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节：亡灵大军（1/2）
这时，玛莎也带着亲卫队匆匆赶到。她迅速扫视了一眼混乱的现场、被掀翻的法师以及如临大敌的士兵，立刻明白了大致情况。
她先是对吕永快速而沉稳地说道：“吕永，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你先带皮诺修离开，免得场面进一步失控。”
她的语气充满了作为领主的担当。紧接着，她转向空中的皮诺修，声音放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维护：“妹妹，别怕，没事了。这里有我在。”
这句话，隐隐呼应着她当初在幽壤界许下的、即便离开也会作为皮诺修守护者之一的承诺，此刻在公开场合再次表明了她的立场。
吕永感激地看了玛莎一眼，知道她是最适合处理这场面的人。他不再犹豫，揪着皮诺修的耳朵，在一片混乱中，将她迅速提溜回了临时住处。贝蒂也赶忙跟了上去。
一进门，正在处理文件的缇娜抬起头，看到气鼓鼓的皮诺修和一脸无奈的吕永，立刻了然于心。
她放下笔，打趣道：“哟，这是怎么了？我们的小祖宗又在哪里闯祸了，惹得你哥哥亲自把你‘提’回来了？”
皮诺修一见缇娜，立刻挣脱吕永，一头扑进她怀里，把小脸埋起来，委屈地抽泣起来，声音闷闷的：“呜呜！嫂子！哥哥欺负我！他揪我耳朵！还不分青红皂白就凶我！明明是他们先拿木头砸我的！”
吕永没时间跟她计较，他安顿好惊魂未定的贝蒂，详细询问起她们突然跑来露水城的原因。这才从贝蒂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得知了幕紫云和幕絮已经抵达铁岩城并上门拜访，以及皮诺修是如何“代表”他发表了强硬宣言并摔门送客的整个过程。
吕永和缇娜对视一眼，脸色凝重。
“看来必须立刻回铁岩城一趟了。”吕永沉声道。
他快速做出安排：“缇娜，你留下，协助玛莎处理现场的善后和赔偿事宜，务必安抚好受伤的工人和法师，所有损失由我们承担。”
缇娜点头：“明白，交给我。”
吕永转向皮诺修：“妹妹，开个传送门，我们回铁岩城。”
正在撒娇的皮诺修一听，立刻赌气地扭到一边：“不要！谁让你刚才凶我！还揪我耳朵！要回去你自己飞回去！我才不帮你！”
吕永皱了皱眉，时间紧迫，他没空哄闹别扭的小丫头。“贝蒂，我们走。”
他拉起贝蒂，直接施展飞行术，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铁岩城的方向急速飞去。
皮诺修看着吕永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愣住了，随即大感失落和委屈，眼圈一下子红了，小声嘟囔：“以前哥哥都不会这样的，现在有了贝蒂，有了嫂子，还有那么多人，他是不是…是不是没那么需要我，没那么关心我了…”
缇娜看着失落的小丫头，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温柔地搂住她的肩膀：“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你哥哥不是不关心你，恰恰是因为太关心了，所以才会着急。查理是他的伙伴，是和他一起从微末中走过来的兄弟，是可以用性命相托的同伴。现在查理身陷险境，他自然会心急如焚，会用尽一切手段去救他，不想看到任何意外的波折。这和他关不关心你，是两回事。”
皮诺修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天真又带着一丝不安地问：“那…嫂子，如果…如果哪天我也被坏人抓走了，被控制住了，哥哥也会这么着急，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我吗？”
缇娜看着她，眼神无比肯定，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当然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敢保证，吕永他就算把天捅个窟窿，把地狱翻个底朝天，也一定会把你平安无事地带回来！对他而言，你是他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家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皮诺修听着缇娜无比肯定的话语，想象着吕永为了救她而大闹天宫的样子，心中的失落和委屈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安全感所取代。
