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旄秉金钺(1/2)
拥旄秉金钺
苏融笑了笑, 不再说评诗之事,只让祝逢春看集子。祝逢春先看最前面的序,又看新添的九首诗, 道:“咏重阳的东西, 你写我做什么?”
“你不也在重阳宴上么?”
祝逢春一时无话,坐到桌边把那九首诗仔细看过。她自小便看苏融诗文, 知道他下笔从容用词清新,字字句句都有冲淡之意。可新添这九首, 竟平添一股豪壮之气, 不知道的, 还以为他曾亲自上阵杀敌。
“我时常想望你杀敌的英姿,近日你封侯拜将, 一直想写点什么, 恰逢昨日诗会,一发吟了出来。”
“便是想写, 写一二首也够了, 何至这般长篇累牍?”
“写得少了, 说不尽你的好处。”
苏融放下菜肴, 又为她倒一盏清茶,她抿了一口, 道:“岂不闻言有尽而意无穷之语?为说尽事情而作诗,先就落了下乘。”
“我那诗是下乘么?”
祝逢春晃了晃茶盏,道:“勉强可算妙品。”
“那便是还能入眼。”
祝逢春不语,只顾低头用饭。离开医馆,祝逢春寻到席风, 要她把集子抄十份,席风道:“抄九份便好, 席影不识字,我有先前的纸稿。”
“苏融添了九首诗进去,说是昨天宴上想的。”
“苏医师文才盖世,想到这些不足为奇。”
“什么文才,争强好胜罢了。”祝逢春爽朗一笑,转头看席风屋内陈设,道,“将军做得惯么,为何不把席影唤来?”
“劳小祝帅挂牵,我这边一切都好,只是席影嫌我一天比一天迂,不肯留在我身边。”
“这个席影,着实是顽劣难驯。”
席风摇了摇头,笑道:“也是我把她宠坏了。”
祝逢春笑着放下集子,告别席风,回主帅院商议兵事。次日,淮东军、山东军踏上归程,傍晚时候,席风拿着抄好的集子走进中军帐。祝逢春唤来众人,把苏融之事又说一遍。祝青取一本集子,看过最末几首,道:“写得不错,到了东京,可送与名家品评。”
“若有名家品评,苏医师不知要高兴多久。”
祝逢春道:“他用不到高兴这些,只要悉心去做,他自己便是名家。”
祝青捋了捋胡须,笑道:“他这样的人,做诗还好,做名家怕是要郁郁终身。”
经他一说,众人都笑起来。罗松道:“既要给名家看,便把我那几首拿下来,和旁人的放在一起,倒显得本将军矮了一头。”
“照你这么说,我们的诗都该拿下来。”
罗松闷哼一声,也拿一本集子在手里,见苏融那几首诗都写东风,也不好多说什么,耐着性子看下去,每看一首,都能记起许多往事。
诗写得再好,也不过凭空构想,不像他,东风经的每一场战事,都能看在眼里。
用过晚饭,众人各自回帐。此番安营扎寨,祝青宿在中军帐,祝逢春另设幄帐。大军行了二十四日,终于抵达东京,圣上亲自出城迎接。众将士叩首罢,圣上将祝逢春唤到面前,道:“几年不见,你已长得这般大了。”
“全赖圣上洪恩。”
“听说你肩上中了一箭,伤养得如何,可要太医帮忙诊治?”
“谢圣上关怀,末将之伤已好大半,无需劳烦太医。”
“那便拿些滋补的药材回去。”
圣上对身侧宫人说了几句话,祝逢春又谢恩一次,领皇命退回军中,重新拿起兵器,仔细看前方龙辇。
上次面见圣上,是她七岁那年,圣上八十大寿,算下来,今日的圣上已年近九十,头发都染白霜,声音亦似刀刮,整个人倚在辇上,像一只行将就木的巨虎,吼声仍能震慑百兽,爪牙已不能撕开百兽身躯。
若有一日,巨虎倒下,新虎未起,林中定是一片纷乱。
在宫里用了盛筵,都虞候及以上将军入住朝集院。次日,延庆公主魏昭相邀,祝逢春领着唐越走进公主府,只见魏昭和俞星一起立在不远处,忙走过去行了礼,魏昭扶她起来,领她二人走进一处花园。
“将军不过数月便立此大功,着实是我大齐之福。”
“皆是圣上英明神武知人善任。”
魏昭抿唇一笑,道:“还记得你我的约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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