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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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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莫急。”言公公伸手拦住周氏,一双精明的三角眼看向阿沅,“这圣旨从来都没有代接一说。林氏,你不接,可是要抗旨?”

周氏抢着道:“公公说笑了,她哪里有胆子抗旨啊。阿沅,看你,都高兴的傻了,还不快点接旨。”她撞了一下阿沅的肩膀。

下人们也察觉到不对劲,这抗旨可不是小事,望向阿沅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催促,就连小桃也悄悄往前挪了挪膝盖,垂着头对阿沅小声道:“夫人,先接了吧,有什么事等王爷回来再说。”

众人皆在背后推她接下这份耻辱,阿沅也知道自己不过是螳臂挡车,根本毫无意义,但那双手却是说什么都伸不出去。

别人打她是一回事,她伸脸出去给人打又是另外一回事。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她不是将士,却也不想活得蚍蜉不如!

言公公再度发话,声音已是毫无温度:“林氏,你可要想好了,杂家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接不接?”

“阿沅,你要害齐王府跟你一起死是不是!”周氏急眼了,强行拉起她的胳膊,让她去接旨。

二郎...

心底叫出了这个名字。

阿沅贝齿狠狠咬住下唇,竭力压住心头的不甘与愤怒,顺着周氏的力量,颤颤巍巍地擡起了双手,去迎接这份羞辱。

言公公嘴角松了松,正准备将圣旨放到阿沅手上。

“齐王回府了!”小厮的通报声刚落下。

郁望舒已经推门闯了进来,犹如一阵凛冽的朔风,带着刺骨的戾色。

“不许接!”

他长臂一伸,便要抢走圣旨,言公公眼疾手快地松开手,圣旨就这么落在了阿沅的掌心。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郁望舒一怒之下,竟然掐住了言公公的脖子!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禁卫纷纷拔刀,护送圣旨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妄为之徒!

子影飞身上前,横刀护在郁望舒身前,一人面对一群禁卫,身上杀气全开,如狼一般的眼眸成功震慑住了对方。

禁卫们虽然被震住了,却有骨子里的骄傲,禁卫军队长高声道:“齐王府这是要反了?!”

周氏腿都软了,摇摇晃晃半天才站起来,像只没头的苍蝇乱走一通,到处劝:“误会,都是误会啊!”

“谁也不许动!”言公公低低地喊了一嗓子,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郁望舒,“王爷是聪明人,圣旨已经接了,就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郁望舒紧紧抿着唇,深邃的眼眸里迸射出来真正的杀气,他是认真的。

“木已成舟,王爷该收手了。凡事都要讲究度,过犹不及,王爷心急了。”言公公丝毫不为所惧,还在平和地劝说郁望舒。

阿沅伸手拽了拽郁望舒的袍子,郁望舒的手这才松开。

言公公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的拂尘,对郁望舒一揖,起身后拂尘划个半圈。

“回宫。”

禁卫们还有些不甘心:“公公,今日之事要不要禀告圣上?”

“杂家说了,回宫。”言公公肃容道。

禁卫这才不敢多说,收刀撤队。

周氏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可一对上郁望舒阴戾的目光,双腿又是一软,没骨头似地倒在了霞初的怀里:“哎呀呀,头疼头疼,不不不,头晕头晕,我要不行了。霞初,快点,快扶我回去休息,有什么事谁也别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哎呀呀,难受难受。”

她们一行人狼狈地匆匆离去,跟有人追在屁股后面咬似的。

郁望舒寒眸掠视一圈,剩下的人都缩着脖子退下了。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

郁望舒一拳砸在了留下的金匾上,手骨顿时就红了起来。

阿沅看着他迅速肿胀的骨节,心里别提多难受,嘴上却笑着比划:【你干嘛呀,这也不是坏事,有了这个,我看谁以后还敢欺负我。】

御赐的金匾哎,拿出去还是很唬人的。

郁望舒抢走她怀里圣旨,将圣旨跟破布似地一撕为二,扔在了脚下。

“为什么要接旨?”

只要她再坚持一小会儿,他就能赶得及!

【接不接都一样。】阿沅将一块块圣旨捡起来,目露嘲讽,【你以为不接就没事了?他只是告诉我,拿捏我易如反掌。二郎,你也该认清现实了,你保护不了我,还是放手吧。】

被戳中了痛处,倒在地上的牌匾,扭曲得像梁帝嘴边嘲讽的笑,笑他的自以为是,笑他的自不量力,笑他的一片痴心如同儿戏。

“如果我可以呢?”郁望舒冷着嗓子,目光深沉地看着那副沾血的牌匾,上面的贞字是那么地讽刺,“是他当初不顾我母亲的意愿,害得她惨死!该被世人唾骂、遗臭万年的是他!如果他非要挡我的道,我就将一切公开…”

【二郎,你疯了!你置你母亲的名节如何地!】

“真正不在乎我母亲名节的是他!我必须要让他知道,动你的后果是什么!”郁望舒此时已经快要失去理智。

【你冷静点!】阿沅使劲拍了拍他的脸,【这绝对不行,到时候恐怕连你都完了!我接旨还不都是为了你!】

“你果然心里有我。”郁望舒眼里一亮,眼里的不忿稍稍褪去了些。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想这个!

