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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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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阿沅推开门, 只见郁望舒躺在床上,阖着眼,雪白的脸不带一丝血色, 推他推不醒, 便撸起袖子拍他的脸。

那声音脆得忠伯脸都跟着疼, 忍不住道:“夫人, 轻点。”

郁望舒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稀松迷茫, 看了她好一会儿, 才道:“回来了。”

他声音虚得下一秒阿沅都怕他过去,双手飞速比划:【你怎么吐血了,为什么不让人来看?】

郁望舒想撑起来,却起不来, 乜了忠伯一眼:“别听他们唬人,我就是一口淤血堵住了,吐出来反而舒坦了。不用管我, 你快回去歇着吧,明儿一早不还要去颜夫人那里嘛。”

他瘦得鹳骨都凸出来了,看着比刚来的时候还要清减, 阿沅内心不由得大为自责,劝他来山上就是为了养病, 结果这些天她一直顾着陪别人,把他都疏忽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哪儿也不去了,你真的没事吗?别骗我啊。】阿沅给他倒了碗热茶, 又扶着他坐起来,塞了个枕头在他背后。

郁望舒轻轻推开她的手, 摇摇头:“我不渴。真的不疼,要是难受,我怎么会憋着不说呢。”

忠伯躲在角落里,瞥了瞥嘴。

阿沅不疑有他,又比划:【那你用过饭了吗?】

不等郁望舒说话,忠伯从角落里站了出来,抢先道:“王爷这几天都没有胃口。”

郁望舒横了忠伯一眼:“多话。”

阿沅急道:【不吃饭,病怎么能好!】

郁望舒垂着眼不接话。

阿沅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人啊,她不看着他,他就作践自己身子!气得擡手就想抽他,可看他那个样子又下去手,等好了再揍!

阿沅放下手,带着小桃去厨房熬了菜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全喝下去,又劝他吃了半个从谢氏那里带回来的杂粮饼,才罢休。

果然吃过东西,郁望舒的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忠伯忙道:“还是夫人的话管用,以后还是得劳烦夫人多看管些王爷。”

阿沅横了一眼忠伯,比划手语让他去请主持过来再看看,这里的主持也精通医术。

郁望舒却不让。

“时辰不早了,我现在又好多了,明日再说吧。”他开始赶阿沅,“你回去吧,别听忠伯的,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不用你看着,明日你该做什么做什么。”

死别扭!

阿沅心里骂了一句,也不同他纠缠,撂下碗比划了一句:【知道了。】就带着小桃走了。

忠伯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郁望舒,赶紧提着灯笼送她们回去,到了门口腆着脸道:“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王爷计较,他…”

阿沅转身比划:【知道啦,从明天开始我哪儿也不去,天天看着他。你放心吧。】

这话有点长,忠伯看不懂了,疑惑地看向小桃。

小桃笑着把话翻译了一遍。

忠伯的老脸立即笑成了一朵菊花,高高兴兴地走了。

“其实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去我娘家住一阵子,你带着我的信,我家里人定能给你找个可靠的人。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就告诉我。阿沅,不管你认不认,我都愿意把你当女儿看待,千万不要跟我客气,知道吗。”

谢氏的话犹在耳边,说不心动是假的,只是现在…

阿沅关上门,对小桃比划:【明天你颜夫人那边说一声,我这几天就不过去了。】

再嫁是不想了,但是颜夫人说得对,齐王府不能是她的归宿,只是什么都得等二郎彻底好了再说。

~

忠伯回来的时候,郁望舒正捂着帕子咳嗽,忠伯接过帕子,只见雪白的帕子上一滩刺眼的红。

“子影那小子下手也没个轻重。”忠伯放下灯笼,端茶给郁望舒漱口,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就算用苦肉计,王爷也没必要做这么真,要是伤了肺腑,留下病根怎么办?”

郁望舒摆手,拢了拢肩头的长衫,他早就看出来阿沅放不下心结,这才绕了一大圈子带她离府,他想着在山里独处些日子,再慢慢说服她。

谁成想这颜家真是狗皮膏药,到哪儿都甩不掉,颜夫人又冒了出来,还天天拉着阿沅不放,他的戏不都白做了!

于是郁望舒用了最不要脸,但是对阿沅最管用的苦肉计。

还有件事他很在意:“颜夫人那个女儿有消息了吗?”

“丑影再两天就回来了。”忠伯回道。

之前颜璟然在书房和王爷吵了一架,王爷就让他派暗卫去把颜家查了底掉,发现颜夫人丢过一个女儿,王爷好像挺在意那个孩子,让务必查明当年的事。

忠伯虽然不明白,却还是照办了,算算日子,暗卫们快回来复命了。

郁望舒下了床,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个匣子,里面装满了一张张纸条,每一条都记录着阿沅这几天和谢氏做的事。

他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手里的正是今天的一张,上面记录了谢氏说的话,阴霾染上了黑眸。

颜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

~

阿沅说到做到,谢氏那里传了话,她就哪儿也不去,一心照顾郁望舒。

好几天见不到人,谢氏郁郁寡欢,老嬷嬷看着担心,道:“今天小丫头们摘的菌子不错,要不老婆子给沅娘子送去些?”

谢氏百无聊赖地靠在一旁,开着窗外秋日的山景,叹了口气:“她不来一定是王爷那边还没好,你又何必跑这一趟,平白让她为难。”

老嬷嬷疼惜谢氏,觉得她就是什么都太替别人着想了,心思太细才会沉珂难解,正打算说服她出去散散心,小丫鬟就笑着跑进来,道:“大少爷来了!”

