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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东明而西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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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东明而西暗

作为金色黎明的领袖,刘易已经很久没有亲身上阵了。

还在河间地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坐镇后方指挥,唯一一次出手,还是在君临城的龙穴,与担任瑟曦太后代理骑士的劳勃斯壮爵士决斗。

那场战斗他甚至刻意压制了力量,生怕一个失手就將那位骑士连人带甲劈成两半,引起观战贵族们不必要的恐惧。

自从魔力开始復甦,他的力量便与日俱增,这种增长並非线性,而是如同解开了某种束缚,每过一个月,他都能感觉到体內奔涌的光明之力更加磅礴。

在混乱的战场上,他很难像在决斗中一样,精確控制自己的力量。

刀剑无眼,战况瞬息万变,一个呼吸的犹豫就可能导致己方士兵丧命,但若全力以赴,又很容易將敌人碾碎——字面意义上的碾碎。

曾经在河间地一次小规模衝突中,他尝试参战,结果一剑挥出,三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连人带马被震飞出去,內臟破裂而亡。

那场景至今仍会在他梦中出现。

杀戮並不是他建立金色黎明的初衷。

敌人里被裹挟的普通士兵,那些被迫拿起长矛的农民,那些为了一口麵包而穿上盔甲的少年,应该被从罪恶的渊藪中拯救。

而罪大恶极的敌人一一强姦者、屠夫、以折磨为乐的骑士—一更是需要活著被明正典刑,以正视听,让所有人见证正义的裁决而非私刑的残暴。

可是,在这泪江西岸的战场上,他面对的不再是可以拯救的活人。

那些蹣跚而来的东西,那些眼眶空洞、皮肤青灰、骨骼外露的形体,曾经或许是农夫、猎人、父亲或儿子,但现在只是被某种可怕死灵魔法驱动的尸体。

让他们安息,才是最大的仁慈。

净化这些被玷污的躯体,让灵魂得以解脱,这是烈日行者的责任,也是苦难中仅存的慈悲。

因此,衝锋的命令下达后,刘易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內心深处触碰那些自我设下的枷锁。

金色的光芒自他体內透出,不是温和的辉光,而是如同正午太阳般刺目的光芒。

加诸於己身的限制,那些精细调节力量输出的符文与誓约,一层层解开。

他能感觉到力量在血管中奔涌,肌肉纤维变得如钢铁般坚硬,骨骼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高举“海蛇之击”。

那柄双手巨剑剑身上铭刻的古老符文—一那些他曾耗费数月研究、小心激活以免过量输出的符文——全部亮起。

金光如液体般在剑身上流淌,仿佛整把剑由熔化的黄金铸成。

“为了光明!”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战场上的所有喧囂,清晰地传到每个烈日行者耳中。

然后他策马冲向了涌动的尸群。

第一个尸鬼离他还有十步远。那东西穿著破烂的毛皮,半边脸已经没了,裸露的颧骨上掛著冻硬的腐肉。它蹣跚著扑来,双手前伸,指甲又黑又长。

刘易甚至没有挥剑,只是將剑尖指向它。一道纯粹由光明凝聚的矛刺从剑尖射出,贯穿尸鬼的胸膛。

那东西没有流血,但被击中的部位开始冒烟,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像烧红的铁块按在湿木上。

尸鬼僵硬了一瞬,然后发出一声尖锐的、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哀嚎,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刘易如入无人之境。那些很久没有使用过的攻击性技能,如同尘封的武器被重新取出,虽然生疏,但威力不减。

“审判”——他將剑举过头顶,一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笼罩方圆五步的范围,其间的尸鬼全部僵住,它们的身体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纹,灰色的皮肤下透出金色的光,然后如同破碎的陶器般裂开。

“驱邪术”—一他左手前推,掌心浮现一个复杂的金色符文。符文飞向尸鬼最密集的区域,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

