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3) 番外(13)……(1/2)
番外(13) 番外(13)……
常胜一身禁卫装扮, 一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下了石阶。
听到一声娇软的女子声似乎有些耳熟,不由止步循声望去。
江婉莹生怕常胜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不知她是何人。顾不上礼数, 撩开帷帽露出真容, 再次急道:“常大人, 可还认得我?”
常胜定睛细看立时认出江婉莹, 赶忙作揖拜道:“微臣参见太子妃殿下。”
“常大人, 快快免礼。”
江婉莹重新遮挡住容颜, 径直求道:“想必常大人猜得出, 本宫为何到此。求常大人通融一二,让本宫与家父见上一面。”
常胜东瞧西望, 似乎有些为难。不过迟疑片刻便应下, “太子妃殿下,请随臣过来。”
郝守信不知定州详情, 不免诧异二人竟然相识。回过神来,眼瞧着太子妃跟随对方入了内狱。他则被拦在门外,不得入内。
内狱即便有不少烛火, 依旧弥漫着一股子阴暗。
江婉莹隐隐闻见血腥味, 不免有些恐惧,甚至反胃想要作呕。她双手不安交握着, 紧紧随在常胜一旁。
常胜撇了一眼江婉莹, 看出对方的局促不安,出声安抚道:“太子妃殿下不必担忧, 陛下并未下令对江大人用刑,也许关上几日禁闭,便会放令尊出去。”
江正只是暂时被罢免中书令一职, 仍有尚书令一职,故而常胜改口称“江大人”。
不亲眼相见,江婉莹岂能安心。嘴上谦和,求道:“劳常大人,多多照拂家父。”
常胜毫不推辞,应下: “这是自然,微臣定会暗中护着江大人。”
“大恩不言谢,若日后常大人有用的上本宫之时,本宫必会竭尽全力相帮。”
这话对常胜十分受用,他笑道:“太子妃殿下可要记得今日之言。”
“本宫决不食言。”江婉莹信誓旦旦,只差单手起誓了。
这条道走到头,在最后一间牢房内终于见到江正的身影。
江正仍穿着紫色官袍,不过看着倒是整洁。只是头上的乌纱帽不知何在,背对着牢房门。聚精会神仰首望着,那一方小小的高高在上的窗口。
牢房狭小,有一方桌案,便是一张砖砌的铺着粗布褥子的床榻。
好在父亲并未受刑,受皮肉之苦。江婉莹冲到牢房门,哽咽喊道:“父亲。”
江正闻声回首,听出来人的声音。快步行到牢房门前,不想父女二人再相见,却是这般隔着牢房栅栏。
“阿莹,不,太子妃殿下为何到此?”
江婉莹只想知晓其中缘由,方能设法搭救,反问:“父亲,究竟为何会深陷囹圄?”
江正瞅了一眼常胜,常胜识趣往后退了两三丈,好方便父女谈话。
江正答非所问,忧心道: “为父无事,阿莹,你母亲那边烦你好生宽慰。”
江婉莹摇首,执拗道:“女儿糊里糊涂,母亲若问起缘由,女儿一问三不知,让女儿如何安抚?”
江正无可奈何,这般回道:“为父今日早朝,因为诚郡王顶撞陛下姑息养奸,被陛下罢官下狱。”
江婉莹察觉父亲语气松快,似乎并无成为阶下囚的愁苦,不解追问:“父亲说的可是实话?”
江正调侃笑道: “总之,不必担忧为父,为父吉人自有天相。”
江婉莹几欲落泪,口吻埋怨:“哪有人下了牢狱,还一副悠悠哉哉的模样的。”
江正笑而不答,而是冲常胜求道:“那位大人,劳驾您取来纸墨笔砚,本官想手书一封与家中夫人,报个平安。”
江婉莹明白父亲的用意,怕她所言母亲不信。便亲笔手书一封,让她带回。
常胜作揖致敬,很快取来笔墨纸砚供江正所用。
江婉莹不死心,继续向提笔书写的父亲追问:“父亲,女儿该如何相救?”
江正一面奋笔疾书,一面洒脱回道:“不必为父亲四处奔波,车到山前必有路。”
江婉莹怎能听得进去,哀求道: “父亲,为何不能说句实话。”
江正依旧卖关子,敷衍道:“女儿啊,你可知,天将降大任于……”
“父亲。”江婉莹恼火父亲无所谓的态度,怒声打断。
江正此时辍笔,将写好的家书举起,吹拂几下未干的墨迹。而后将信笺折叠,起身行到江婉莹面前相递。
江婉莹虽然生父亲的气,可为着母亲接过信笺,“父亲,女儿能为你做些什么?”
江正深知女儿的孝心,慈爱笑道:“你记住什么都不必做,便是在帮父亲。”
江婉莹将信笺收好,“可是,父亲深陷牢狱,让女儿如何安心。”
江正心知肚明关心则乱,此时多说无益,便对常胜喊道:“那位大人,牢狱污秽,劳驾速速送太子妃离开。”
常胜想着太子妃到此已有多时,便作揖催请:“请太子妃殿下移驾。”
江婉莹不愿常胜为难,毕竟若想再来探望父亲,还要仰仗对方通融。
“父亲多保重。”江婉莹满眼的心疼,扭身远离牢房。
常胜不紧不慢,紧随在后。
郝守信见太子妃一脸愁容出来,也不敢多嘴相问,只是小心翼翼请示:“殿下,可是要回东宫?”
