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竹板这么一打(2/2)
厉沉舟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陆泽则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林渊笑了笑,往前又走了两步,停在厉沉舟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抛出了一个和刚才的成语题截然不同的问题:“厉沉舟,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我也来问问你——世界上有多少种不同的虫子?”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成语好歹是书本上学过的,可虫子?世界上的虫子成千上万,别说两百种,就算是说出二十种都不容易。所有人都觉得,厉沉舟这次肯定要栽了,他总不能连这个都能随口答出来吧?
苏晚也皱紧了眉头,心里升起一丝荒谬的期待,期待着厉沉舟答不上来的样子。那些员工更是伸长了脖子,眼神里满是好奇和质疑,等着看这场好戏的结局。
陆泽也收敛了笑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成了浓厚的兴趣。他看着厉沉舟,像是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厉沉舟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缓缓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比刚才更甚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那沙哑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几分条理分明的清晰,一字一句地开口,像是在念诵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清单:
“蝗虫,蝴蝶,蜜蜂,蜻蜓,螳螂,蚂蚁,蚊子,苍蝇,蟑螂,蟋蟀。”
一口气十个,不带半点卡顿,清晰得像是在报菜名。
人群里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厉沉舟没有停顿,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那些形形色色的虫子名字,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嘴里涌出来,快得像是连珠炮,却又字字清晰,让人听得明明白白:
“蚱蜢,瓢虫,金龟子,天牛,象鼻虫,步甲虫,拟步甲,龙虱,水龟虫,石蛾。
石蝇,衣鱼,书虱,跳虫,蓟马,蝉,蚜虫,介壳虫,粉虱,木虱。
草蛉,蚜狮,蚁狮,食蚜蝇,寄生蝇,实蝇,果蝇,瘿蚊,大蚊,摇蚊。
蜉蝣,蜚蠊,土鳖,竹节虫,叶?,螳螂竹节虫,胡蜂,马蜂,熊蜂,切叶蜂。
泥蜂,蛛蜂,细腰蜂,姬蜂,茧蜂,小蜂,赤眼蜂,缨小蜂,肿腿蜂,螯蜂。
白蚁,红火蚁,行军蚁,收获蚁,猛蚁,弓背蚁,大头蚁,拟黑多刺蚁,黄猄蚁,举腹蚁。
蟋蟀,油葫芦,金钟儿,纺织娘,蝈蝈,树蟋,灶马蟋,蝼蛄,蚤蝼,蜣螂。
犀金龟,锹甲,长臂金龟,花金龟,丽金龟,鳃金龟,叩甲,吉丁甲,皮蠹,谷盗。
拟步甲,芫菁,豆象,象甲,米象,谷象,棉铃虫,烟青虫,小菜蛾,菜青虫。
甜菜夜蛾,斜纹夜蛾,黏虫,地老虎,玉米螟,稻纵卷叶螟,二化螟,三化螟,大螟,豆荚螟。”
一百个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越说越兴奋,眼神里的光芒越来越亮,像是找到了毕生的乐趣。周围的人已经彻底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连呼吸都忘了。苏晚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厉沉舟,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虫子的名字?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那些生僻的虫子名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来,像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办公区里飞舞:
“松毛虫,天幕毛虫,毒蛾,舟蛾,尺蛾,天蛾,夜蛾,灯蛾,弄蝶,凤蝶。
粉蝶,蛱蝶,眼蝶,灰蝶,蚬蝶,喙蝶,绢蝶,斑蝶,环蝶,闪蝶。
绡蝶,袖蝶,珍蝶,螯蛱蝶,枯叶蝶,竹眼蝶,豹眼蝶,蛇眼蝶,矍眼蝶,眉眼蝶。
蜻蜓,豆娘,箭蜓,大蜓,蜻科,蜓科,春蜓科,大蜓科,色蟌科,蟌科。
螳螂,广斧螳螂,中华大刀螳,薄翅螳螂,兰花螳螂,魔花螳螂,刺花螳螂,枯叶螳螂,竹节螳螂,锥头螳螂。
跳蚤,人蚤,猫蚤,狗蚤,鼠蚤,头虱,体虱,阴虱,臭虫,床虱。
蜈蚣,蚰蜒,马陆,山蛩虫,石蜈蚣,地蜈蚣,蚰蜒,花蚰蜒,大蚰蜒,少棘蜈蚣。
蝎子,钳蝎,东亚钳蝎,巴西金幽灵蝎,以色列金蝎,红鳄背蝎,黄肥尾蝎,土耳其黑肥尾蝎,北非黑肥尾蝎,墨西哥火脚蝎。
蜘蛛,捕鸟蛛,狼蛛,跳蛛,园蛛,络新妇,棒络新妇,横纹金蛛,悦目金蛛,人面蜘蛛。
蟹蛛,逍遥蛛,球蛛,寇蛛,黑寡妇蜘蛛,漏斗蛛,巨蟹蛛,拟壁钱蛛,幽灵蛛,盲蛛。”
两百个!