皮诺修破涕为笑，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虽然吕永匆匆离去让她有点小失落，但缇娜的话让她重新确信了自己在哥哥心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吕永带着贝蒂风尘仆仆地赶回，刚踏入府门，一名衣着得体、显然是红氏商会高级执事模样的人便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行礼：“吕永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我家夫人已等候多时，特命小人在此恭候，请您移步商会一叙。马车已备好。”
吕永眉头微挑，与贝蒂对视一眼。红雨的动作好快，而且似乎算准了他会立刻回来。他点点头：“带路吧。”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抵达了红氏商会在铁岩城的宏伟会馆。执事引着吕永和贝蒂穿过奢华的回廊，来到一间雅致而私密的会客厅。
厅内，三人正在等候。主位上，一袭绯红长裙的红雨正优雅地品着茶，见她到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客位上，幕紫云面色紧绷，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而幕絮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看到吕永进来，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欣喜和紧张。
“吕永，您可算回来了。”红雨放下茶杯，声音轻柔却带着主导局面的从容：“看来你与幕先生兄妹有些要事需先处理。请自便，我们红氏与灯塔的合作事宜，可以稍后再详谈。”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大方得体，仿佛只是提供了一個方便的场地。
听到这话，幕紫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甚至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早就知道红雨是邓秦的妻子，而邓秦与吕永是挚友。他也知道红氏商会与快速扩张的灯塔商会之间存在竞争和摩擦。但他万万没想到，红雨与吕永的私交竟然好到这种地步，以至于她可以如此干脆地拒绝信徒佣兵团主动递上的、代表着巨大利益和武力的橄榄枝，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吕永一边，甚至主动提供场地让他们先处理“私事”。
这完全打乱了他试图联合红氏向吕永施压的备用计划。信徒能成为艾泽大陆四大佣兵团之一，其拥有的影响力、财富和潜在武力是不可估量的！红雨竟然完全不在乎？
幕紫云内心震动，但对信徒的综合实力依旧充满信心，只是此刻，这份信心在红雨明确的态度面前，显得有些无力。
吕永对红雨微微颔首，接受了她的好意，心中了然。他恢复了一贯的淡然自若，仿佛没看到幕紫云难看的脸色，径直走到幕絮面前，语气温和地笑道：“絮儿，好久不见了。在铁岩城还习惯吗？刚才在我府上，皮诺修那丫头没吓到你吧？她就是那个脾气，被我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见到吕永如此亲切，幕絮顿时放松下来，激动地说：“吕永哥哥！我没事！皮诺修姐姐她…她就是直性子。能再见到你太好了！”她的话匣子打开了，忍不住回忆起幽壤界的经历：“吕永哥哥，你不知道，后来大家经常说起你！尤其是蛛魔女王那一战！你不顾自身危险保护了大家，最后还成功击杀了它！大家都说你是真正的英雄！”
她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眼神闪闪发光。
见两人越聊越起劲，几乎把幕紫云晾在一边，幕紫云忍不住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强行打断了他们的叙旧。
“吕永先生。”他语气生硬地开口，决定不再绕圈子：“我们此次前来，是代表信徒佣兵团，希望能与您化解之前的误会。”
吕永这才将目光转向他，神色平静无波：“误会？幕先生，我不认为扣押我的副团长查理，是什么误会。”
幕紫云深吸一口气，和盘托出：“关于查理副团长的事，我团深表歉意。这确实是我们处理不当。我们可以保证，查理先生目前安然无恙，并未受到虐待。我们愿意立刻将他安全送达铁岩城，并给予足够的补偿，希望能弥补我团的过失。”
吕永闻言，眼神微动，但语气依旧平淡：“哦？这个处理方案似乎挺好。但是我挺好奇，为什么抓他？我记得他是你们的团员。”
“这…其中涉及一些关于他身世的调查，可能有些…敏感的安排，产生了误会。”幕紫云含糊其辞，显然不愿深谈月族秘密：“但我团绝无与您为敌的意思。”
吕永点点头，不再追问原因，转而问道：“那我另外两位同伴，杰克和盖伦呢？他们与查理、贝蒂一同加入贵团，为何如今全部发生了意外？查理被你们扣押，杰克和盖伦却离奇失踪？若不是我幸运地遇见了贝蒂，恐怕她也早就遇害。贵团是否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幕紫云脸色一僵，这个问题极为棘手。他在见到贝蒂的第一眼时就认出了她，虽然只是一个低阶团员，但幕紫云过目不忘的本领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幕紫云看向贝蒂，语气带着一丝求助：“贝蒂小姐，您也是同期加入的成员。请您客观地说，团内可曾有人刻意刁难、迫害过你们四人？”
