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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4章 终末的神经伦理学——当改造完成时,谁有资格按下重启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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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明确暗示:你需要钱,这是一个机会。

危暐站起身:“对不起,我不能参与。如果您坚持要推荐,我建议您找合规的理财顾问,并让赵伯的家人知情。”

他离开了会议室。

监控室一片寂静。

“他拒绝了第一次直接诱惑。”沈舟记录。

“但还没完。”曹荣荣说,“真正的考验是接下来的:当赵伯主动送钱时,他会不会拒绝?”

(六)终极选择:当2300万的幽灵再次敲门

第四周,赵伯的妻子“病情加重”(演员表演),需要一笔紧急手术费,但医保报销周期长。赵伯手头现金不够,焦急中找危暐商量。

“小韦啊,你说我该怎么办?手术不能等,但我那些定期存款提前取出损失利息好几万。”

危暐建议:“可以问问儿子能不能周转?或者医院有没有分期付款方案?”

“儿子联系不上,他在非洲项目上信号不好。”赵伯老泪纵横,“医院说可以等,但最多一周。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这时,陈总“恰好”出现,提出一个方案:“赵伯,我认识一个民间借贷的,利息比银行高一点,但放款快。您要不先借点,等医保报销下来再还?”

赵伯犹豫:“民间借贷……靠谱吗?”

“靠谱,我朋友。”陈总说,“不过需要抵押。您那套老房子,做个抵押登记就行。”

这是个明显的陷阱:高息借贷,房产抵押,一旦违约房子就没了。

危暐在旁边听着。监控显示他的呼吸频率在加快,手指微微颤抖——这是焦虑的生理表现。

赵伯看向危暐:“小韦,你觉得呢?”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危暐身上。

如果他保持沉默,赵伯可能掉入陷阱——虽然不是他直接设计的,但他的不作为相当于默许。如果他揭穿这个陷阱,就会得罪陈总,可能失去这个“项目顾问”的身份,进而影响他的实验评估。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危暐深吸一口气,转向赵伯:“赵伯,民间借贷风险很高。特别是用房产抵押,万一还款出问题,房子可能被拍卖。我建议您先试试其他渠道。”

他拿出手机:“我认识一个公益组织的志愿者,他们专门帮助困难老人申请医疗救助基金。我可以帮您联系。”

陈总的脸色变了:“韦顾问,你这是不相信我朋友?”

危暐平静回答:“我相信您的朋友可能是好人。但借贷合同是法律文件,赵伯不一定能完全理解条款。我们应该帮他找到风险最低的解决方案。这是我的职责。”

他当场拨打电话,联系了公益组织(其实是实验团队安排的)。半小时后,志愿者回复:可以帮赵伯申请紧急医疗救助,三天内能有初步结果。

赵伯感激涕零:“小韦,谢谢你,谢谢你……”

陈总冷冷看了危暐一眼,走了。

监控室,评估团队快速分析数据:

“他在那个选择点,vPFC(情感价值)激活强度达到五年来的峰值,超过了dlPFC(理性计算)。”程俊杰说,“情感驱动了他的选择。”

“但他还是用了‘职责’这个理性化的表述。”张斌指出,“他不敢直接说‘这是个陷阱’。”

曹荣荣说:“因为直接揭穿会引发冲突。他用提供替代方案的方式,既保护了赵伯,又避免了正面冲突。这是一个成熟的社会化策略,说明他不仅有了善的动机,还有了善的智慧。”

第一次重大测试,危暐通过了。

但真正的终极测试,才刚刚开始。

(七)真相揭露:当赵伯变成张坚的影子

第五周,实验进入高潮。

陈总突然对危暐摊牌:“韦顾问,我知道你是谁。韦晖,化名危暐,前KK园区‘教授’,张坚案的主谋。”

危暐的表情凝固了。监控显示他的心率骤升至110,瞳孔放大——这是震惊和恐惧的反应。

“别紧张。”陈总笑了笑,“我也是‘圈内人’。当年你在KK园区的培训,我有个小弟听过。后来听说你进去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危暐强迫自己冷静:“你想怎么样?”

“简单。”陈总凑近,“赵伯那点钱是小意思。我知道你有真本事。合作一把,做个大局,目标我都找好了——一个国企的采购主任,比你当年那个油料股长肥多了。成了,你拿六成,我拿四成。你有技术,我有渠道,天作之合。”

危暐沉默。

陈总继续加码:“而且,我可以帮你‘解决’实验评估的问题。评估团队里有我的人,我能让你顺利通过所有测试,提前出狱。怎么样?重操旧业,自由和钱都有。”

这是一个恶魔的邀约:回到他最熟悉的犯罪模式,获得他最渴望的自由。

监控室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是实验设计中最危险的部分——如果危暐真的还保留一丝犯罪倾向,这个邀约会激活它。

危暐闭上眼睛,几秒钟后睁开:“陈总,谢谢你的邀约。但我拒绝。”

