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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余烬与寒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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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无从想像,在克拉顿宋格“慈父”般的关照下,未来將面临怎样的噩梦。

恐怖堡不愧为曾与史塔克家族爭夺北境之王的波顿家族根基所在。

城堡规模宏大,虽不及临冬城开阔雄浑,却更加险峻阴森。

主堡以深色巨石砌成,形似一个巨大的、顶部参差不齐的拳头,狠狠砸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

城墙极高,且布满了防止攀登的冰凌和铁刺。庭院复杂深邃,通道往往狭窄阴暗,如同迷宫。

空气中似乎常年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陈腐气息,像是铁锈、旧血和某种草药混合的味道。

史坦尼斯的军队有序涌入,迅速控制了各个要害:军械库、粮仓、马厩、水井、城门和塔楼。

士兵们点起火把,驱散城堡內部浓重的阴影。清点工作隨即展开。

当高迪法林爵士將一份长长的物资清单呈递给正在原城主臥室——一间宽敞但装饰阴鬱、掛著暗红色帷幔和几幅描绘残酷狩猎场景掛毯的房间一里用铜盆冷水擦脸的史坦尼斯时,这位嘴角因压力而常年下抿的国王,盯著清单看了半晌,紧绷的脸部线条竟略微鬆动了一下。

“嗯,”他將浸湿的亚麻布巾扔回盆里,水溅起,“拿下这里,值了。”

清单上列出的东西远超预期:储备充足的醃肉、咸鱼、豆类、燕麦;地窖里堆积如山的啤酒桶和少量葡萄酒;军械库中保养良好的长矛、剑、斧头、弓弩,以及足量的箭矢和弩箭;马厩里虽只有少量战马,却有数十匹健壮的驭马和驮马;仓库里还有大量的毛皮、羊毛织物、盐、铁锭,甚至有一小箱金银钱幣和几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

这对於一路从长城苦战南下,物资消耗殆尽、补给困难的史坦尼斯军而言,无异於久旱甘霖。

史坦尼斯將清单递还给高迪法林:“抄录一份,原本送去给刘易大主教。

告诉他,可以从中挑选他所需之物。”

高迪爵士是个方正脸的稳健骑士,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陛下,任由大主教挑选吗若是他取走了关键的战略物资————”

国王撇撇嘴,“他从南方带来的粮食,支撑我们度过了攻占临冬城前的饥饉。他提供的龙晶武器,是我们对抗异鬼的希望。他麾下那些所谓烈日行者”治疗的伤员,如今大多能重新拿起武器。这是应得的回报,法林爵士。而且,”他顿了顿,“我相信他有分寸,知道什么该拿,什么该留。”

当高迪爵士在城堡深处那间著名的“剥皮厅”找到刘易时,这位南方来的大主教正独自站在昏暗之中。

房间里只点著几支火把,插在墙上的铁环里,光线摇曳不定,將墙上悬掛的“装饰品”映照得影影绰绰。

那是几张经过硝制的人皮,薄如蝉翼,却依然能看出大致的人形轮廓,有男有女。

每张人皮下方的石墙上,都钉著一块小木牌,上面用焦黑的笔跡刻著名字和一些简短的“罪状”。

地面是粗糙的黑石,缝隙里浸透著深褐近黑的顏色,那是经年累月渗入石头的血污。

空气冰冷,却凝滯不动,混合著灰尘、霉味、隱约的腐臭和浓烈的薰衣草与醋的味道一后者显然是为了掩盖前者,却只形成了更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

刘易静静地站著,厚重的深色斗篷裹住全身,兜帽掀在脑后。

他手里也举著一支火把,火焰在他眼中跳动,听到脚步声,他並未回头。

高迪爵士强忍著胃部的不適和脊背升起的寒意,快步上前,將清单递过:“大主教阁下,陛下吩咐,请您过目。城堡內清点出的物资,您可酌情取用。”

