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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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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看着地上被撕成碎片的圣旨, 梁帝青着脸掀开白布,那稀碎不堪,还沾染血迹的金匾映入眼帘。

大胆!

梁帝抄起桌上烫手的茶碗砸在了郁望舒的头上。

“孽障,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气得差点踉跄, 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蠢货!你以为这就是情深义重了?!十足的蠢货!你知道多少人盯着你, 你这样的身份, 只有和名门望族联姻才能保住脸面, 你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脸面是自己的, 不需要靠别人来挣,人我也只娶自己想要的。”

郁望舒的脸皮被烫伤了,又红又肿还破了皮,看上去狼狈极了, 可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气度凌然绝伦,不将世间万物放在眼里,天生的王者之气一览无余。

梁帝看着他, 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他气他体会不到自己的用心良苦,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却又发自内心地喜欢他身上的气质。

郁云澈败在先天不足,当初立他除了愧疚, 更多的还是平息荀家的不满。郁云洛虽然身体康健,但出身实在太低,高家这几年的野心他自是看在眼里。

只有这个孩子,本该是他最完美的继承人。

梁帝越看越纠结, 这个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总让他骄傲又惭愧。现在他又偏偏犯了和自己一样的错误。

这也是梁帝迟迟无法下狠手的原因。

他沉下气来, 尝试冷静地对他道:“你想清楚了,若是一步走错,可就永无翻身之地,到时候身败名裂,别指望朕来救你!”

他当年就是因为大荀氏的事在士族面前一直擡不起头,所以后面才会故意擡举高家、周家这样的家族,而这也导致了今日太子与老二之间愈发棘手的局面,所以他才接郁望舒回来,希望能有破局之法。

没想到他却把事情越弄越乱!

听了梁帝的话,郁望舒只觉好笑:“难道我还不够身败名裂吗?”

他的出生就是一场最大的耻辱,谁也无法磨灭。

没有他,母亲不会发疯,甚至不惜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父王也不必忍辱一辈子,宁可守在边疆苦寒之地也绝不回京,最后战死沙场,跌落悬崖,连尸体都找不回来...

他身上的罪一生都还不清,可是他只能活着。

他母亲即使疯了,也还是在最后一刻恢复神智,求老齐王给他一条生路,送他离开京城,远离这一切;他父王从来没有真的不管他,即使他被卖了,老齐王还是安排得力的人在他身边,教他读书授他武艺,让他将来能有自保的能力。

为了他们,他也要活着,但他是被动的,也以为这辈子就如此活着了,生活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乐趣与滋味,老天却偏偏让他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硬是用一双手,将他从泥泞里挖了出来,他开始看到了希望,即使有罪,他也想得到那个人全部的爱,他想好好活着,和那个人一起!

可是毫无关系的人在拼命拉他,血脉至亲却恨不得将他推入深渊。

郁望舒死死盯着梁帝,双目一片猩红。

“我为何不能和她一起,起码我未娶,她丧夫,你情我愿,天经地义!父皇,我不介意拿出当年的事让众人看看,到底谁该身败名裂。”

梁帝被气得险些吐血,反手就甩了他一个耳光,打得郁望舒唇角出了血。

“兔崽子!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畜生来!你滚,给朕滚出去!从今天开始,别再让朕看见你!滚!”

郁望舒吐了一口血沫子,拇指抹过唇角,目光阴狠毒辣地看向梁帝:“你就不该把我接回来!”

~

郁望舒回府后,没有着急去晚照阁,而是先回了一趟临泉阁。一进屋,就差人去拿镜子。他照了照自己的脸,“啧”了一声:老家伙,下手真重!

若是以前他巴不得给阿沅看看这副尊容,讨一讨好处,可现在…

他可不想顶着肿成猪头似的脸做那档子事。

再不要脸,他也是有底线。

郁望舒不爽地扔了铜镜,回去趴在床上,没多久,就听t见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渐渐走近。

“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郁望舒以为是忠伯或者子影,扭过身子,看清对方是谁后忙捂住脸转了回去,“你怎么来了?”

