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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舍之难(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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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战又如何?卑弥的胃口不是一日喂出来的,倘若今日还顺承他们,岂非自落把柄。无论日后卑弥以何由头讨伐,靖国皆是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话说到此刻,算是把彻底僵直的局面给撕开了。

靖国局面一分为二,以楚家为首的四大氏族向来保和,无论卑弥提出什么样苛刻的条件他们都会双手奉上,其中定少不了靖广帝的授意。而太傅他们则不同,他们主张打仗,以求自强,用夯实的兵力与卑弥一战。

两相交错的势力也就导致了谢浔的为难,可眼下他擡眼审视四周,朝中权势早已高下立见,太子他们定是自身难保。

而他自己又该怎么选呢?

左右都是国之社稷,可谁在意百姓的生死,在意那过得若蝼蚁的百姓,他们要经历一层厚过一层的税赋,经历妻离子散的苦难,最后在这个生养他们的家国中无助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因为他们知晓,他们的一国之君从不反抗。

有的只剩如滂沱般溅起的血肉,红成一片比晚霞还烈,顺着雨水扎根地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底下腐朽。

或许这一次他能做出自己的选择,谢浔握紧掌心,紧绷的红绸带似要寸寸钻进血肉,他却无甚感知,只是擡眼直直望向稳坐高台的靖广帝,扬起的唇畔似笑非笑。

他眼中的轻蔑太过明显,仿佛与他而言谢浔不过是弱小到随手便可捏死的蝼蚁。

至于他为何不动手,恐怕只有靖广帝一人知晓了。

“若战还能有一线生机,可这生机早就被陛下断送,眼下再怎么反抗也是无动于衷。”谢浔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

“下官从不偏袒任何一方,如今你们各自为主,浔无甚大用,只想护住一方百姓,让他们免去至亲分离之苦,让他们能坦荡地活在世上。”他转眸瞥了身侧太傅一眼,见他无甚动作后,那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被捏住尾巴的众人当即就红着脸怒斥:“谢浔你莫要血口喷人,说什么为了百姓,不就是想把靖国推翻,自己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高位!”

唯独一向袒护谢浔的周太傅此刻面色一僵,他睨了眼长身玉立的谢浔。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弟子,却在朝堂之上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可他却没有恼怒,甚至觉得既自豪又欣慰。因为他不似旁人,只晓得闷头向前,谢浔就是谢浔,他能找到一条无人走出的路来。

可欣喜浮在心间的刹那,他猛地一僵,后知后觉地擡手指向谢浔,不可置信地低喃:“你在劝陛下投降?”

话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朝堂上掀起一抹腥风血雨。

闻言的文武百官无一不倒吸了一口冷气,更有甚至直接指着谢浔的鼻子张口骂了起来。

怒喝声萦绕在耳边,可谢浔却好似听不到般,他擡手轻轻抚平朝服上头的褶皱,好似对这中话语充耳不闻。他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论历朝历代,未有能长久者,新旧更叠后又有什么是能留下来的。帝王?财富?还是长久以来的屈辱求和?无一例外皆是虚妄,唯有百姓不同。”

他擡眼环视四周,灼灼的目光似穿过行尸走肉的躯壳,直抵灵魂深处,谢浔嗓间有些干哑,他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后继续道:“只要百姓在,国就在,所以这皇位谁坐又有何区别。”

如果说他上一句话是明晃晃的暗示,那最后一句则是掩盖不住的狼子野心。

“你要谋反。”居高在上的靖广帝并未有所动作,他睨了眼谢浔,眸中无悲无喜,因为他知道谢浔不过是无甚用处的弃子,且与四大氏族和太子一党格格不入。

一国之内,局势三分。

周太傅愣了许久,这才将将想起当时谢浔所言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竟然是这个意思,他瞧见了黎民的苦楚,瞧见了被众人竭力隐藏的不堪,可以他一人之力定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他帮不了谢t浔。

这也就意味着谢浔将一个人踽踽独行于其中,怕是前途荆棘,生死未卜,他也要欣然奔赴。

理智压制感性后,心底的骇意愈来愈大,周太傅冷声道:“谢浔无论你说些什么,在我看来国就是国,百姓就是百姓,若要两者择其一,那我拼死也要选靖国。”

擡眼,苍老的眉眼中是遮盖不住的决绝。

他们终将走上一条自己选择的道路,还是这一次,他不再会成为谢浔最坚实的后盾了,因为他们想法不同。

“太傅您也能瞧见百姓的苦楚,为何画地为笼将自己困在一方天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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