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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贾元春才选凤藻宫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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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宝玉看到外书房已经整理妥当,便与秦钟约定晚上一同读书。

然而秦钟体质本就虚弱,由于在郊外受了风寒,加之与智能儿私下幽会,过于缠绵,没有好好调养身体。回到家后,他便咳嗽不止,感染了风寒,食欲不振,显得非常虚弱,因此不敢出门,只能留在家里休养。

宝玉因此感到兴致索然,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耐心等待秦钟痊愈后再做约定。

凤姐已经收到了云光的回信,所有事情都已妥善处理。老尼姑将消息告知张家,果然,守备一方忍气吞声地退还了之前下聘的礼物。

出乎意料的是,尽管张财主是个贪图权势和钱财的人,但他却有一个深明大义、多情的女儿。得知父母退掉了亲事,这位女儿便悄悄用一条麻绳自尽了。

守备的儿子听闻金哥自缢的消息后,由于他也是个极为多情的人,竟然也投河自杀了。

最终,张家和李家落得个无趣收场,真正是人财两空。而凤姐却独自享受了那三千两银子,王夫人等人对此毫不知情。

从此以后,凤姐的胆子越来越大,遇到类似的事情便肆意妄为,这里也就不再多赘述了。

有一天,恰逢贾政的生日,宁国府和荣国府的所有家族成员都聚集在一起,热闹非凡地为他庆祝。突然,一个门卫匆匆跑进宴会厅,来到众人面前报告说:“六宫都太监夏老爷前来传达皇上的旨意。”

这话吓得贾赦、贾政等一行人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将要传来什么消息。他们连忙停止了戏曲表演,撤掉了宴席,摆上香案,打开中门,全体跪在地上准备接旨。

不一会儿,六宫都太监夏守忠骑着马到了,前后左右簇拥着许多太监。夏守忠并没有手持诏书或敕令,而是在屋檐前下了马,脸上带着笑容,走到大厅里,面向南方站立,开口说道:“奉皇上特旨:即刻宣召贾政进宫,在临敬殿觐见。”说完,他甚至来不及喝杯茶,就骑马离开了。

贾赦等人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这究竟预示着什么,但也只能急忙换上朝服,匆匆进宫去了。

贾母及全家人心里都感到忐忑不安,不断地派人骑马疾驰传递消息。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忽然看见赖大等几个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进大门来报喜,还传达了“奉老爷之命,请老太太立刻带领太太们进宫谢恩”的意思。

那时贾母正因心情不定,站在大堂的廊下。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纨、凤姐以及迎春姐妹和薛姨妈等人都聚在一起。听到这样的消息,贾母便叫赖大进来详细询问情况。

赖大回答道:“我们只在宫门外等候,里面的具体情况一概不知。后来是夏太监出来道喜,说咱们家大小姐被封为凤藻宫尚书,还加封为贤德妃。之后老爷出来也是这样吩咐我们的。现在老爷又去了东宫,让我们赶紧请老太太带着太太们去谢恩。”

贾母等人听后心情才安定下来,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于是,大家按照各自的品级精心打扮了一番。贾母带着邢夫人、王夫人、尤氏,一共乘坐四顶大轿进宫。贾赦、贾珍也换上了朝服,带着贾蓉、贾蔷侍奉贾母的大轿一同前往。

这样一来,宁国府和荣国府上下内外,无不欢欣鼓舞,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得意的神情,欢声笑语不断。

谁知最近水月庵的尼姑智能偷偷跑到城里,去探望秦钟。

不幸的是,这件事被秦钟的父亲秦业发现了,秦业不仅把智能赶了出去,还狠狠地打了秦钟一顿。他自己也因为气急攻心,引发了旧病,没过几天就去世了。

秦钟本就身体孱弱,加上带病在身又挨了打,现在父亲又被气死,他后悔莫及,病情也因此加重了许多。这让宝玉心里非常难过,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即使后来听说元春被封妃的消息,也无法缓解他的愁绪。

贾母等人如何进宫谢恩,如何返回贾府,亲朋好友如何前来祝贺,宁国府和荣国府近日如何热闹非凡,大家如何满心欢喜,这些对宝玉来说都如同虚设,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因此,大家都笑话他变得越来越呆了。

幸亏贾琏和林黛玉即将返回,他们先派人送信来说,明天就能到家。贾宝玉听到这个消息后,才稍微露出一丝喜悦。他仔细询问了其中的缘由,得知贾雨村也进京朝见皇帝,这一切都是因为王子腾多次上书保举。贾雨村此番来京是为了补授京城的官职空缺,他与贾琏是同族兄弟,并且曾是林黛玉的老师,所以他们结伴同行。

林如海已经安葬在祖坟中,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妥当,贾琏这才启程进京。他们本应满月之后才到家,但因为得知了元春的好消息,便日夜兼程赶路,一路上都平安无事。宝玉只关心林黛玉是否“平安”,其余的都不太在意了。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将近中午时分,终于传来消息:“琏二爷和林姑娘进府了。”两人相见时,悲喜交加,忍不住又是一阵痛哭,随后才互道喜庆之辞。

