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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壬释兆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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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壬释兆20

王府要改道月牙河, 拔掉那两棵红豆杉木的消息,被散布出去后,鬼师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盛从周做了两手准备,一面等着鬼师狗急跳墙。一面暗中在黔西, 四处搜寻壬癸年子时生人, 派窃卫跟踪保护这些潜在受害对象。

而棠梨也花了一整日时间, 在王府里审问下人和管事, 寻找蛛丝马迹的线索。

越调查就越觉得, 安昌王的谋逆, 并非蓄谋已久,而是鬼师到来后, 他才一改往日沉迷享乐的做派, 开始慢慢培植势力的。

这更让棠梨坚信, 这个鬼师,主导和控制了他的行为。

到了晚间,季风传来消息, 他找到大木寨了, 已留有窃卫在那里监视情况。

季风还在村子周围,发现了几名假扮成猎户的男子,负责看管进出寨子的山路。

季风将其中一人打晕后,本打算问些消息的,但那人嘴里藏有毒药,醒来后就嗑药自尽了。

怕打草惊蛇,季风没敢动其他三人, 只是派人跟踪着动向。

又怕大人担心, 他先派窃卫回来禀明情况。

根据回来的窃卫所报,山体滑坡后, 寨子进出的山路,都被阻绝了。大木寨四面,都被大山围住,他们一行人找了许久,才在杳无人烟的大山里,找到这一处与世隔绝的村落。

如今生活的百余户人家,皆是女子带着女儿生活。

全村没有男人,这些女人,耕稼陶渔,自给自足,不与外族相往来,俨如洞天福地,世外桃源。

每当有女子向神树祈祷要个孩子时,只需在树下摆上祭品,鬼师就会来村子里做法,帮她们完成夙愿。

平日,村子里由奚婆管理事物。

目前来看,村中的百姓,对鬼师的话深信不疑,没有人尝试逃出村子。

窃卫来禀告时,棠梨正在研究那本《家乘》。

撕掉的那一页,不清楚记录了什么信息,但从前后页所载时间推测,这一页的事件,应该发生在天启十八年,距今大约三十九年。

那一年,德懿夫人才十八岁。

而在前一年,她刚失去丈夫,被小叔子威逼改嫁。

在黔西民俗中,丈夫死后,改嫁给丈夫的兄弟,本不是什么新鲜事。

她却义正言辞拒绝后,秘密向先帝求助,里应外合,改写了自己的人生剧本,也改写了整个黔西的历史。

同年,获封德懿夫人称号,次年,她独立执政黔西事务。

这是充满历史性的高光时刻,黔西,或者说是西南地区,又或者说是整个大靖,诞生了第一位女性政治家。

而这样神采飞扬,悬灯结彩的一年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撕掉的一页里,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呢?

那时的德懿夫人会想到,十三年后,她就会香消玉殒,而她出生的部落,也从整个黔西地图上,被悄无声息的抹掉吗?

棠梨困惑的擡眸,望向那名前来禀告情报的窃卫。

她不知为何,无论是读德懿夫人的传记,还是手上拿着这本《家乘》,还是听闻窃卫禀告大木寨子里的事情,她都带着无限复杂的情感。

而循着含混模糊的情感看去,会将目光落在一个静谧而深沉的姑娘脸上。

那是德懿夫人二十七岁生辰时,先帝遣宫中画师,特意为她绘制的画像。

那一年,先帝已经五十岁了,他本不必派遣画师,翻山越岭几千里,只为画一张画像。

但是,那是整个西南地区,对大靖归属感最空前高涨的时候,德懿夫人向京师,送去四十名求学的幼童,西南各族纷纷效仿,人数达到了最顶峰,互动交流和商贸往来也空前活跃。

或许,先帝也想一睹,这位奇女子的尊容吧!

那他看过画像后,必然会拍案惊叹,赞不绝口。

因为棠梨自己,就是通过这张画像,重新认识了德懿夫人。

其实,她昨日进入书阁时,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德懿夫人年轻时的画像。

许是黔西画工的技术不行,她过目即忘,只觉得她年轻而美丽,值得安德明一见钟情。

可是,白日在书阁匣子里,找到的这幅画像,却画出德懿夫人的灵魂。

画像中,她的面容,已褪去了稚嫩和青涩,有一种无悲无喜,地母般的接纳与从容,气魄和胸襟。

她静静地、久久地、沉沉地,凝视着前方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相信,她当日一举一动,后来所作所为,不仅是出于自保的私心,还有对芸芸众生的悲悯。

棠梨看过这幅画像后,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总是和这张面容叠加。

她不由重新去正视,鬼师对德懿夫人的憎恨。

如果,鬼师憎恨的德懿夫人如此完美,而她以安昌王府为中心,构建一个代表‘大圆满’和‘完美’的八卦方位图,是不是意味着,在鬼师心里,她一面憎恨着德懿夫人的完美,恨不得亲手摧毁她的全部基业,而另一方面,她又不遗余力的追求完美和圆满......

所以,她是有什么缺陷吗?

棠梨拧着眉心,整个身子绷紧起来,直觉自己抓住了,某些极为重要的关窍。

“大人”,她放下了《家乘》,脸上闪着激动的神色。

“如果,大木村的人,只要在神木下祭奠食物,鬼师就会出现,赐予她们孩子,那大人可否叫窃卫,偷偷在树下摆放食物,或许,这是我们唯一让鬼师露面的办法。”

盛从周点了点头,着窃卫去办理此事。

待窃卫离开后,他将下巴抵在棠梨肩上,耸着脑袋,带着些丧气。

“阿梨,明日就是鬼师再度作案的时间了,可今日等了一整天,她都没有动静。”

盛从周的脸上,满是悒郁和憔悴,望着窗外浓郁而靡丽的夜色,眉目间都是隐忧。

棠梨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被他抓住了手掌,扣在了薄唇上。

她由着他嗅着手掌的气息,忍着难耐的瘙痒。纤柔掌心里都是黏稠的潮热。

“大人,你上次见那鬼师,观她年龄,约莫多少岁?”

盛从周不知棠梨,为何忽而问及鬼师年纪的问题,略一沉吟道,“她声音清润透亮,不像是很大年龄,却也不像很年轻,当是已过而立,尚未到不惑之年吧!”

“那这么说,她和安昌王的年龄,相差无几了?”

“阿梨何有此问?”盛从周惊觉棠梨似有所发现,看着棠梨,声音中带着希冀。

“大人,我只是在想,这鬼师和安昌王小时候相识,看得出来安昌王很信任她,而安昌王堂堂一个王爷,已经不惑之年了,却并没有正正经经娶妻生子,是不是很奇怪?我起初见他在王府养了许多地戏和傩堂戏的戏子,以为他是耽于享乐,沉迷女色,可今日问了那些个戏子,才发现他只是单纯听戏,无论男戏子还是□□伶,他都没有宠幸过。”

“她若是和安昌t王年龄相仿,少小相识,后来却又憎恨安昌王,乃至德懿夫人,会不会是她原是倾慕安昌王,却不被德懿夫人接纳,所以,因爱生恨?可也不太可能,因为倘若安昌王至今未娶,对她情根深种,她的恨就很说不过去啊?”

棠梨自问自答的样子,让盛从周觉得好笑,他听着她缓而温润的嗓音,心中郁闷消解许多。

二人正谈论着案子,外面响起了闹腾的脚步声。

“什么事?”盛从周问随侍的窃卫。

“禀大人,有一个仆妇,掉水里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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