谢氏惊喜地坐起身,颜璟然挑开帘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母亲倒是愈发会躲清静,跑到这里来也不带我。”

谢氏拉着他在炕上坐了,又让人端茶上果子,好一阵忙活,知道儿子是专程来陪自己的,心里甚是熨帖:“会不会耽误了你的公事?”

“公事也没母亲的事最要紧。”颜璟然端详了母亲面色,果然比在家的时候好,笑道,“怎么几日不见母亲还胖了?父亲要是知道了,一定心里别扭。”

“贫嘴!”谢氏轻捶了他一下,“其实这还多亏了一个人。”

“什么人?”

颜璟然这才知道齐王特来了雁归山,倒真是巧了。只是他连出门养病都要带着阿沅吗?

看着儿子出神,谢氏剥了个核桃塞他手里:“又想公事呢吧?你呀,脑子里都是公事,什么时候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你都二十二了,什么时候成家?我可都想抱孙子了。”

“这次来还真是有私事。”颜璟然让丫鬟们都下去了,靠近了谢氏,低声道:“娘,我记得你曾经把妹妹的胎记画下来过,能给我看看吗?”

“好端端地看那个干嘛?难道你妹妹有消息了?”谢氏很紧张,就连老嬷嬷都双眼放光。

颜璟然为难了,既不想给母亲希望最后让她失t望,但寻常的借口怕是糊弄不过去,只得斟酌地道:“嗯,最近结交了个朋友,老家是当时妹妹丢的地方,我想过段时间借着拜访他亲自去一趟,看看当地有没有妹妹的消息。那个胎记,娘不是在妹妹百日的时候画下来过吗,拿给我看看,到时候也好辨认。”

只要有女儿的一点消息,谢氏都不愿意放过,哪怕颜正早已经在当地都探访过了,但是说不准漏了呢,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手微微发抖地递到颜璟然的掌心里。

颜璟然小心翼翼地打开荷包,抽出里面的纸,摊开来一瞧,眼眸一沉。

~

郁望舒正在泡温泉,阿沅在屏风外面坐着等。

等他泡好了出来,就看见她趴在炕上睡得正香。

郁望舒无语又好笑,过去把窗户关好,再把她放倒在炕上,又给盖上了毯子,这么忙乎了一通,阿沅都没醒,可见是累着了。

她还是把主持请来开了药,每日一大早就亲自熬了,先尝过苦不苦再给他喝,喝完又给他变着花样做吃的,蒸山药、红枣、芋头每天都不带重样的,又觉得这里的素斋太单调就天天去山里采野味,盯着他把做的都吃了才行。

这还不算,阿沅还规定他每日必须泡两次温泉,她守在外面不许他糊弄了事。

有时候连郁望舒都不确定她究竟懂不懂做这些意味着什么。

那层窗户纸被他给撕了,结果她又给糊了回去,现在她的行为无异于在窗户纸上戳洞,欲盖弥彰得可笑。

而他竟然也同她一起玩上了,漏洞越来越多,终有一天这层纸会破掉,这次他想知道最后一个洞会是谁下的手。

外面有人叩了三下门,阿沅皱了皱眉头,似乎要醒。

郁望舒拍拍她的头,低声哄了几声,将帐子挂钩上放了下来,这才出去。

门外是子影,双手呈上密函:“丑影有消息了。”

郁望舒打开信,走到院子里的花棚下一目十行,原来当年马匪死的死,散的散,虽然被颜家费尽周折抓到了几个,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被抓走的丫鬟带着孩子跳崖了,也有说丫鬟扔下孩子自己逃走了,还有说他们把孩子给卖了,颜家毫无头绪,至今苦寻女儿未果。

那女孩和阿沅同岁,听说身上有处极易辨认的胎记,但是无论丑影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胎记的详细位置和样子,颜家在这方面似乎瞒得很深。

郁望舒越看眼眸越沉,乌黑的一片,深不见底…

忠伯从院外进来,小声道:“王爷,颜公子在外求见,说有要事相询。”

“我说过了,不许姓颜的再出现。”

郁望舒将密函攥成了一团。

颜璟然等了很久,才看见忠伯从内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冷着一张脸,步履矫健,颜璟然知道他是郁望舒贴身侍卫,武艺高强。

忠伯态度恭敬地对颜璟然道:“王爷正在养病不宜见客,还望颜公子见谅。”

颜璟然不死心地道:“我真的是有极重要的事想见王爷,劳烦管家…”

子影冷着嗓子:“王爷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废话真多!”语气不是很客气。

颜璟然上下打量他一番,有此人在硬闯是不行了,只得另寻机会了。

~

阿沅根本不知道颜璟然来过的事,每日还是照常看护郁望舒。

因为昨晚刚下过一场雨,真应了那句一场秋雨一场寒,林子里待久了都有些冻脚。

阿沅跺跺脚,好在她今日出门很有先见之明地加了披风,把鞋子也换成了夹绒的靴子。

今日运气不错,不光采了好些蘑菇,还挖了不少嫩笋,回去给颜夫人送些,阿沅高兴的扛着小锄头,摇铃招呼小桃,俩人一人一个小竹篮,并肩往山下走。

忽然树后冲出来一个人,阿沅手里的锄头二话不说就砍了下去。

颜璟然赶紧侧身避开:“是我!”

阿沅扔下锄头,高兴比划:【你怎么来啦?】随即一拍脑门,【哦,你是来找颜夫人的吧。怎么,你是要接她走了吗?】

她知道谢氏只是来山上小住几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

她眼里难掩失落和不舍,颜璟然看得心头一暖,笑着摇头,道:“不是,我是来陪母亲住一阵子的。”

这样啊,阿沅稍稍宽了心:【你可真孝顺啊。】双手比划的动作因为挎着篮子有些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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