宝玉仔细打量黛玉,觉得她越发超凡脱俗了。黛玉还带了许多书籍来,忙着收拾自己的卧室,布置各种器具。她还把一些纸笔等文具分送给了宝钗、迎春和宝玉等人。

宝玉又郑重其事地拿出北静王赠送的鹡鸰香串,想要转送给黛玉。黛玉却说:“这是哪个臭男人戴过的!我才不要。”说完,便扔在一边没有拿。宝玉无奈,只好收回香串,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再说贾琏回到家中,一一拜访过家中的众人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这时,正值凤姐忙碌非常,几乎没有片刻空闲。尽管如此,看到贾琏远道归来,她还是不得不抽出时间来接待他。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凤姐便笑着说道:“国舅老爷真是大喜啊!国舅老爷一路上辛苦了。我听说昨天的头批探马回来报告,说您今天要回府,所以就稍微准备了一点酒水,想给您接风洗尘,不知您肯不肯赏脸接受?”

贾琏笑着回答道:“哪里哪里,太客气了,真是多谢多谢。”这时,平儿和其他丫鬟也已经行礼完毕,献上茶水。贾琏随即询问起他不在家时家里的情况,并向凤姐表达了对她辛苦操持家务的感激之情。

凤姐说道:“我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事情,见识又短浅,口才也不好,性格直来直去,别人给我一根棒槌,我就当作针。心又软,只要别人稍微说两句好话,我心里就慈悲起来。再加上我没经历过什么大事,胆子也小,太太稍微有点不舒服,我就吓得连觉都睡不着。我好几次苦苦推辞,太太却坚决不同意,反而说我贪图享受,不愿意学习管理。其实,我心里是捏着一把汗。话不敢多说一句,路不敢多走一步。你也是知道的,咱们家这些管家奶奶们,哪一个是好对付的?稍微出点差错,她们就嘲笑打趣;稍微偏向一点,她们就指桑骂槐地抱怨。‘坐山观虎斗’,‘借剑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不扶’,这些都是她们的拿手好戏。而且我还年轻,资历浅,难怪她们不把我放在眼里。更可笑的是,那边府里蓉儿媳妇突然去世了,珍大哥哥又再三在太太面前跪下求情,非要请我帮他几天忙;我再三推辞,太太就是不同意,我只好答应了。结果我还是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更不成样子,到现在珍大哥哥还在抱怨后悔。你这一来,明天你见到他,好歹帮我圆圆场,就说我年纪小,原来没见过世面,是大爷错派了我这个任务。”

(编者注:王熙凤这里说的几个词语的意思是:坐山观虎斗:指在背后静观其变,坐享其成。借剑杀人,是借刀杀人的换字版,指利用他人之手行害。引风吹火指借助外力,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站干岸儿,下半句是不沾湿,指复杂人际关系中采取回避立场。推倒油瓶不扶是歇后语,意思是懒到家了。虽然这里王熙凤都是在说管家奶奶们,但是除了推倒油瓶不扶外,都是王熙凤擅长的内容。)

正当他们谈论之时,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凤姐便问道:“是谁在外头?”

平儿走进来回答说:“是姨太太派了香菱妹妹来问我一件事,我已经答复她了,让她回去了。”

贾琏笑道:“对了,刚才我遇见姨妈时,不小心和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撞了个正着,长得真是标致。我还纳闷咱们家没这个人,后来问姨妈才知道,原来是上京时买的那个小丫头,叫香菱的,现在竟成了薛大傻子的房里人,开了脸之后,更是越发漂亮了。那薛大傻子真是委屈了她。”

凤姐说:“哎!你从苏杭逛了一圈回来,按理说该见些世面了,怎么还是这么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要是真的喜欢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拿平儿去换她回来怎么样?那个薛老大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一年来,他为要香菱不能到手,和姨妈闹了多少别扭。姨妈,觉得香菱不仅模样好,更重要的是她的品行举止,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温柔又安静,就连那些主子姑娘也比不上她。所以姨妈才大费周章地摆酒请客,正式让她做了妾。可没过半个月,薛老大就把她看得像马棚里的风一样平常了,我心里真是为她可惜。”

话还没说完,二门上的小厮来报:“老爷在大书房等二爷。”

贾琏一听,连忙整理衣服出去了。

此时,凤姐问平儿道:“刚才姨妈那边究竟有什么事,还特意派香菱过来?”