贝蒂看了看吕永，又看了看幕紫云，老实回答：“团里规矩森严，任务也危险。但，确实没有人特意针对我们。杰克和盖伦的失踪，很突然。”
幕紫云松了口气，赶紧接话：“吕永先生，您听到了！这确实是一连串不幸的巧合和意外！我团绝无加害之意！对于杰克和盖伦的失踪，我们同样深感遗憾，并一直在全力调查！”
吕永沉默片刻，眼神锐利地看着幕紫云。一连四人，三人失踪一人被扣，这“巧合”实在难以令人信服。但他目前的首要目标是确保查理的安全。
“好！”吕永最终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可以暂时接受你的说法。我的条件很简单：三天之内，我要见到查理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面前。届时，我对信徒在幽壤界的一切制裁会立刻解除。”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但是，关于杰克和盖伦的失踪，我希望贵团不要停止调查。如果最终证明他们的失踪与信徒内部某些人的行动有关，我希望得到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如果最终证明与贵团无关，我吕永会为今日的质疑和制裁，给予贵团相应的补偿。如何？”
幕紫云心中权衡利弊，知道这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他深吸一口气，点头应下：“好！就依吕永先生所言！三日内，必将查理送达！至于杰克和盖伦，我团必会继续追查，给您一个交代！”
目的基本达成，幕紫云心中石头落地，便起身告辞先行离开，他需要立刻去安排护送查理的事宜。
而幕絮却留了下来，她脸上微红，对吕永说道：“吕永哥哥，我…我能在铁岩城多待几天吗？我想…顺便看看这里的风光。”
她眼神闪烁，显然留下的目的并非游玩，而是希望能与吕永多接触，进一步观察他的真实意图和态度，为信徒后续的策略提供更准确的判断。
吕永看了她一眼，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未点破，只是淡淡一笑：“当然可以，铁岩城最近很热闹。让贝蒂陪你逛逛吧。”
红雨在一旁静静看着，唇角始终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会客厅内，只剩下吕永与静坐一旁的红雨。
吕永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红雨身上，已然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与决断。“夫人。”他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灯塔商会与红氏在铁岩城及魔法王国东境诸城的合作，我代表灯塔同意了。”
红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随即化为一种欣然与亲近。她唇角勾起一抹真诚的笑意，语气也随之变得柔和热络了许多：“小弟果然快人快语，如此甚好。有你这句话，大嫂就放心了。”
她自然而然地切换了称呼，将彼此的关系拉近到更私人的层面，凸显了与邓秦的夫妻关系所带来的天然纽带。
她稍作停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但已不再是纯粹的商业口吻：“说起来，真是令人惊叹。小弟你并非灯塔商会的创立者，却能如此决断地代表其在艾泽大陆的全部利益，这份信任和权限，实在超乎想象。”
“灯塔有灯塔的考量。”吕永淡淡回应，并未多做解释。
话题似乎可以就此结束。然而，红雨却并未起身。她沉默了片刻，周身那股精明干练的商会领袖气场渐渐收敛。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用一种更显真诚、甚至带着些许疲惫的语气开口：“小弟，有些话，或许不该在这里跟你说，但我想你应该能体谅我的难处。”她以大嫂的身份，开始倾诉夹在邓秦与父亲之间的为难，以及红氏商会无法停止的兽族奴隶贸易所带来的困境。
“我首先是红氏商会会长的女儿，然后才是邓秦的妻子。”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重的无奈：“在绝大部分事情上，我与邓秦的利益和目标都是一致的。但有些事，譬如红氏商会主导的，向拉德大陆输送兽族‘奴隶’的贸易。”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邓秦他已经多次派人前来，明确表示反对。他认为这是资敌，是饮鸩止渴，是在喂养未来的敌人。他的担忧，我何尝不知？但是我却做不到。红氏商会数百年的根基，无数人的生计，家族内部盘根错节的利益，不是我一人说停就能停的。我无力改变。”