当厉沉舟说出最后一个“盲蛛”的时候,他猛地闭上了嘴,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满足感。他看着林渊,看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嘴角的笑意几乎要咧到耳根。
整个办公区,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下巴都像是要掉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恐惧、荒谬,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他们看着厉沉舟,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不是人类的怪物。
林渊也愣住了,他原本只是想刁难一下厉沉舟,想让他出丑,却没想到,厉沉舟竟然真的说出了两百种不同的虫子!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泽最先反应过来,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亮而夸张,在空旷的办公区里回荡着:“好!好!厉沉舟,你真是个天才!两百种!我服了!”
他的笑声像是一个信号,打破了这场诡异的寂静。那些员工像是如梦初醒,开始窃窃私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的天……他怎么能说出这么多虫子?”
“这还是人吗?这简直是个虫子百科全书啊!”
“太可怕了……他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苏晚看着厉沉舟,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反胃。她猛地转过身,朝着办公区的门口跑去,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充满了疯狂和荒诞的地方。她的脚步很快,像是在逃离什么,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厉沉舟看着苏晚跑远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狂热取代。他转过头,看向陆泽,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陆泽也看着他,笑容里带着几分惺惺相惜,几分不怀好意。
林渊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个被排除在这场疯狂游戏之外的局外人。他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慢慢地朝着门口走去。
办公区里,只剩下厉沉舟和陆泽两个人,还有那堆白森森的骨头,和满地的狼藉。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们的身上,落在那些虫子的名字里,落在这场永无止境的疯狂里。
没有人知道,这场闹剧,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结束。
也没有人知道,厉沉舟的脑子里,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疯狂的秘密。
苏晚的脚步猛地顿住,她猛地转过身,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眼底翻涌着怒火与不甘,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偏执。她指着厉沉舟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像是要划破办公区的死寂,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厉沉舟!你有本事你再说呀!别光说虫子,有能耐你给我说一千种不同的蛇!别给我说得太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花样!”
这话一出口,刚要跟着林渊离开的员工们齐刷刷地刹住了脚步,一个个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猛地回头看向厉沉舟。就连已经走到门口的林渊,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头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一千种蛇!