平儿笑道:“哪有什么香菱来,是我借她的名义临时编了个理由。奶奶说,旺儿家的越发没一点算计了。”

说完,她又走近凤姐,低声说道:“奶奶的那份利息银子,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二爷在家时送来。幸好我在堂屋里碰见了,不然她直接来回奶奶,二爷万一问起奶奶这是什么利息,奶奶肯定不会瞒着二爷,只能如实相告。咱们二爷那个性子,连油锅里的钱都想捞出来花,要是知道奶奶有这么一笔私房钱,他还不放心地大手大脚花掉?所以我赶紧接过来,训了她两句,谁料奶奶偏巧听见了还问我,我就随口说是香菱来了。”

凤姐听后笑道:“我就说嘛,姨妈知道二爷来了,怎会突然打发屋里的丫鬟来?原来是你这小蹄子在捣鬼。”

正当说话时,贾琏走进了房间,凤姐随即吩咐摆上酒菜,夫妻二人对面而坐。尽管凤姐擅长饮酒,但她并不放纵自己,只是陪着贾琏浅酌。

不久,贾琏的乳母赵嬷嬷走了进来。贾琏和凤姐连忙邀请她一同饮酒,并让她上炕坐,但赵嬷嬷坚持不肯。

平儿等人早已在炕沿下备好一个小凳子,还放了一个小脚凳,赵嬷嬷便坐在了脚凳上。贾琏从桌上挑选了两盘菜肴放在小凳子上,让赵嬷嬷自行享用。

凤姐又说:“妈妈可能嚼不动那些硬的,别硌坏了牙齿。”接着她对平儿说:“早上我说的那碗炖得很烂的火腿肘子,正好给妈妈吃,你怎么没拿去让她们热一热?”

然后又对赵嬷嬷说:“妈妈,你尝尝你儿子带来的惠泉酒。”

赵嬷嬷回应道:“我喝,奶奶也喝一杯嘛,怕什么?只要不过量就好。我这会儿急匆匆地跑来,其实并不是为了酒饭,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奶奶你可一定要记在心里,多疼爱我一些。我们家老爷,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到了跟前就把我们忘了。幸好我从小把你奶大。如今我也老了,还有两个儿子要操心,你就多关照他们一些,别人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我已经求过你好几次了,你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到现在还是没什么动静。现在又有这样一件大喜事从天而降,哪里不需要人手?所以我还是来求奶奶你才是正经事,靠我们家老爷,只怕我早就饿死了。”

凤姐笑道:“嬷嬷,您尽管放心,两位奶哥哥的事都包在我身上。您是看着他们从小长大的,还能不了解他们的脾气?偏偏要把心贴在那些不相干的外人身上。眼前就有现成的奶哥哥,哪一个不比外人强?您多疼惜照顾他们,谁敢说个不字?何必白白便宜了外人。——瞧我这话说得,我们眼里的‘外人’,在您眼里可不就是‘自家人’嘛。”

一番话说得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赵嬷嬷也是笑个不停,边笑边念叨:“可真是屋里出了青天大老爷了!要说‘内人’‘外人’这些糊涂账,咱们老爷可没这套,他就是心慈手软,经不住别人求两句。”

凤姐笑道:“可不是嘛,只有‘内人’求他,他才心软,在咱们娘儿们面前,他可是硬气得很!”

赵嬷嬷笑道:“奶奶说得太透彻了,我也乐呵了,再来一杯好酒。从今往后,奶奶当家做主,我就没什么可愁的了。”

这时,贾琏有些尴尬,只能勉强笑着继续喝酒,说了句“胡说八道”,随后催促道:“快给我盛饭来吧,吃完了还得去珍大爷那边商量事情。”

凤姐说:“可别耽误了正事。刚才老爷跟你说什么了?”

贾琏答道:“是关于省亲的事。”

凤姐连忙追问:“省亲的事真定下来了?”

贾琏笑着说:“虽说不是板上钉钉,但也差不多有八成了。”

凤姐笑道:“真是皇恩浩荡啊。以前听书看戏,可从没听说过古代有这样的事儿。”

赵嬷嬷也插话道:“是啊,我这老骨头都糊涂了。这些天家里外头吵吵嚷嚷的,一会儿说省亲一会儿又说不是,我也没仔细问;现在又说起来,这省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贾琏说:“现在皇上体贴万民之心,世间最大的美德莫过于‘孝’。想来无论是父母还是儿女,这份情感的本质都是一样的,不因身份贵贱而有所不同。皇上自己虽然日夜侍奉太上皇和皇太后,但仍觉得无法完全尽到孝心。

“他看到宫中的嫔妃才人们,因为入宫多年而远离了父母的音容笑貌,怎能不思念?儿女思念父母是理所当然的。而父母在家,如果一直思念儿女却不能相见,万一因此生病甚至去世,那都是因为皇上将他们禁锢在宫中,不能让他们实现天伦之乐,这也是大大违背天理人情的事。

“所以皇上向太上皇和皇太后奏请,每月初二、十六这两天,允许后宫的眷属们进宫探望。太上皇和皇太后听后非常高兴,大大称赞皇上的至孝纯仁,能够体察天意、格物致知。因此两位老圣人又下了旨意,说后宫眷属进宫虽然好,但宫中的规矩礼仪太多,母女之间还是不能完全开怀。竟然特别开恩,下旨给所有后宫的贵族亲戚,除了初二、十六可以进宫探望外,凡是有宽敞宅院、可以安全防卫的家庭,不妨向朝廷申请,让皇家的车驾进入他们的私宅,这样多少能让他们尽一些骨肉亲情、天伦之乐。

“这道旨意一下,谁不欢欣鼓舞、感激戴德!现在周贵人的父亲已经在家里动工修建迎接亲人探亲的别院了。还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也正派人去城外选址。这事情岂不是已经有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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