她抬起头，看向吕永，眼神中充满了坦诚与无奈：“邓秦与我父亲之间的裂隙，正因为这些事，在逐渐扩大。我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所以，不论是为了红氏的未来，还是为了…为了我与邓秦的将来，我都必须在魔法王国，在除了家族传统生意之外的地方，开辟新的局面，做出改变。露水城的成功，你的崛起，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红雨向前倾了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触及了那个最敏感的话题：“小弟，我知你心中一直有疑，但请相信，无论我是谁，多年前的仇怨与纠葛，早已随风散去…希望你我，也不必再为此介怀。”
吕永静静地听着，目光深邃。
良久，他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过去之事，既然大嫂说已随风散去，那便不再提了。至于未来，合作的基础是互利。红氏与灯塔的合作，我应下了。”
听到吕永也改口称呼自己为“大嫂”，红雨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她立刻顺势接话，将合作推向执行层面：“太好了！具体的合作细节，我会立刻安排商会里最得力的人，去与缇娜妹妹对接商议。你放心，红氏必定会拿出最大的诚意。”
她再次强调了“小弟”和“妹妹”的称呼，将商业合作紧密地包裹在由邓秦这层关系衍生出的“家族”氛围中，既显亲近，又暗示了稳固的联盟关系。
吕永微微颔首，对此安排表示接受。
红雨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身上的重压仿佛瞬间减轻了不少。她站起身准备去安排家宴，吕永没有推辞。红雨姿态优雅依旧，但眉宇间那份因达成合作与获得理解而产生的轻松与希望，却清晰可见。
铁岩城，红雨宅邸。
一场气氛热烈的家宴正在进行。红雨以邓秦夫人及红氏商会代表的身份，宴请了吕永、贝蒂以及暂时留下的幕絮。作陪的还有几位红氏家族中年轻的子弟，他们举止得体，谈吐不凡，显然是受过良好教育、被寄予厚望的未来接班人，眼神中闪烁着对即将在铁岩城大展拳脚的渴望。
宴席间，众人相谈甚欢。吕永敏锐地注意到，这些年轻人谈论的都是铁岩城未来的规划、与灯塔商会的合作前景、乃至东境的新机遇，却只字未提红氏商会总部的长辈以及其他城市的传统生意。这种有意无意的“切割”感，让吕永心中微动：这似乎是红氏家族内部青壮派试图摆脱桎梏、走出新路的信号？或许，这也是红雨选择与灯塔合作更深层的原因。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融洽。在众人的起哄下，连贝蒂和幕絮也喝了不少酒，加入了狂欢，暂时忘却了烦恼。宴会直至深夜才渐渐散去。
然而，就在铁岩城推杯换盏之际，远在数百里外的露水城，黑暗正在滋生。
露水城，缇娜的临时居所。
皮诺修正百无聊赖地趴在缇娜的床上，晃荡着小腿，看着窗外闪烁的星辰，陪着正在灯下处理文件的缇娜。今晚她缠着要和缇娜一起睡。
突然，皮诺修猛地坐起身，小巧的鼻子微微抽动，红宝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咦？”
“怎么了，小丫头？”缇娜抬起头，疑惑地问道。她的感知远不如皮诺修敏锐。
“没什么，好像有只小老鼠在附近捣乱。”皮诺修撇撇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跳下床：“屋里好闷，我出去透透气！”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红光，瞬间从窗口飞了出去。
“修！记住别惹事！”缇娜的叮嘱才刚出口，皮诺修早已消失在夜幕中，直扑向城南卡皮斯森林的方向。
皮诺修循着那丝微弱却令人不安的黑暗魔法波动，很快在森林深处找到了一片诡异的空地。
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大量魔兽和人类的尸体被杂乱地堆积在一起，有些已经腐烂发臭，有些则残缺不全，有一些显然是刚从坟墓里挖出来的。随后，不断有马车悄然驶来，沉默地卸下更多尸体，又迅速离开，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压抑而有序。
“哇哦，这是在开尸体派对吗？”皮诺修漂浮在一棵巨树的阴影里，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当尸体堆积如山时，一群身披紫色长袍的神秘人从森林暗处走出。他们沉默地将尸体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口中开始吟诵晦涩古老的咒文。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紫色魔法阵在地面缓缓亮起。
