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奈克瑟斯！他的人生是一场献祭，只为守护别人的明天！（2/2）
他的笑容，干净得就像是被洗过的天空，带着一种能融化一切的温暖。
他叫千树怜。
……游乐园。
喧嚣的人群，旋转的木马，甜腻的棉花糖。
千树怜正拉着一个女孩的手，在人群中穿梭。
女孩叫野野宫瑞生，是夜袭队的一员，一个外表坚强，内心却很柔软的女孩。
此刻，她被怜拉着，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纵容。
“慢点跑！我跟不上了！”瑞生气喘吁吁地喊着。
怜回过头，对着她做了个鬼脸，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快点快点！过山车要开了！”
他们坐上了过山车的首排。
当过山车从最高点呼啸而下时，周围是刺破云霄的尖叫。
瑞生吓得闭紧了眼睛。
而千树怜，却张开了双臂，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发出了最畅快淋漓的大笑。
他的笑声，清亮而富有感染力，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的阴霾。
【哇！这个小哥哥好阳光！笑起来太治愈了！】
【游乐园约会！是糖！又是糖！我相信爱情了！】
【这个小哥哥是第三个适能者吗？感觉和姬矢准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他好有活力，就像个小太阳一样！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万界光幕前的观众，刚刚被莉子的悲剧压抑到窒息的心，又一次得到了喘息。
这个叫千树怜的少年，他身上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实在是太耀眼了。
让人忍不住就想靠近，想被他温暖。
洛倾月也下意识地松开了捂住胸口的手，看着画面里那个灿烂的笑容，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也许……
也许下一个故事，不会再那么悲伤了。
然而，下一秒。
一行冰冷的，如同判决书般的文字，浮现在了光幕的中央。
【普罗米修斯计划：为应对异生兽危机而制造的人造天才，拥有超越常人的智力与体能。】
【副作用：基因链不稳定，导致细胞加速衰亡，寿命极短。】
【实验体：千树怜。预估剩余生命周期：倒计时开始。】
嗡！
观众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笑容，那份阳光，在那行冰冷的文字面前，瞬间变得无比刺眼。
……
画面切换。
夜袭队的医疗室内。
松永管理官将一份体检报告，递到了队长和仓英辅的面前。
“千树怜……他就是为了战斗，为了成为奈克瑟斯而被制造出来的，‘普罗米修斯之子’。”
松永的嗓音充满了疲惫和不忍。
“他的身体，就像一颗被设定好时间的炸弹。每一次变身，每一次使用光的力量，都在加速他生命能量的消耗。”
“说得直白一点……”
“变身，就是在燃烧他的生命。”
医疗室的灯光，惨白得令人心慌。
和仓队长捏着那份报告，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突出。
他看着报告上那一条条断崖式下跌的生命体征数据，久久无言。
【不……】
【骗人的吧？这么阳光的一个孩子……居然……】
【为了战斗而被制造出来？他从出生开始，命运就是被安排好的吗？！】
【怪不得他那么拼命地笑，那么用力地去感受这个世界……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啊！】
【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一点也不觉得治愈了！我只觉得心如刀割！他的每一次笑容背后，都是在和死神赛跑啊！】
万界的观众，如坠冰窟。
如果说，姬矢准背负的是“赎罪”的十字架。
莉子承受的是“亵渎”的绝望。
那么千树怜所面对的，就是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写好的，无法逆转的悲剧性宿命。
他不是在战斗。
他是在用自己短暂的生命，为这个世界献唱一曲最后的赞歌。
……
黄昏的海边。
千树怜坐在沙滩上，看着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海面。
瑞生坐在他的身边，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已经知道了怜的秘密。
“很美，对吧？”
怜先开了口，他的侧脸在夕阳下，轮廓柔和得不真实。
瑞生点了点头，喉咙发紧。
“我以前，一直生活在北美的研究所里。那里只有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和各种各样的仪器。”
怜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大海，看看星空，坐一次过山车，吃一次路边摊的章鱼烧。”
他转过头，看向瑞生，又露出了那个标志性的，灿烂的笑容。
“现在，我都体验到了。”
“所以，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瑞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你这个……笨蛋！”
她哽咽着，一拳轻轻地捶在怜的肩膀上。
“说什么没有遗憾！你才18岁！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是啊，才刚刚开始。”
怜笑着，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他的指尖温暖而干燥。
“所以，才要在我还能动的时候，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啊。”
“比如，保护你。”
“保护那些，还想看到明天太阳的人们。”
那一刻，瑞生从他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比身后的晚霞，更加绚烂，也更加决绝的光。
【别说了……别再笑了……你笑得越开心，我越想哭啊……】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会死，他只是选择在死亡到来之前，尽情地燃烧自己……】
【“我想保护你”，这是我听过的，最沉重，也最温柔的情话……】
【他的人生是一场倒计时，但他却把每一秒，都活成了一首诗……】
光幕前的悲伤，无声地蔓延。
这种明知结局的无力感，比突如其来的刀子，更加磨人。
观众们仿佛能看到那个代表着怜生命的沙漏，正在一刻不停地流逝。
而他本人，却还在微笑着，抓紧最后的时间，去拥抱这个他即将告别的世界。
……
战斗，再次爆发。
这一次的异生兽，异常强大。
奈克瑟斯蓝色的青年形态，在战斗中逐渐落入了下风。
每一次能量的爆发，每一次光线的释放，都在剧烈地消耗着怜本就不多的生命。
驾驶舱内，朝仓陆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从千树怜体内传来的，生命力被抽干的虚弱与痛楚。
但他没有听到怜的惨叫。
他只听到了一阵阵因为剧痛而压抑不住的，急促的喘息。
以及，一句轻声的呢喃。
“还不够……还不能……倒下……”
光芒闪耀。
奈克瑟斯，变成了红色的成年形态！
以燃烧更剧烈的生命为代价，换取了更强大的力量！
轰——！
终极光线，贯穿了异生兽的身体。
战斗，结束了。
奈克瑟斯的身影，在胜利的光芒中，缓缓消失。
而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千树怜解除了变身，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咳出自己的生命。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耳边是嗡嗡的轰鸣。
但他没有倒下。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座他刚刚守护下来的城市。
城市里，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有下班的父亲，牵着孩子的手。
有热恋的情侣，依偎在一起。
有平凡的幸福，在每一个角落上演。
那是他用生命换来的风景。
看着这一切。
千树怜的脸上，慢慢地，再一次浮现出了那个笑容。
干净，灿烂，宛如初升的朝阳。
他的身体，却在那抹笑容中，无力地，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