世界上已知的蛇类拢共也就三千多种,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生僻到连生物学家都未必能叫出名字的品种。厉沉舟刚才能说出两百种虫子已经够让人惊掉下巴了,现在要说出一千种蛇?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陆泽也挑了挑眉,脸上的玩味更浓了,他靠在办公桌边,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厉沉舟,像是在看一场最精彩的赌局。
厉沉舟听到苏晚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点燃了斗志的疯子,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那股浑浊的癫狂瞬间被一种奇异的亢奋取代。他往前跨了一步,胸膛微微挺起,像是要接受万众瞩目的挑战,然后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比之前更响亮、更清晰的语调,开始一字一句地报出蛇的名字。
那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一个个陌生又拗口的蛇名,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嘴里涌出来,没有丝毫卡顿,没有半点犹豫,像是在念诵一份早就刻在他骨子里的清单:
“眼镜王蛇,孟加拉眼镜蛇,舟山眼镜蛇,银环蛇,金环蛇,竹叶青蛇,五步蛇,烙铁头蛇,白头蝰蛇,短尾蝮蛇。”
“圆斑蝰蛇,草原蝰蛇,极北蝰蛇,矛头蝮蛇,铜头蝮蛇,响尾蛇,西部菱斑响尾蛇,东部钻石背响尾蛇,虎斑颈槽蛇,红脖颈槽蛇。”
开头的二十种,都是大家或多或少听过的毒蛇,员工们还能勉强跟上节奏,可越往后,厉沉舟报出的蛇名就越来越生僻,越来越拗口,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将那些隐藏在世界各个角落的蛇类,全都拽到了众人面前:
“网纹蟒,缅甸蟒,亚马逊森蚺,绿水蚺,红尾蚺,地毯蟒,绿树蟒,蓝宝石树蟒,翡翠树蟒,亚马逊树蚺。”
“玉米锦蛇,加州王蛇,佛罗里达王蛇,墨西哥黑王蛇,奶蛇,纳尔逊奶蛇,帕布拉奶蛇,洪都拉斯奶蛇,猪鼻蛇,西部猪鼻蛇。”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那些蛇名从他嘴里蹦出来,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办公区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厉沉舟,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苏晚的脸色也渐渐变了,从最初的愤怒和不屑,慢慢变成了震惊,再到后来的难以置信,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指着厉沉舟的手,也缓缓地垂了下来。
厉沉舟还在继续,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却依旧铿锵有力,那些生僻的蛇名,像是一串串魔咒,在办公区里盘旋:
“束带蛇,乌梢蛇,黑眉锦蛇,王锦蛇,玉斑锦蛇,紫灰锦蛇,白条锦蛇,红点锦蛇,赤峰锦蛇,双斑锦蛇。”
“竹叶青蛇,白唇竹叶青,福建竹叶青,云南竹叶青,西藏竹叶青,墨脱竹叶青,巴氏竹叶青,坡普竹叶青,红树竹叶青,苏门答腊竹叶青。”
一百种、两百种、三百种……
时间一点点过去,厉沉舟的嘴唇干裂出血,他却像是毫无察觉,依旧在不停地报着蛇名。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站在满地的狼藉里,身上沾着蛋液和菜叶,却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掌控着所有人的目光。
陆泽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看着厉沉舟,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
员工们已经彻底麻木了,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听着那些闻所未闻的蛇名,只觉得头皮发麻。有些人甚至开始小声地数着,生怕漏过一个数字。
“环纹华游蛇,赤链华游蛇,乌华游蛇,渔游蛇,黑斑渔游蛇,黄斑渔游蛇,黑头剑蛇,黑领剑蛇,环纹剑蛇,台湾剑蛇。”
“钝头蛇,台湾钝头蛇,福建钝头蛇,横纹钝头蛇,无颞鳞钝头蛇,喜山钝头蛇,缅甸钝头蛇,颈斑蛇,福建颈斑蛇,云南颈斑蛇。”
五百种、六百种、七百种……
厉沉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可他依旧没有停下。他的眼神越来越亮,那是一种近乎燃烧的狂热,像是要将自己的生命,全都燃烧在这场疯狂的报数里。
苏晚看着他,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她不知道厉沉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更不知道这场无休止的疯狂,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闪鳞蛇,海南闪鳞蛇,红尾筒蛇,红沙蟒,东方沙蟒,伊犁沙蟒,缅甸钝头蛇,棱鳞钝头蛇,广西林蛇,尖尾两头蛇。”
“钝尾两头蛇,云南两头蛇,金花蛇,绿瘦蛇,瘦蛇,黑顶瘦蛇,横纹瘦蛇,紫沙蛇,花条蛇,横纹斜鳞蛇。”
八百种、九百种、九百九十种……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死死地盯着厉沉舟,等着他说出最后十个名字。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沙哑却依旧清晰地报出了最后十个蛇名:
“黑头海蛇,青灰海蛇,环纹海蛇,平颏海蛇,扁尾海蛇,半环扁尾海蛇,棘眦海蛇,棘鳞海蛇,龟头海蛇,长吻海蛇!”
