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2/2)
“阿沅…”郁望舒无奈地看着她,最终还是在她执拗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我的毒,恐怕还没有完全解掉。”
【什么意思?不是那个…那个…过了,怎么就不能解了?】阿沅比划得磕磕绊绊。
“阿沅,其实我们并没有…”他昨晚最后还是放了她一马,确切地说,他还是想在得到她的心之后再彻底占有她,昨晚不过是为了解她的毒,再加上一点点他的恶趣味。
阿沅不明白了:【没有什么?】
都那样还有什么没有的!
郁望舒看着她澄净的眼眸,斟酌着用词:“没有做到你和兄长那样。”
阿沅瞬间瞪大了眼睛,开玩笑呢吧!
他做的可比大郎过分多了!
他可真有脸说这种话!
充满谴责的目光看得郁望舒一愣,难道说她和兄长没有过?他凑到阿沅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阿沅跟个鹌鹑似地缩了头,恨不得藏起一张小脸谁也不让看。
“到底有没有?”他低声柔柔地哄她。
半晌,那颗小脑袋才摇了一下,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就知道!
那个痨病鬼根本就不行!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
阿沅垂眼看着自己的脚,根本看不到某个嘴角高高翘起的恶人,忸怩地比划着:【难道是必须那什么才能解?不对啊,你现在不是挺好的?】
虽然还是不好意思,但是这个话题说多了吧,就莫名打开了某个开关,阿沅越来越敢问。
郁望舒轻咳了两声,道:“这毒本来我还有些怀疑,但昨晚之后我确信郁云洛给我下的就是西域那边的一种毒。这毒我曾经听行商的人说过,此毒很是奇特,是那边的妃子想要皇上专宠特意请人炮制的毒,平时不会有任何异样,但是若长时间不与第一次解毒的人有肌肤之亲,中毒者便会慢慢五脏六腑衰竭而亡。”
阿沅的下巴差点砸地上,这西域的妃子也太狠了吧!
许是阿沅震惊的表情实在太过发自肺腑,难为郁望舒也有些唾弃自己,但是唾弃又如何,为了把人留下来,他什么都会做,什么都敢做。装出一副大义的模样,反而安慰阿沅:“此毒据说目前还无毒可解,但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有负担,太医院有人专门研究各种奇毒,我会先探探情况。”
也就是说现在最确保能救他的人只有她,而且以后可能还要再继续做那种羞人的事?!
【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阿沅能理解那妃子想要独宠的心,但是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这负担不是一般地大。
“总能想出来的。”
阿沅听出来郁望舒口气也不是不确定,只不过是为了宽慰她才这么说的,眉头死死拧在了一起,暗暗咒骂了郁云洛好一顿,这个臭不要脸的,到底哪里找来跟他一样不要脸的毒!
【你到底是怎么中的毒,找郁云洛商量商量行不行?】
郁望舒脸色一沉,虽然是他颠倒黑白,胡诌了这么个毒,但昨晚阿沅的确中了郁云洛的招,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一想到那画面,他就恨不得把郁云洛碎尸万段。
只是郁云洛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下的毒他也没想明白。酒是他喝的,阿沅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究竟是哪个环节着了他的道。只能以后慢慢再探了。
“我也不知道。别说这毒目前无药可救,就算可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去求他。而且他既然下了这种毒,也不会给我。总之,是我拖累了你,你不用管我。”
郁望舒一扭头,做出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半晌,果不其然,阿沅宛如壮士断腕般叹了口气,把他拉回来,手指在空中有力地划下一道道弧线。
【我们一起想办法吧。】
那酒是二郎替她喝的,她如何能一走了之!
“你当真愿意?别勉强。”郁望舒确认道。
阿沅一噎,挠了挠头,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只能含糊地比道:【那咱们就先、先私下请大夫看看,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逼郁云洛帮忙一起找解药,要是都、都不行,就再、再说吧…总之,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越说头越低,下巴尖都快戳到胸口了。
郁望舒伸手将阿沅拢入怀中,轻声在她耳畔道:“嫂嫂,谢谢你。”
这样的人,让他怎么能不喜欢。
他贪恋她的温柔,她的无私,只要被她放在心里的人,她就会付出全部真心对待,这样令人温暖的人,正是冷心冷情的他最渴望的。
所以他不容她离开。
阿沅的身子一僵,这个怀抱令某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开始复苏,昨晚的片段在脑海中闪回。
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阿沅的抗拒,郁望舒松开她:“抱歉。”
【没…没事。】阿沅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回去的马车上,俩人都很安静,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阿沅实在忍不住,偷偷捶了捶发酸的腰,心里不免埋怨,却在始作俑者看向她的时候,飞速放下了手,硬要装作若无其事。
只是昨天体力消耗得太大,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她就赶回了陵水村,纵然铁打的人也吃不消了,阿沅悄悄靠着车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马车颠簸了一下,她身子一歪,被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即使这样,她也没有醒。
郁望舒调整了一下姿势,把阿沅揽在了胸前,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他垂下眼帘,静静地看着怀里睡得沉的人儿。
她眼底的乌青让人心疼,是他太过分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吗?
