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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太师,您哭错人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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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不受控制地翻涌——

是庆功宴喧嚣中,他隔着人群投来的、带着笑意的明亮眼神;是军帐孤灯下,他为她分析局势时,指尖在地图上划过沉稳的轨迹;

是更深夜重时,他带着薄茧的手掌抚过她肩颈的温热,混合着皮革与男性气息的低语呢喃;

是清晨醒来,看到他沉睡侧颜时,心中那一闪而过的、不属于太师的柔软……

他是野心疆域里一片不该存在的绿洲,是铁血生涯中一缕奢侈的暖意。如今,这片绿洲被血染,这缕暖意被风吹散,只剩彻骨的冰寒。

“文康……”一声轻唤,破碎在紧闭的唇齿间,轻得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两行冰冷的液体,终于毫无征兆地滑过她苍白僵硬的脸颊,留下两道转瞬即逝的湿痕。

她没有去擦,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关节绷得发白,死死扣住座椅扶手上狰狞的兽头雕刻,用力到指甲崩裂,沁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窗外,北境特有的凛冽寒风呼啸着掠过城堡塔尖,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卷起砂砾敲打着窗棂。

那声音,听在她耳中,却仿佛是土山战场上箭矢的尖啸、刀剑的碰撞、以及……他最后可能发出的、湮没在混乱中的闷哼。

悲伤如同深潭,将她淹没。但在这冰冷的潭底,另一种更为坚硬、更为黑暗的东西,正在悄然凝聚、结晶。

那是对赵范、对江梅、对整个北境新政权彻骨的恨意,是必须以血洗刷的耻辱,是支撑她活下去、并且要更加冷酷无情地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复仇,不再只是一句口号。它将成为她新的铠甲,新的信仰,新的生命意义。

当黎明再次降临时,从这间冰冷房间走出去的,将不再是那个因失去伴侣而崩溃的女人,而是一个被仇恨淬炼得更加锋利、更加危险的大羯太师。

夜还很长,寒风格外凄厉。而那颗被血泪浸泡的复仇种子,已在最深的痛苦与黑暗中,扎下了狰狞的根须。

临河城堡,夜色如墨,火光摇曳。

当亲兵急匆匆入内禀报“石将军已迎回萧将军遗体”时,瘫坐在冰冷座椅中的巩喜碧如同被无形的线猛地拽起,骤然起身!

连日来被悲伤浸泡得麻木的身体,此刻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她甚至顾不上整理凌乱的鬓发与衣袍,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压抑的议事堂。

城堡内庭的空地上,火把噼啪作响,将一片区域照得通明。一辆简陋的运尸板车停在那里,周围肃立着数名面色凝重的士兵。

板车上,一具无头的尸体覆盖着残破的战旗,身材颀长,肩宽腰窄,那熟悉的轮廓让巩喜碧的心猛地一缩。

是他!是文康!这个念头如同魔咒,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文康——!!”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哭嚎划破夜空。她扑到板车旁,泪水决堤,十指死死抓住冰冷的车辕,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

“你怎么就这样去了……留下我一个人……你死得好惨啊!赵范!江梅!我巩喜碧对天发誓,必让你们血债血偿,碎尸万段!啊啊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涕泪横流,往日太师的威仪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痛失所爱的女人最原始的悲恸。

那哭声如同受伤母狼的哀嚎,在寂静的城堡内回荡,让周围所有士兵将领都头皮发麻,心头发颤,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忍卒睹。

石金伦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待巩喜碧哭声稍歇,喘息之际,他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半步,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太师……节哀……不过,这具……并非萧将军。”

“嗯?!”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切断。

巩喜碧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石金伦,脸上泪痕犹在,表情却已凝固成一种骇人的僵硬,“你说什么?这不是文康?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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