第一千种!
当“长吻海蛇”这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瞬间,厉沉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猛地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他扶着旁边的办公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唇干裂,眼神里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疲惫。
整个办公区,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惊呆了,下巴像是要掉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撼、恐惧、荒谬,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苏晚瘫坐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她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哭是笑。
陆泽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他看着厉沉舟,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地鼓起了掌。掌声清脆而响亮,在空旷的办公区里回荡着,像是在为这场疯狂的表演,画上一个荒诞的句号。
员工们像是如梦初醒,也跟着鼓起了掌,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热烈,像是要把整个办公区的屋顶掀翻。
林渊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景象,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厉沉舟靠在办公桌上,看着眼前鼓掌的人群,看着泪流满面的苏晚,看着一脸凝重的陆泽,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阳光依旧明媚,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满地的狼藉上,落在那些白森森的骨头上,落在厉沉舟疲惫的脸上。
这场荒诞的闹剧,似乎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可没有人知道,下一个疯狂的挑战,又会是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厉沉舟的脑子里,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的秘密。
办公区里的掌声还在继续,像是一曲疯狂的乐章,久久不散。
掌声还在办公区里疯狂地回荡着,像是要把天花板上的灰尘都震落下来。员工们的脸上满是狂热的崇拜,看着厉沉舟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所不能的神。陆泽站在一旁,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深意,目光在厉沉舟和苏晚之间来回游走。
厉沉舟靠在办公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沾满污渍的衬衫上。他的嘴唇干裂出血,眼神里的狂热还没完全褪去,只剩下极致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刚才那一千种蛇名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此刻的他,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苏晚瘫坐在地上,眼泪已经流干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她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厉沉舟,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凭什么?凭什么他能随口说出一千种蛇名?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是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苏晚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膝盖传来的酸痛,一步步朝着厉沉舟走去。她的眼神锐利得像是一把刀子,死死地盯着厉沉舟脸上的那副眼镜。
那是一副很普通的黑框眼镜,平日里厉沉舟总是戴着它,看起来斯文又儒雅。可刚才在他报蛇名的时候,苏晚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像是在偷偷地瞄着什么。
“厉沉舟!”苏晚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瞬间压过了周围的掌声。
办公区里的掌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苏晚。厉沉舟也抬起头,看到苏晚那双充满怀疑的眼睛,他的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怎么了?输不起了?”
“输不起?”苏晚冷笑一声,快步走到厉沉舟面前,“我看你是不敢让我看看你的眼镜吧!”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眼镜,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尖锐:“我的眼镜有什么好看的!你别无理取闹!”
他的反应像是印证了苏晚的猜测。苏晚的眼神更冷了,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厉沉舟的眼镜腿,用力一扯!
“撕拉”一声,眼镜腿被扯断了一根。厉沉舟猝不及防,眼镜直接被苏晚抢了过去。
“还给我!”厉沉舟气急败坏地喊道,想要伸手去抢,却被苏晚侧身躲开了。
苏晚拿着那副眼镜,凑到眼前仔细一看。瞬间,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变成了震惊,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只见那副眼镜的镜片内侧,密密麻麻地印满了小字!那些小字不是别的,正是刚才厉沉舟报出的那些成语、虫子名和蛇名!每一个名字都被缩小到了极致,排列得整整齐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原来如此!原来他不是什么天才!原来他只是在照着眼镜上的答案念!
“厉沉舟!你他妈真不要脸!”
苏晚的怒吼像是一道炸雷,在办公区里轰然炸开。她猛地将那副眼镜摔在地上,镜片碎裂开来,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大家快看!他的眼镜上全是答案!他根本不是什么都知道!他是在作弊!”苏晚指着地上的碎眼镜,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员工们都懵了,他们纷纷凑上前,看着地上碎裂的镜片,看着那些印在上面的小字。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刚才的崇拜和狂热,瞬间变成了愤怒和鄙夷。
“卧槽!原来是作弊!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这么多!”