她是毒,沾上就再也戒不掉了。
~
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正午了,阿沅睡得正香,郁望舒也没有叫醒她的打算,堂堂正正地把她抱回了晚照阁。
他抓了一把安神香,洒进了香炉里,又亲自为她掖好了被子,看了看枕头的高度,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心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郁望舒放下床帐,转过身,低声吩咐小桃:“她睡到几时起就几时起,不要吵醒她。”
小桃不知道阿沅怎么又回来了,也不敢多问,刚要开口答话,一擡眼触碰到郁望舒能冻死人的视线,差点被吓尿了,紧紧捂住嘴巴一个劲儿地点头。
郁望舒放轻了脚步下楼,刚出了晚照阁,正准备回房换身衣裳,忠伯打游廊另一头匆匆赶来,神色少有的凝重。
“王爷,圣上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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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醒醒,醒醒…”
阿沅是被摇醒的,背着光,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不停地摇晃她,初秋微凉的风吹动了床纱,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小桃神色焦急,她没有遵守郁望舒的嘱咐,但实在不能怪她,谁知道王爷进宫一夜未归,一大早就传出消息,说王爷伤了二皇子,高贵妃在大殿外跪求梁帝严惩不贷。周氏那边派人来叫阿沅过去,小桃实在是顶不住了。
阿沅也没想到自己竟是睡了一天一夜,本来头还昏昏沉沉的,听小桃说了郁望舒的情况,顿时一个激灵,忙起来沐浴更衣,一口吃的都没吃,就去了朱颜阁。
她都做好了会被周氏追究的准备,没想到却看到对方脸色蜡黄,萎靡不堪地倚在红漆矮榻上,盖了厚厚的毯子不说,脚边还放了个小火盆,里面的银碳烧得正红,屋内窗户紧闭,闷热异常。
这是怎么了?
阿沅擦了擦额头的汗,她还不知道周氏是被郁望舒那份贵礼吓破了胆,一点风吹草动都吓得不行。她收起了同他对着干的心,只想关起门来再不问外事,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这个天杀的小兔崽子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想不过问也不行了。
周氏有些费力地撑起身子,看着出水芙蓉似的阿沅,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搅事精,走不了就算了,还惹了这么多事,惹了事还就知道睡,看这小脸粉嫩嫩的,一看睡得就很好,真真是羡慕死人!
周氏揉了揉发皱的额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没走成?还有二皇子的事是不是也和你有干系,我听说你们昨夜一宿未归?你给我一五一十全都说清楚,我可告诉你,现在人被扣在宫里,你但凡有半点隐瞒,不光救不了他,还会害我们陪他一起死!”
阿沅知道要想救人,就先要拢住周氏,略微思索了一下,比划道:【那两个人不是我的父母,他们是郁云洛找来的骗子。郁云洛想利用我要挟王爷,所以才设计把我骗出府,王爷识破了他的奸计赶来救我,却不小心中了毒,情况紧急,我们才在t外面住了一宿。】
阿沅这一番话说得真中带假,假里藏真,丝毫不惹人怀疑,周氏一听说中毒了,立即来了精神,身子往前探了探,道:“那他可有大碍,毒解了吗?”
阿沅比划:【已经解了,不然他也去不了皇宫啊。】
听完小桃的翻译,周氏脸上难掩失望,看见阿沅和小桃的神情,忙咳了两声:“还不都赖你!”
这点阿沅倒没有否认,如果她不那么急着认亲,也不至于让郁云洛得逞:【我知道,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救他啊。】
救他?
她巴不得他死呢!
周氏心里诽谤道。
明白事情跟齐王府无关,周氏不打算插手了。
阿沅看出来周氏的小心思,怎容她退缩:【如果王爷有事,岂不是正中郁云洛的下怀,如果现在咱们什么都不做任凭他们在圣上面前添油加醋,到时候别说王爷,恐怕连齐王府都要遭殃!】
周氏是巴不得郁望舒早点翘辫子,但齐王府决不能给她陪葬,但是阿沅一个村姑懂什么,她得回娘家先找父兄商量看看。最好能有什么方法借机绊倒郁望舒,又不损害齐王府的利益。
周氏揉着太阳xue躺了回去:“哎哟,我头疼,你先出去吧,我要躺会。”
阿沅怎么可能让她装死,她过来要把周氏抓起来,周氏的丫鬟过来拦,没想到阿沅一手一个,全给她们甩了出去。
“你、你要干什么!”周氏缩在霞初身后,色厉内荏地嚷嚷。
阿沅看着她都快抖残影的手,满脸不屑:【我要你带我进宫救人!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是想拖延时间,你不想他活又怕连累齐王府,我告诉你,没门!】
心思被阿沅戳穿,周氏脸上无光,偏要嘴硬:“胡说八道,望舒是我儿子,我怎么会这么想,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要真这么想,就得赶紧带我进宫!】
“你懂什么!我要回娘家请我兄长商榷后再做决定,这种事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周氏打发阿沅出去,阿沅偏不走,这种戏码她可看多了,那些当后妈的有几个会真心实意地为继子着想的,不就是惦记着家底,回娘家都是找娘家人帮忙把继子扫地出门,好鸠占鹊巢。
她们两个互不相让,丫鬟冲了进来。
“主子,高贵妃宣您进宫,还点名了要带着…”丫鬟的手怯怯地指向阿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