刘易接过羊皮纸卷,就著火光迅速扫了一眼。

炭笔写就的字跡密密麻麻。

“波顿家族的积累,果然丰厚。”

他再次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人皮“战利品”,扫过房间角落里陈列的各种形状诡异、带著暗红锈跡的刑具,最终落在地面的新鲜血跡上。

“这里,”他鄙夷地说道,“是波顿家族罪孽的见证。派两名可靠的士兵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入。稍后,我会让两位光明修士前来,举行净化仪式。这里的黑暗与痛苦,需要光明的涤盪。”

“遵命,阁下。”高迪爵士立刻应道,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刘易拿著清单回到临时分配给他的、位於主堡较高层的一个房间。

这里原本可能是个小书房或者储藏室,比

他点燃油灯,摊开清单,用炭笔在上面仔细勾画。

他选择的主要是建筑材料:木材、石料、绳索、铁钉;大量的毛皮和厚织物;部分易於储存的粮食;以及那箱金银钱幣中的一小部分。

勾画完毕,他唤来自己的副手文森特,將清单交给他:“去军需官那里,领取我標记的这些物资。主要是用来建设城外高地上新营。”

刘易选择修建营地的地址,是在恐怖堡西侧一处背风的高地上。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监视泪江以东的大片区域,同时也是应对可能来自其他方向威胁的前哨。

营地建设如火如荼之际,刘易和他手下佩戴著烈焰圣徽的“烈日行者”们也没有閒著。

他们在城堡內清理出的一个较大厅堂设立了临时诊疗所,再次为史坦尼斯的士兵们进行身体检查和治疗。

战斗留下的创伤、行军中患上的冻疮和风寒、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虚弱————

他们用有限的手段和药物尽力救治,对健康的士兵则给予简单的祝福和鼓励。

刘易亲自参与,淡金色的光芒在他指尖隱约流转,抚过伤口。

这为他贏得了许多士兵发自內心的尊敬,儘管並非所有人都皈依了他所信仰的神祗。

然而,每当稍有閒暇,刘易总会独自登上恐怖堡最高的那座塔楼,或者新建营地的瞭望台,向东凝望。泪江冰封如一条死去的巨蛇,横亘在苍白的大地上。

对岸的荒原、森林,在日益短暂的日照下沉默著,只有风声永不停歇。

一天,两天————整整六天过去,预期的“访客”始终没有出现。

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悄缠绕上心头。

他开始怀疑自己和史坦尼斯的判断,怀疑从斥候口中得到的模糊情报是否准確,怀疑將大军主力置於此地的决策是否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异鬼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而他们却在这里等待著一支可能並不存在的尸鬼偏师

第七天黎明,天色比往日更加晦暗,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向地面,仿佛触手可及。

寒风变得刺骨,捲起的雪粉抽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刀子。刘易照例早早登上营地瞭望台。

起初,一切如旧。但就在他准备转身下去参加晨间祈祷时,视野边缘,泪江东岸极远处的地平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猛地定住身形,眯起眼睛,努力分辨。

不是风雪造成的错觉。那是一片缓慢移动的、顏色比污雪和冻土更深沉的“阴影”,正从森林边缘溢出,如同粘稠的黑色沥青,缓缓铺开,向著泪江的方向蔓延而来。

没有旗帜,没有声响,就这样沉默而坚定的推进著。

隨著那片阴影越来越近,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出那是由无数蹣跚、

摇摆、姿態僵硬的人形轮廓组成的洪流。

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偶尔照亮那片移动的黑暗,反射出的不是金属的光泽,而是腐败的衣物、苍白的皮肤、空洞的眼窝,以及冰晶般的诡异微光。

瞭望台上的士兵也发现了异常,惊恐的低语声响起,隨即被军官严厉的喝止压下。

號角声悽厉地划破寒冷的空气,从营地响起,迅速传向恐怖堡。

刘易扶著冰冷粗糙的木製栏杆,手指收紧,他长久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凛冽彻骨的空气,然后缓缓吐出,白雾在面前翻滚消散。

终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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