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穿到奸臣少年时 > 美名尽散(六)

美名尽散(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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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存在是见证一代“奸臣”的长成,窥见他心中那不为人知的壮阔理想。

初初知晓时,无力感席卷全身,她也试图纠正,可每每看到谢浔,那想好的话语都尽数咽下。她该如何劝说呢,明明一开始坚信自己能救人,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意,既定的命运从未有一次被打破。

长久之下,杨珺开始动摇,每个难以安睡的夜间,她总会扪心自问。自己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可无人能替她解答这个问题。只有那继续朝前的在默然回应着她。

静默的空气中,两人目光相撞,杨珺缓缓启唇“所以你真的有杨家军的旧部。”

谢浔轻佻眉梢,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可就是这样的神色,让杨珺愈发坚信自己的猜想。她很想上去阻拦谢浔,可心思一动后,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烛火在他的眼中跳跃,似要升起燎原之势,有那么片刻竟烫的杨珺眼眶一热,她知晓他胸中的执念,亦知晓他的本心。

这样就够了。

兵马集结,正快速朝城内靠拢,小二福与郎秋共乘一骑,他手握长枪,圆溜溜的眼中带着几分驰骋疆场的快意。末了,他仰头看了眼郎秋的下颌道:“哥哥,我们一定会把坏人赶跑的!”

“对!把他们都赶跑。”郎秋擡手扬着马鞭,还要分心回答着小二福。

他上扬的眉眼中带着几分蛰伏许久的凶狠,既然百姓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让他挣不到银两,那么他就颠覆了这个天下,看谁还能骑在他的脖颈上头作威作福。

“对了……”郎秋眸光微怔,继续开口道:“前几日谢浔给你起了个名讳,唤作展戎。”

话音一落,郎秋等了许久也不见小二福开口,他又继续追问道:“怎么你不喜欢?”

“没有。”小二福垂下了脑袋,怔怔道。

郎秋收回了扬起的马鞭,擡手揉了揉垂着的脑袋,其手间的力道未有半分收敛,甚至愈发用力,俨然有几分强迫之势。被迫压低的脑袋都快贴到马背上,小二福不悦擡手拍掉。

格外认真道:“我要跟着师父姓!”

“你这么小哪来的师父?还是说我这些时日给你招来的师父?”

小二福摇了摇头,这才继续道:“杨方客是我的师父!”

杨方客,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讳了。郎秋不禁唏嘘了起来,遥想当年,杨小将军身着铁甲,手握长剑,高大的身姿端坐于马背之上,凡亲眼所见之人无一不t称赞一句“后继有为”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横刀立马的人,却死在了城门之外。

自此,杨府没落,靖国也随之没落。

许久后,袖子被人用力地扯了扯,这才让郎秋收回思绪,他循着那小手看去,笑得格外洒脱道:“当然可以了,你日后可是要像他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呢。”

“嗯”小二福重重点了点头,开始默默低语道:“杨展戎,杨展戎”说罢,他梗着脖子大声喊道:“我叫杨展戎,我叫杨展戎!我真的有名字了。”越往下声音越小。

到最后,声音变成了抽泣,小二福咬着牙不让哭声露出来,却时不时擡起衣袖抹了抹眼睛,极为小声道:“奶奶,二福以后随大将军姓,一定会把杨家枪发扬光大的。”

马匹飞跃,在夜色中抛出一道光影,颇有几分大军压境的气势。

于此同时,汴梁城内卑弥也开始了搜刮之举,凡所入之地,皆充斥着靖国百姓的哭喊,他们匍匐在地,叩地额头布满鲜血,也换不来卑弥人的半分怜悯。

其中一人扬着手里的短刃,擡步逼近,寒光闪烁在刀刃,瞧得人心头发颤,连着四肢都化为一摊烂泥。他两眼发直地盯着来人,嘴里的乞求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啪”短刃打在脸上,羞辱意味十足。孔武有力的男子一手抓紧跪地求饶之人的发髻,另一只手则缓慢转动手中的短刃。偶尔刀锋划开,溅出里头的血液。

五指用力,被卑弥人揪着的脑袋就这样撞到了短刃上头,他只觉得面颊倏地一冷,接着就是一片湿意顺着伤口往下淌。血腥之气萦绕在鼻尖,久久都挥散不去。

相里啜瑛锋利的眸子慢慢扫过,自是将此人的怯意尽收眼底,他抽开短刃,开始在手中把玩。末了才开口问道:“杨家军在哪里?”

跪在地上男子猛地挣扎起来,他怒目圆瞪,翕合的唇畔抖了又抖,终是别过头去对相里啜瑛的逼问不做任何回复。

然而他的动作落在相里戳瑛的眼中却成了别样的意味,这让他更加断定了一个年头,那就是杨家军还尚有活人在这世间。既如此,也不枉他征战一番。

他相里戳瑛与杨家的仇恨不死不休。

寒光一闪,男子趁众人不注意时,当即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手握住相里啜瑛手中的手腕,猛地朝自己胸膛撞去。好在短刃锋利,他并未感觉到更多的苦楚。

鲜血汩汩而下,顺着胸膛,染红了衣衫,男子疼得眉心紧蹙,却还是死死盯着相里啜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想灭了杨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你们这群蝼蚁,就该死在杨家人手里。”

相里戳瑛反手就将短刃往里送了送,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尖划破骨肉的钝颤,拔出再穿透,如此往复了数下。见那人睁大着眸子,身上早就显现出数个血窟窿,他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杨家人才是最该死的。”留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汴梁城统共就这么大,他就不信他找不到杨府!

随着他的走动,身后跟着一支锐利的卑弥军,他们身高马大,手握冷刃,所行之处皆留下了一滩滩的血迹斑驳。

然而就算他们问了一路,也没有一人将杨府的踪迹告知与他。渐渐地他气上心头,墨如点漆的眸子间皆是腾腾杀意,一个眼风扫过,后者当即会意。

手起刀落,人头应声而落,喷洒的血液像是如针落下的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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