阿沅已经带着猛虎下山般的气势扑了过来,掰着他的脸凑到光亮处。

烫伤的脸颊肿得都透亮了,还被打了一巴掌,破了皮,好好一张俊脸打得简直亲爹都认不得了。

她心疼了,又是吹又是拭的,怕留疤就要去拿药。

郁望舒拽了她一把,把好的那半边脸靠在阿沅的肩胛骨上,低低地道:“我不想上药。”

【不上药怎么行,留疤怎么办。】

“留疤了,你就不要我了?”

阿沅奇怪地看着他:【当然,有俊的,谁想要丑的?】

这是什么蠢问题,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阿沅抱起他的头左右看了看,揪揪耳朵,捏捏鼻子,甚至双手撑开他的眼皮,把眼白都露了出来。

郁望舒狭长的眼睛顿时被撑得圆滚滚的,郁闷地拉下她的手,干脆不顾阻拦,硬是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小声嘟囔:“不行,我丑了你也得要,你得对我负责到底。”

呵…

看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阿沅牙根儿痒痒的,忽然想起临走前,他的“窘态”,内心深处好不容易压下邪恶的念头,又开始冒了头,这次就跟雨后的竹笋,长势一发不可收拾。

对着这么一张脸,她竟然还会有想法...阿沅觉得自己真的是被郁望舒带坏了。

不如,就更坏一些好了。

阿沅擡起他的头,吹了吹,就在郁望舒非常享受,甚至在心里想:如果再让她亲亲,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的时候,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唇已经落在了伤处,软软的小舌甚至探了出来,从他的眼角一路舔到下颌,纤细的睫毛若有似无地刮在脸上,刮得人立刻变得很不体面。

完了事,她还舔了舔唇,眨眨眼,纯洁清澈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一歪头,甜腻腻地笑着比划:【舒服吗?】

舒服!

但是郁望舒心情十分复杂。

嫂嫂学坏了!

这个又甜又妖的女人到底是谁!

郁望舒反客为主将阿沅推倒在身下。

他需要验明正身。

“嫂嫂,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

阿沅擡手挡住脸,红唇翕动:别叫我嫂嫂!

太羞耻了!

她只顾着捂脸,都不知道腰间的束带已经被漂亮修长的手指挑开。

“不喜欢这个,那我换个称呼,叫你...娘子,可好?”

阿沅一失神的功夫,就被早有预谋的人趁机托起后脑吻了下去。

“沅儿,现在该我还债了。”

……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阿沅不管再怎么不适,也会在这个时候睁眼,都已经成了习惯。

她打了个哈欠,准备翻身向里再眯会儿。

却有温热的肌肤触感传来

等等……

就在阿沅睁眼的同时,温柔的吻落在了额头。

“醒了?”

清冽中夹杂一点儿沙沙的声音唤醒了阿沅的感知,引起一片战栗,她仰着头看着肿着脸却神采奕奕的郁望舒...心情很复杂。

“你受苦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如一记记重锤,捶得阿沅跟个鹌鹑似地缩回了被窝里。

是梦,昨晚发生的事都是梦吧,那个开口求的人绝对不是她!

阿沅觉得自己就跟扔上岸的鱼,与其受这种折磨还不如来个痛快,她泪眼模糊地对他胡乱比划。

还不如直接……

可郁望舒宁可又蹭破了也不……

呜呜呜……

明明欺负人的是他,坚守最后一条线的还是他,可恶!

最后,阿沅只能靠不停地咬他、抓他来发泄愤恨。

现在郁望舒不光脸没好,肩膀、后背更是惨不忍睹,牙印、抓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跟一头野兽搏斗过。

他笑着把人从被窝里拉出来,唇压在她的耳背,低低道:“以后我们还这样,好不好?”

阿沅装死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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