每个光点落在尸鬼身上,都会灼烧出一个洞,伤口边缘焦黑,没有血液流出,只有灰烬般的物质飘散。

“奉献”——他翻身下马,踏在地上。以他为中心,地面出现蛛网般的金色焰火。焰火蔓延之处,尸鬼纷纷倒地,它们的腿部骨骼在內部烧化,站不起来了。

“十字军斩击”—一他第一次真正挥动“海蛇之击”。金色的弧光横扫而出,不是一道,而是三道,呈扇形向前推进。

弧光所过之处,尸鬼被拦腰斩断,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倒在地上仍试图爬行,直到光明之力彻底净化它们。

“愤怒之锤”——他左手虚握,一柄由光芒组成的战锤出现在手中。

他將战锤掷出,战锤在空中旋转,击中一个特別高大的尸鬼那东西穿著锈蚀的板甲,可能生前是个骑士—一然后爆炸开来,周围的七八个尸鬼全被炸碎。

刘易在尸鬼密集的阵型中型开一条道路。

他身后,其他烈日行者跟了上来。

这些战士出身的烈日行者虽然没有觉醒像领袖那么多的攻击技能,並且由於长期主要承担用光明之力救死扶伤的职责——俗称奶骑一而对怎么用光明之力打击敌人有些生疏,但在领袖的带领下,依旧毅然决然地跟了上去。

一个年轻的烈日行者,不过二十岁,来自赫伦堡附近的小村庄,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敌人。

他手中的战锤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不適应。

他习惯了用双手传递治癒的能量,现在却要用它抓紧战锤砸碎那些曾经是人类的头颅。

他犹豫了一瞬,一个尸鬼已经扑到面前。

他本能地挥锤,锤头亮起温和的金光一那是他习惯使用的圣光闪现的光芒。

锤子砸在尸鬼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尸鬼只是晃了晃,继续伸手抓来。

“不是那样!”旁边一个年长的烈日行者喊道,他的剑已经劈开了两个尸鬼,“想著净化!想著终结它们的痛苦!”

年轻烈日行者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犹豫消失了。

他重新举起战锤,这次锤头上亮起的是刺目的、具有攻击性的金光。

他一锤砸下,尸鬼的头颅像熟透的瓜一样裂开,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短暂的哀嚎,然后静止。

和拿著龙晶武器战斗的凡人战士们不同。

凡人战士们的龙晶武器虽然也能杀死尸鬼,但那只是让尸鬼无声地倒下,就像断了线的木偶。

而每一个被光明之力杀掉的尸鬼,在倒下之前都会痛苦地哀嚎一一那不是尸鬼本身在哀嚎,而是残留在尸体中的灵魂碎片在光明之力的净化下,终於从无尽的折磨中解脱时发出的最后声音。

那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释然的混合,让听到的人脊背发凉。

此外,龙晶武器还会隨著战事的推进碎坏破碎。

但光明之力却是源自於烈日行者们內心的信仰,源源不绝。

只要他们还能呼吸,还能感受光明之主的存在,力量就不会枯竭。

当然,这会消耗他们的体力与精神——一个烈日行者在净化了三十多个尸鬼后,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渗出冷汗一但至少,他们的武器不会突然失效。

因此在刘易率领著烈日行者们加入战斗之后,活人军团在白鬼大军的猛烈攻势下的沉重压力瞬间被减轻。

烈日行者们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切割著白鬼大军这块烂肉,而史坦尼斯的大军也紧紧抓住机会,一块块地將他们吃下。

长矛手结成密集阵型,將尸鬼推倒在地;剑士上前,用龙晶短剑刺穿它们的头颅;弓箭手在后方,將最后的龙晶箭矢射向任何试图绕过防线的尸鬼。

很快,登岸的白鬼大军便开始一片片地倒下。

它们的数量仍然很多,但失去了衝击的势头。活人军团的阵线稳住了,然后开始反推。

此时,恐怖堡中剩余的士兵也已经全部赶了出来,逐步替换著前线已经耗尽体力的战士。

这些生力军虽然同样恐惧,但看到战场上的局势,看到那些金色的身影在尸群中开闢道路,勇气重新回到他们心中。

一个刚从恐怖堡出来的年轻士兵,看著前方一个烈日行者用发光的战锤將三个尸鬼砸碎,喃喃道:“七神在上————”