想着母亲等着自己宽解,提起精神命道:“去江府。”
江府。
贺氏闻此晴天霹雳,险些昏厥过去。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天降横祸。揪着江婉莹盘问了许久,亦问不出所以然来。
那封家书上,更是寥寥几个,只说让贺氏不必牵挂,顾好自个的身子。
一来二去的折腾,已是黄昏时分,江婉莹又不得不顾着宫规,赶回东宫。
翌日,天方亮,江婉莹便入宫晨省,想从汪皇后口中探探有关父亲之事。
可事与愿违,汪皇后似乎早有预料,她为何而来。闭门不见不说,更让齐尚宫带话,不准她随意离开东宫。这言外之意,与禁足有何区别。
江婉莹失魂落魄行在漫长的宫巷中。明明锦衣华服,却有说不尽的心酸。
夏尚仪自然听说了中书令之事,只是涉及朝政不好非议。终是于心不忍,小声规劝道:“殿下,您得顾着自个的身子,不为别的,也要为您的母亲大人也要撑着。”
想到母亲定与她一般受着煎熬,弟弟远在他乡,如今这江家唯有靠她撑着了。江婉莹强颜欢笑,谢道: “多谢夏尚仪好意,本宫自有分寸。”
江婉莹回眸扫了一眼,夏尚仪身后跟随的汪皇后派来的宫人。这些人不必说,定是到东宫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她脚步稍慢些,便有宫人催促她速回东宫。
***
颜府,正堂。
一早圣旨传来,颜安如与二妹颜安柔便因这门婚事争吵不休。
颜正霆自然不敢抗旨不遵,只能怒骂两个女儿不知廉耻,勾搭上同一个男子。
颜安如与颜安柔两姐妹与市井泼妇无异,互相推搡大打出手。
咣当一声,颜正霆将茶盏重重砸向二人脚边。四分五裂的动静,终于镇住殴打的二人。
颜正霆破口大骂: “跪下,都给老子跪下。”
颜安如率先跪下。颜安柔不服气瞪了一眼长姐,这才下跪。
颜正霆气得全身颤抖,指着颜安如的面质问:“如儿,你来说,你当真如你二妹所言,背着父亲与诚郡王暗通款曲?”
事到如今圣旨已下,颜安如除了不满二妹与她同嫁,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她端起嫡女长姐的派头,规规矩矩回道:“回父亲,女儿与诚郡王虽说两情相悦,但克己守礼并无不轨之举。”
此时深究已无意义,颜正霆不情不愿劝和:“既然圣旨已下,你姐妹二人嫁入郡王府,务必要互相帮助,切不可像今日这般,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
颜安柔心中不满,嚷道:“父亲偏心,明明是姐姐做错了,为何偏袒姐姐。是姐姐为了嫁入高门,设计……”
颜安如不愿二妹说出,她如何设计与诚郡王无媒茍合一事。急忙出声打断:“二妹,你说这些又有何意,那圣旨上不是说了。若谁先诞下世子,便以谁为尊成为王府正妃。二妹你比姐姐年轻身子好,来日定能成为正妃。”
颜安柔没有姐姐的心机,是个喜形于色的主。她本就是气恼姐姐不顾廉耻,更不顾姐妹之情截胡她与诚郡王的姻缘。当下见姐姐有自知之明,话里有话嘲讽道:“容颜易逝,姐姐可要费心保养啊!”
颜安如皮笑肉不笑,故意做小伏低装作楚楚可怜道:“哎,谁要姐姐这把年岁嫁不出去呢,二妹,只当可怜姐姐了。成亲后,姐姐定然不会与你争抢王爷的宠爱。”
眼见姐姐又低头,颜安柔念起姐妹之情,嘴硬心软道:“妹妹可不是好糊弄的。”
颜正霆听着你一嘴她一嘴,只觉聒噪吵得自己头痛欲裂。“够了,你们是不嫌丢人不成。为了一个男子,成何体统。是让为父请家法伺候不成?”
二人登时噤若寒蝉,不再言语。
颜正霆方才被二人气得头昏脑涨,有些犯糊涂。此时灵光一现,察觉不对之处,惊慌道:“婚期,定在十日后,为何如此之急?”
颜安如暗暗揪紧衣袖,心虚至极。她以为是诚郡王怕耽搁太久,自己身怀有孕一事便藏不住了。
颜正霆又自言自语:“不行,其中定有蹊跷,为父这便上王府一问究竟。”话随身动,擡足将走。
颜安柔这个时候爬上前,抱住颜正霆的双腿,羞愧难当哭道:“父亲若去了,那是自取其辱。是女儿不孝,让父亲颜面蒙羞……”终究是未出阁的女子,有些话对于父亲这个男子实在是难以启齿。
颜正霆一把年纪,只听半句便知缘由。又惊又气,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你,莫非是,是,有了?”
颜安柔微微颔首,哭得梨花带雨抱怨道:“都是那诚郡王,哄得女儿失身于他。”
颜安如亦是震惊不已,一股怨恨盈满胸腔。当初她被从选秀名单上除名,父亲便将二妹的名字递上。不想二妹亦落选,接着没多久,诚郡王递了拜帖相邀游湖。她不想在沦为京城闺秀中的笑柄,筹谋嫁个豪门大户。便在私心作祟的驱使下,瞒着二妹替其赴约。
她以为诚郡王花名在外,更认定对方年少好拿捏。末了,却不想她们姐妹二人,竟然全被萧景华玩弄于股掌之间。
颜正霆怒不可歇一脚踢开二女儿,“伤风败俗,家门不幸啊!”
颜安柔顾不上疼,唯恐父亲再次发怒伤及腹中胎儿。将双手护在腹间,哭闹道:“父亲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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