“太不要脸了!竟然用这种手段骗我们!”
“亏我们还那么崇拜他!真是瞎了眼!”
骂声像是潮水一样涌来,夹杂着愤怒的唾沫星子。那些刚才还在为厉沉舟鼓掌的员工,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厉沉舟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看着地上的碎眼镜,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那些骄傲和得意,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露出了底下最丑陋的真相。
陆泽站在一旁,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他看着狼狈不堪的厉沉舟,像是在看一个弃子。
苏晚看着厉沉舟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麻木的苍凉。她以为厉沉舟是真的变了,没想到,他还是那个只会耍小聪明的骗子。
这场荒诞的闹剧,从直播杀人开始,到作弊报数结束,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办公区里的骂声越来越大,有人甚至捡起地上的菜叶和鸡蛋,再次朝着厉沉舟砸了过去。厉沉舟没有躲,也没有挡,任由那些东西砸在自己的身上。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像是失去了灵魂。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地上的碎眼镜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反射出刺眼的光。
这场关于疯狂和欺骗的闹剧,终于露出了它最丑陋的底色。
而厉沉舟,也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办公区里的喧嚣还在继续,可苏晚却觉得很累很累。她缓缓地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她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充满了谎言和疯狂的地方了。
她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窗外的阳光很暖,风很轻。
苏晚的脚步很稳,像是在走向一个全新的未来。
而身后的厉沉舟,还在承受着众人的唾骂和攻击,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可悲。
菜叶和鸡蛋砸在身上的钝响还在耳边回荡,蛋液顺着头发黏腻地往下淌,混着额角的冷汗,在下巴尖汇成一滴,砸在满是狼藉的地板上。厉沉舟僵在原地,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唾骂,像一根根针,扎得他浑身发疼。可当他看到苏晚决绝转身的背影时,那点疼瞬间被一股恐慌淹没,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嘶吼出声:“苏晚!你别走!”
苏晚的脚步猛地顿住,却没有回头。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厌恶:“厉沉舟,我受够你了。受够了你的疯狂,受够了你的谎言,受够了你这个骗子!”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厉沉舟的心上。他看着苏晚挺直的脊背,看着她垂在身侧、紧紧攥着的拳头,突然就慌了神。那些伪装的骄傲和癫狂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一丝卑微到尘埃里的祈求。他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却又不敢,只能站在她身后,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开口。
这一次,他没有看任何提示,没有任何作弊的手段,那些话像是从他的骨血里流淌出来的,带着滚烫的温度,带着他从未说出口的、沉甸甸的爱意。
“苏晚,爱你的第一种方式,是清晨醒来时,先看一眼你的睡颜,再悄悄起床,为你煮一碗你最爱吃的小米粥,熬得软糯香甜,上面卧着两个溏心蛋。”
“爱你的第二种方式,是在你加班的深夜,悄悄去公司接你,手里提着你爱吃的热乎夜宵,看着你趴在桌上写方案的样子,不打扰,只静静陪着你。”
“爱你的第三种方式,是记得你所有的喜好,记得你不吃香菜,记得你喜欢喝三分糖的奶茶,记得你看恐怖片时会偷偷躲在我怀里,记得你生理期时会腰疼,提前给你准备好暖水袋和红糖姜茶。”
“爱你的第四种方式,是在你受了委屈的时候,把你搂进怀里,告诉你‘有我在’,然后替你出头,哪怕对方比我强大一百倍,我也不会让你受半点欺负。”
“爱你的第五种方式,是陪你去逛你最爱的菜市场,听你和小贩讨价还价,看你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后回家,帮你打下手,哪怕我只会择菜洗菜,也心甘情愿。”
“爱你的第六种方式,是在你生病的时候,寸步不离地守在你床边,给你喂药喂水,给你物理降温,整夜不睡地看着你,直到你的烧退了,脸色红润起来,我才能松一口气。”
“爱你的第七种方式,是陪你去看你最喜欢的演唱会,哪怕我对那些歌手一无所知,也会跟着你一起尖叫,一起挥舞荧光棒,看着你开心的样子,我比你更开心。”
“爱你的第八种方式,是在你生日的时候,偷偷准备好你念叨了很久的礼物,给你一个惊喜,然后带你去你最想去的餐厅,为你唱生日歌,看着你闭上眼睛许愿的样子,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年年都能陪你过生日。”