他旁边一个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別发呆了,握紧你的矛。那些金光闪闪的大人会为我们开路,但收尾工作还得我们自己来。”

史坦尼斯站在稍高的位置,观察著整个战场。

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但紧握剑柄的手指放鬆了一些。

他转头对身边的理察霍普说:“看来尸鬼也並没有想像中那么难以对付“”

在之前和刘易閒聊的时候,他曾经听对方提到过,金色北伐军原本的计划是打算以长城为基地在塞外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

当时他还以为对方太过自大—一长城虽然险要,但守夜人军团兵力不足,塞外又是异鬼的主场,这计划听起来近乎疯狂。

但是看到烈日行者们此刻在战场之上的表现,他才意识到,如果长城没有陷落,如果能有数十名甚至上百名这样的光明战士驻守,配合龙晶武器和火攻,那么也许真的有可能成功。

异鬼的军队由死者构成,而烈日行者的力量恰好克制死者。

在狭窄的城墙上,少量精锐的烈日行者可以阻挡大量尸鬼,就像现在这样。

他点头,对理察霍普提高了声音:“推进。与刘易大人匯合。”

命令传下。

传令兵挥舞旗帜,號角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短促有力的三个音符,代表前进。

史坦尼斯的防线开始向前移动,步伐整齐,如同涨潮的海水,缓慢但不可阻挡地挤压尸鬼的生存空间。

而留守在西山营地的北境战士,早已在玛龙曼德勒和罗贝特葛洛佛的带领下,向前推进。

他们从侧翼切入战场,如同第二把匕首,刺入尸鬼军队的肋部。

玛龙曼德勒爵士骑著一匹高大的战马——这马显然经过特殊训练,面对尸鬼时虽然不安地喷著鼻息,但没有惊逃一他挥舞著一柄巨大的战斧,斧刃上镶嵌著龙晶碎片。

每挥一次,就有一个尸鬼倒下。

罗贝特葛洛佛则在地面指挥步兵,他的声音嘶哑但有力:“保持阵型!別散开!相互掩护!”

两面夹击下,登陆的尸鬼数量迅速减少。

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

当最后一个尸鬼倒下—一一个穿著安柏家族熊皮披风的巨大躯体,生前可能是安柏家族的某个战士,现在皮肤青灰,眼眶空洞,熊皮披风破烂不堪一它被五支长矛同时刺穿,钉在地上,然后一名剑士用最后的龙晶短剑劈开了它的头颅。

战场上突然安静下来。

只有风声,呼啸著从北方吹来,带来永冬之地的寒意。

士兵们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有些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

远处泪江水流冲刷浮冰的声音,哗啦啦,永不停歇。

还有火焰燃烧的声音—一些龙晶武器在战斗中碎裂,碎片引燃了乾燥的苔蘚和枯草,小火苗在战场上零星跳动。

刘易驱马来到史坦尼斯面前。他的战马是一匹白色的公马,此刻身上溅满了黑色的污物,但依然昂著头,显得高贵而骄傲。

两位指挥官互相打量—一都完完整整,没有弄丟一个零件。

“损失”史坦尼斯问。

刘易摘下头盔。他的头髮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

“还没时间统计————”他环顾四周,烈日行者们正在战场上游走,检查倒下的尸鬼是否彻底净化,同时寻找己方的伤员,“不过应该不多。我的烈日行者有三人轻伤,无人阵亡。你的部队”

史坦尼斯望向正在重新整队的士兵。

军士们在点数,伤员被搀扶下去,战死者的遗体被小心地抬到一旁一这些遗体必须儘快焚烧,以免被再次利用。

“七百左右,可能更多。”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阵亡的。受伤的还有两百多人。”

他转向江对岸。没有登岸的异鬼们仍然站在那里,五个苍白的身影在枯树林边缘,如同墓碑般静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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