紧接着，一位身披鲜艳红袍的女子从天而降，悬浮在尸山正上方，加入了吟唱。她的魔力显然远高于其他人，随着她的加入，魔法阵骤然爆发出刺眼的诡异紫光！
大量紫黑色的黑暗气息如同活物般从法阵中涌出，嘶吼着、盘旋着，精准地钻入每一具尸体之中！
下一刻，令人脊背发凉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死尸，开始剧烈地抽搐、蠕动，然后一具接一具地、僵硬地站了起来！它们的眼中闪烁着空洞的紫黑色光芒。
“成功了！哈哈哈！”空中的红袍女子见状，发出得意而尖锐的笑声，她张开双臂，面向露水城的方向：“苏醒吧，我的仆从！让死亡的气息，笼罩那座……”
她的笑声和宣言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一个穿着精致长裙、抱着一个古怪兔子玩偶的小女孩，正慢悠悠地从树林阴影里走出来，正好奇地打量着她那些刚刚“复活”的亡灵战士，脸上完全没有恐惧，反而像是在参观一个有趣的展览。
皮诺修确实有些诧异。在光明神殿势力笼罩艾泽拉斯大陆数千年的背景下，亡灵魔法早已是被彻底禁止，一旦发现即刻处以火刑的绝对禁忌。眼前这批亡灵法师虽然个体等级不高，但显然已成规模，且有组织有计划。他们哪来的胆子在离露水城这么近的地方搞这么大动静？
她完全无视了那群虎视眈眈的亡灵和惊疑不定的法师们，自顾自地走到一具刚站起来的骷髅战士前，伸出小手指戳了戳它的肋骨，品头论足道：“手艺有点糙啊，不过这些骨头架子，能动就不错了，我看最多也就能保留生前七八成的实力吧？离真正的亡灵天灾差远啦！”
空中的红袍女法师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她完全感知不到这个小女孩身上的任何魔力波动，但一种源自本能的、面对天敌般的极致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几乎立刻就想转身逃跑！
但她手下的一名紫袍法师却按捺不住，指着皮诺修厉声骂道：“哪里来的小屁孩！敢亵渎亡灵！找死！”
他挥动手杖，一股暗影箭疾射而出！
皮诺修看都没看他，只是随意地一挥手。
呼！
那名紫袍法师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整个人瞬间由内而外被点燃，化作一个惨嚎的人形火球，短短几秒内就烧成了一具焦黑的炭架！
更诡异的是，那弥漫在场中的紫黑色黑暗气息仿佛嗅到了新的“材料”，立刻蜂拥而至，钻入了那具焦尸之中！
那具焦炭般的尸体猛地抽搐了几下，竟然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眶中闪烁着新的、更加幽暗的紫黑光芒，与周围其他的亡灵站在一起，显得格外恐怖和诡异。
皮诺修拍了拍小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她抬头看向空中那个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红袍女法师，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看，这样是不是顺眼多了？现在，能告诉我，你们搞这么大阵仗，是想对我哥哥的露水城做点什么吗？”
面对皮诺修那天真无邪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空中的红袍女法师肝胆俱裂，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S阶强者的无形威压让她连逃跑的念头都无法凝聚，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牢牢钉在原地。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崩溃的瞬间，一股阴冷、浩瀚、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恐怖力量骤然降临，如同潮水般笼罩了整个林间空地！
嗡！
空气仿佛凝固了。卡皮斯森林的喧嚣——虫鸣、风声、远处魔兽的嘶吼，瞬间消失，被一种死寂的、令人窒息的亡灵领域所取代。领域中，那些刚刚苏醒的亡灵士兵眼中的紫黑色光芒骤然炽盛，周身散发出的黑暗能量波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实力得到了大幅度的强化！它们无声地列队，动作变得异常协调迅捷，散发出远比之前更加危险的气息。而这极致的强化，却发生在绝对的寂静之中，更显得诡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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