阿沅差点气炸了,就要推开他,却被他八爪鱼似地搂在怀里不放:“阿沅,有你,我才觉得活着也没有那么痛苦。就算我生来罪孽深重t,我也想爱你!就算与世间万物作对,我也不怕!”

【我们这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在他怀里,阿沅抖得手都快要比划不了了,忍了许久的泪终于从眼眶无声地滑落,砸在郁望舒的手背上。

她究竟有什么好,是个哑巴还嫁过人,他身边但凡是个女都比她强,哪里值得他这样豁出名誉、地位、性命这样来爱护。

阿沅心里一阵阵发疼,要是...要是当初她嫁的是二郎,哪怕现在就是直面梁帝,她也有底气去争一争,可他们偏偏是这样的关系…

胆怯的手指碰上了他坚毅的下颌,指尖颤了颤,随即更大胆地摩挲了起来。

这么好的人,可惜,没有机会能再对他好一点…

郁望舒突然低头,如疾风骤雨般的吻落下,不给阿沅任何喘息的机会。

那么粗暴,那么深。

阿沅只觉得自己不留一丝余地地被他囫囵占据,恨不得把空气都挤出去。

她被吻得身子软倒在他的怀里,意志渐渐被瓦解。

别这样。

她被亲肿了的唇不停地颤抖着,吐出破碎的几个字:别再逼我了。

郁望舒单手搂着她的腰,把她嵌入怀中,恳求地低喃着:“阿沅,难道你就不能为我争取一次?你一向那么勇敢,为什么总是对我那么容易就放弃。”

他殷殷切切地望着她,阿沅对着这双凶时吓人,深情时又格外缱绻的眼毫无任何抵抗力,她的手无意识摩挲着他的手,他的手破了,鲜血染红了墨玉扳指,上面的纹路渐渐清晰—彼岸花细长的花枝蜿蜒多姿,栩栩如生。

这是…阿沅擡起扳指,凑到眼前细看。

“我回王府的第二天,就找人在我父王留下的扳指上刻了花纹。”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胎记】

“我见过你和大哥…别这么看我,对,从那个时候起,不,比那个时候更早,我就想要这胎记只有我能看见!阿沅,我并不是你心目中一尘不染的二郎,我说过,我的罪远比你想得还要多!”

阿沅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低下头,轻舔他手上的伤口,微微刺痒的感觉竟然令郁望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强迫自己不要动,等待阿沅的下一步反应。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

阿沅没有令他失望,她俯身贴近他,红唇被血晕染得艳丽夺目,纯净如莲的人终于卸去了她的伪装,化身为鲜红魅惑的彼岸花,无形的花丝从她眉梢眼角的韵味里延伸出来,牢牢地抓住男人的心神。

郁望舒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成功吸引了阿沅的注意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话仿佛撬开了心里的大门,有一个邪恶想做坏事的自己被释放了出来,那个人占据了她的身子,想做更加大胆的事。

她也想放纵一回,在那个被婆婆推进屋里的傍晚,她也曾有过这种冲破枷锁的冲动,只不过那时她没有足够勇气,所以才用理智压制欲.望。

如果这真的是罪,她甘愿和这个为她舍弃一切的男人作恶。

平日里如清泉般的眼眸,此时笼罩了一层迷离梦幻的光芒,只看一眼就能把人的魂儿都吸进去,灵巧的手指戳在喉咙上最凸起的部位,指腹撚动,感受着它的鼓动。

郁望舒的呼吸声开始变得粗重。

阿沅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坏笑着勾起了唇,他说过她想碰,随时都可以碰。

而她现在不满足只是碰触。

阿沅低下头…

郁望舒瞳孔一阵收缩,手指紧紧地扣住阿沅的胳膊。

眼里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她竟然不光咬住了他的喉结,还用牙齿轻轻碾磨…

她在做什么?

他从来没想过阿沅会用这种方式给出她的答案,可是仔细想想,这才是她的风格。

不做则已,一做惊人!

郁望舒搂着她,一声声唤着“阿沅”。

阿沅嫌他太吵了,这次换她堵住他的唇,可是没想到郁望舒却阻止了她。

他把手指按在阿沅的唇上,“你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忍不住了。但是有件事我必须要先做,先欠着,等我回来再还。”

【你要做什么?】

阿沅的眼睛扑扇扑扇的,眼里有种被人中途打断的失落:难得她想呢…

这很不体面的眼神看得郁望舒热血沸腾,更不体面的地方夸张得令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擡袖遮住阿沅充满探究的眼:“先去找那个便宜爹还了这劳什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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