“爱你的第九种方式,是尊重你的所有决定,支持你的梦想,哪怕你的梦想和我的计划背道而驰,我也会告诉你‘去追吧,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爱你的第十种方式,是在下雨天,撑着一把伞,把你护在怀里,自己的半边身子被雨淋透,却笑着对你说‘没事,我不冷’,只因为怕你被淋到一点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却越来越真挚。那些平日里被他藏在疯狂和偏执背后的爱意,此刻像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汹涌而出。周围的唾骂声渐渐小了下去,那些举着菜叶和鸡蛋的员工,也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厉沉舟,看着这个刚才还被他们唾弃的骗子,此刻正用最温柔的语气,诉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苏晚的脊背绷得更紧了,她的肩膀颤抖得更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可那些话,却像是一根根柔软的针,扎进了她的心里,扎得她心疼。
厉沉舟没有停下,他还在继续说,那些爱她的方式,像是无穷无尽的溪流,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嘴里流淌出来:
“爱你的第十一种方式,是和你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看到感人的地方,和你一起哭,看到搞笑的地方,和你一起笑,把你搂在怀里,闻着你发间的清香,觉得这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爱你的第十二种方式,是在你生气的时候,不管是谁的错,都先低头认错,哄你开心,哪怕你打我骂我,我也不会还手还口,只因为我舍不得让你生气。”
“爱你的第十三种方式,是记住我们所有的纪念日,第一次见面的日子,第一次牵手的日子,第一次接吻的日子,每一个纪念日,都给你准备一份小小的礼物,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爱你的第十四种方式,是陪你去旅行,去看你最想看的风景,在海边陪你看日出日落,在山顶陪你看星辰大海,牵着你的手,走过每一个角落,把我们的足迹,留在每一寸土地上。”
“爱你的第十五种方式,是在你累的时候,给你捏肩捶背,给你讲笑话,逗你开心,让你忘记一天的疲惫,然后抱着你,听你说今天发生的趣事,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听得津津有味。”
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哽咽,那些被他压抑了太久的爱意,此刻像是要将他淹没。他看着苏晚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和眷恋:“苏晚,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很混蛋,我不该骗你,不该用那些疯狂的方式来留住你。可是我真的爱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还在继续说,一种又一种爱她的方式,从第一百种,到第五百种,再到第八百种。那些方式,有的轰轰烈烈,有的平淡如水,却都带着最真挚的爱意。办公区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眼神里的鄙夷和愤怒,渐渐被动容和感慨取代。
陆泽靠在办公桌边,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漠然。他看着厉沉舟,看着这个曾经被他视为棋子的男人,此刻正用最卑微的方式,挽留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当厉沉舟说出第一千种爱她的方式时,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眼泪也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混着脸上的蛋液和菜叶,狼狈不堪,却又无比真挚。
“爱你的第一千种方式,是用尽我的一生,陪着你,守护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哪怕你不爱我了,哪怕你要离开我,我也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你,祝你幸福。”
这句话说完,厉沉舟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看着苏晚的背影,声音微弱得像是一阵风:“苏晚……别走……好不好?”
苏晚缓缓地转过身,脸上布满了泪痕。她看着跪倒在地的厉沉舟,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看着他眼里的祈求和爱意,心里的那些怨恨和疲惫,瞬间土崩瓦解。
她一步步走到厉沉舟面前,蹲下身,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和污渍。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温柔:“厉沉舟,你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