”孙科长最终还是签了字,“不过建国,记住文化宫永远是你的后路。”

“谢谢科长。”

走出文化宫时,天又下雪了。秦建国推着自行车,回头看了一眼这座俄式老建筑。他在这里干了一年多,修过无数桌椅柜架,也在这里开始了自己的创作探索。现在要离开了,心里竟有些不舍。

但更多的是期待。重生一次,他终于走上了自己想走的路。

回到家,沈念秋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包饺子。石头围着桌子转圈,小脸上沾着面粉。

“办好了?”沈念秋问。

“办好了。”秦建国洗了手过来帮忙。

沈父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几张报纸:“建国,你看看这个。”

是《人民日报》,头版有条消息:“进一步放宽个体经济政策,鼓励有特长人员自谋职业”。

“时机选对了。”沈父说。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吃饺子。秦建国举起酒杯:“爸,妈,念秋,谢谢你们支持我。新的一年,我会努力做出成绩。”

沈青山也举杯:“我们老了,时代是你们年轻人的。大胆去闯,但要记住——做艺术要真,做人要实。”

建国,我前几天在广播里面听到我们国家颁发了第一张个体经营的营业执照,你有空也把这个去办一下,咱们现在开店一定要合法合规!

“我记住了。爹”

夜里,秦建国和沈念秋躺在床上说话。石头在中间睡得香甜,小脸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外贸局那个单子,如果能成,咱们的路就走顺了。”沈念秋说。

“不止这个。”秦建国望着天花板,“我还在想,等开春了,咱们是不是该买套房子?”

“买房子?”沈念秋侧过身,“现在不是住得挺好?”

“不是现在住,是投资。”秦建国说,“我记得很清楚,八十年代后期,房价会开始涨。特别是临街的门面房,以后会很值钱。”

沈念秋沉默了一会儿:“你重生一次,就为这些?”

“不止。”秦建国握住她的手,“也为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为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为能不辜负这个时代。”

窗外,1981年的钟声隐约传来。雪还在下,无声地覆盖着这个城市,也覆盖着过去的一切。

新的一年要来了。秦建国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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