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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玉碎缘尽别雁门,龙吟雪烬葬孤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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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战在寅时三刻惊醒,帐内沉水香与残留的酒气在鼻腔里缠绵,像一场未尽的春梦。

晨光透过茜纱帐的孔隙,在他古铜色的脊背上烙下斑驳金纹,又悄然爬上枕畔沉睡的瓷白。

他喉结微动,俯身在她唇上重重一印,带着昨夜未散的酒香。

拓跋玉睫毛轻颤,嘟囔着“酒鬼”,翻身背对他,发间银铃在枕上叮咚作响。

白战望着她散落的乌发,忽然从枕下摸出半枚铜钱,轻轻塞入她交握的掌心。

帐外传来将士换岗的脚步声,玄铁甲胄的碰撞声惊醒了拓跋玉。

“夫君......”拓跋玉半睁着眼,看见丈夫束紧护腕的侧影。铜钱在她掌心压出半枚月痕,像被咬过一口的月饼。

帐外传来铠甲碰撞的脆响,副将莫寒的脚步声停在帘外:“将军,流寇在百里外的落枫谷现踪。”

“去集合一队人马,寅时过后出发。”白战冷声命令,每个字都像淬过冰的箭矢,令莫寒?脊背发凉??。

“是,将军。”莫寒领命而去。

白战翻身下榻时,铜钱从拓跋玉指缝滑落,在青砖上滚出清冽声响。

他弯腰拾起的瞬间,拓跋玉突然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昨夜你醉后,咬得我好疼。”

白战转身将她抵在榻边,拇指抚过她耳垂上的齿痕,铜钱不知何时已被她藏进枕下。

早膳的铜鼎里蒸着雪梨粥,水汽在帐顶凝成细密水珠。白战将拓跋玉抱上膝头时,她发间银铃撞在他护心镜上,发出类似铜钱相击的脆响。

“慢些吃。”他用鲛珠勺舀起粥,突然顿了顿,勺沿映出拓跋玉眼底的血丝。

昨夜她为他缝补战袍到子时,烛火将银针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寒夜中倔强生长的冰凌花?,纤细却锋利,在昏黄光晕里折射出细碎锋芒,既温柔地缠绕着岁月,又无声地刺破黑暗的茧?。

练武场上,白念玉的剑风卷起满地霜尘。他旋身时,剑穗上系着的铜铃忽然断裂,铜片在青石地上弹跳的轨迹,竟与白战铠甲上的箭痕如出一辙。

“停。”莫寒的声音让少年收势,剑尖挑着的秋叶缓缓坠落。

“莫叔叔早。”白念玉收剑入鞘,金属相击的脆响惊飞了枝头早起的寒鸦。

莫寒刚要应声,忽见白念玉从袖中摸出半枚铜钱,对着晨光仔细端详。铜钱边缘的豁口处,隐约可见“开元通宝”的字样。

“母亲说,这钱能辟邪。”白念玉忽然笑了,将铜钱抛给莫寒,“你带着。”

莫寒接钱时,拓跋玉踏着满地碎光走来。她将另一枚铜钱按在丈夫掌心,两枚铜钱合拢的瞬间,莫寒看见将军眼底闪过一丝比雁门关的烽火更炽热的光。

“早去早回。她声音很轻,指尖却将白战的护心镜攥出细微凹痕。

白战一个箭步掠上马鞍,披风在晨风里?鼓荡?如帆,金属甲胄随着动作?铮铮?作响。

就在他准备挥鞭的刹那,身躯猛地俯冲而下。他的双唇如同淬火的刀刃,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压了下来。

拓跋玉的后腰重重撞上马厩的立柱,木屑簌簌落在她绣着并蒂莲的裙裾上。

这个吻来得太快,快得让她来不及合上惊愕的唇——白战已经撬开她的齿关,带着雪梨粥的余温攻城略地。

她能尝到铜钱锈蚀的金属味,混合着边塞特有的风沙气息,在唇齿间掀起腥甜的暴风。

战马的鼻息喷在她颈侧,灼热得像要烙穿肌肤。白战的手掌死死扣在她后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当他的犬齿终于咬破她下唇时,拓跋玉听见自己发间银铃发出细碎的呜咽。

这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更响亮的嘶鸣里,白战猛然抽身,带起的劲风卷走了她鬓边一缕断发。

不等拓跋玉回神,白战已策马而去,带起一阵夹着沙砾的晨风,将拓跋玉鬓边银铃吹得叮咚作响。

那声音与铜钱坠地的脆响渐渐重叠,恍若雁门关外,战鼓与风铃在边塞月光下交织的残响。

暮色中的落枫谷峭壁如同淬火的刀锋,白战挥剑劈开流寇旗帜的瞬间,带起的劲风卷起漫天枫叶,血色花瓣在夕阳下纷飞如雪。

箭矢破空的尖啸声中,他旋身挥剑,剑柄上缠绕的青丝突然断裂,在暮色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

“将军当心!”莫寒的呼喊被剑气斩碎。

白战足尖轻点,借力翻上半空,剑锋在空中划出半圆。十八名流寇的咽喉同时绽开血花,尸体如断线木偶般坠落。

他落地时袍角未沾半点尘埃,眼中却闪过异色——方才那记“流云九式”的剑路,竟与十年前雁门关程青崖的招式如出一辙。

“将军小心!”莫寒嘶声再起。白战猛然回头,只见青铜面具下寒芒乍现。

他横剑格挡的刹那,面具人弯刀上的青丝已缠住剑身,两股内力相撞,震得方圆十丈内枫叶簌簌而落。

“好个缠丝绕的功夫。”白战剑眉微蹙,手腕轻抖,剑锋竟顺着青丝反卷而上。

面具人瞳孔骤缩,正要撤招,却见白战突然松劲,玉佩从暗袋滑落的瞬间,青丝如毒蛇般绞向面具人面门。

青铜面具被生生撕下,露出程青崖苍白如纸的脸。

“青崖?”白战剑尖抵住他喉结,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

这张脸,他太熟悉了——程青崖,他的副将,三年前“死”在雁门关的忠仆。

可眼前这人分明活着,而且他心口处的朱砂痣,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程青崖喉结在剑下滚动,声音嘶哑:“将军可知,尊夫人每年今日,都会在城楼焚烧纸钱?”

程青崖突然暴起,左手两指如电般点向白战膻中穴。

白战后仰避让的瞬间,程青崖右手弯刀已挟着劲风劈来。刀锋擦过白战耳际,削落一缕青丝。

就在这一瞬间,白战忽然注意到程青崖腰间的玉佩,那分明是他当年送给拓跋玉的信物!怎么会出现在程青崖身上?

“这十年...”程青崖声音哽咽,“她夜夜摩挲这枚玉佩入眠,梦中呼唤的却是‘青崖’!”

白战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却见程青崖心口处鲜血汩汩而出,方才格挡时,他竟被自己佩剑的余劲所伤。

“你...”白战想去搀扶,却被程青崖推开。后者踉跄后退,撞断三株枫树才堪堪站定。

“程副将!”莫寒惊呼着扶住他,“你这又是何苦...”

程青崖突然大笑,笑声凄厉如鬼:“我程青崖为将军挡箭时,也未曾想过会落得这个下场?”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狰狞的箭伤,“当年这一箭,可是要了我半条命!”

“不可能...”他踉跄后退,“这箭伤...”

程青崖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将军当真忘了?那日坠崖的是替身!您身中剧毒昏迷后,属下假扮您引开追兵,却被您最信任的人补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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