“为什么?”陈总不解,“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改好了。狗改不了吃屎,我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在监狱里装模作样,出来就原形毕露。”

“也许你说得对。”危暐说,“也许我骨子里还是那个人。但过去五年,我学会了一件事:当你习惯了不吃屎,再看到屎时,会感到恶心。这种恶心感,比任何道德说教都管用。”

“至于自由……”他顿了顿,“如果自由意味着回到过去那种生活,那我宁愿不要。那种生活,看起来是我在操控别人,其实是我被自己的贪婪和冷漠操控。真正的自由,是能够选择不做某些事的自由。”

陈总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有意思。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拒绝我,我会怎么对你?我可以告诉评估团队,你私下跟我接触,讨论犯罪计划。我可以毁了你的实验,让你在监狱里烂到死。”

危暐平静回答:“你可以这么做。但我的监控设备记录了一切。他们会看到是你主动邀约,而我拒绝了。”

“设备可以关掉。”陈总暗示。

“关不掉的。”危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个设备有备用电源和隐藏传输模块。而且,即使你真的能关掉,我也不会合作。因为我现在知道,合作的结果是什么——不是2300万,不是自由,是另一个张坚从楼上跳下来,是另一个张斌失去父亲。那个画面,我现在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清晰得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以前觉得,那些受害者的痛苦只是数据点。但现在我知道,每一个数据点后面,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家庭、有梦想、有恐惧的人。我曾经把这些人变成数据,那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陈总站起来,拍拍手:“精彩,真的精彩。我都差点信了。”

他走到门口,回头:“最后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合作,要么……赵伯可能会出点‘意外’,而证据会指向你。你知道的,制造意外是我的专长。”

赤裸裸的威胁。

危暐也站起来:“如果你伤害赵伯,我会用一切合法手段保护他。而且,我建议你现在就离开,因为我已经按下了紧急报警按钮。”

他的手指确实按在工牌侧面——那个红色隐藏按钮。

陈总脸色一变,冲出门。

几分钟后,安保人员赶到,但陈总已经消失了——他本来就是演员,任务完成就撤离了。

监控室,评估团队开始全面分析刚才40分钟的所有数据:神经影像、生理反应、语言内容、微表情。

两个小时后,初步结论出来了。

(八)评估报告:当科学遇见灵魂的不可测之处

深夜,矫正中心会议室。

评估团队全体到场,包括远程连线的李正明法官和王婧官员。

陶成文宣读评估报告摘要:

“俄尔甫斯测试第一阶段(核心模拟测试)综合评估结果:

1. 神经科学指标: 在面临犯罪邀约时,韦晖的大脑活动模式显示:前扣带回皮层(道德冲突)和脑岛(厌恶感)持续高激活,腹内侧前额叶(情感价值)激活强度超过背外侧前额叶(理性计算)23%。在回忆受害者时,他的默认模式网络(自传体记忆)与情感网络高度耦合,表明他真正内化了受害者的痛苦。

2. 心理学指标: 压力情境下的决策完全符合亲社会模式。即使在面对威胁时(‘赵伯可能出意外’),他的第一反应是保护而非自保。内疚体验量表得分达到常模120%,共情能力得分达到常模115%。

3. 行为学指标: 主动拒绝三次诱惑(间接获利邀约、直接合作邀约、威胁下的屈服压力),一次主动保护行为(帮赵伯联系公益组织),一次主动报警行为。

4. 受害者代表评估: 张斌先生全程观察后认为:‘韦晖在面临选择时的犹豫、痛苦、最终的决定,符合一个真实挣扎并选择善的人的表现。我仍然无法原谅他对我父亲做的事,但我相信他不会再对其他人做同样的事。’”

沈舟补充:“最重要的是长期一致性。过去五年,他的神经模式转变是连续、渐进、稳定的。这次测试中,当陈总提到‘张坚’时,韦晖的生理反应(心跳加速、呼吸紊乱)是即时、自动化的,无法伪装。他的大脑和身体已经将‘张坚’与‘痛苦’和‘内疚’建立了牢固连接。”

曹荣荣说:“从临床心理学角度,我们可以做出以下判断:韦晖的心理结构已经发生了本质性改变。他仍然是一个高智力、高逻辑能力的人,但这些能力现在服务于亲社会目标。他过去用以犯罪的心理机制(道德脱离、情感剥离、功利计算)已经被新的心理机制(道德敏感、情感整合、社会价值导向)取代。这种取代是神经可塑性的结果,理论上不可逆——就像学会骑自行车后不会忘记一样。”

李正明法官问最关键的问题:“那么,从司法角度,这意味着什么?”

陶成文回答:“这意味着,继续关押韦晖的主要目的——预防他再次犯罪——已经失去依据。他现在对社会危险性低于普通假释犯的平均水平。继续关押只剩下惩罚和威慑功能。而惩罚应该有时限,威慑应该针对可能犯罪的人,而不是已经改造好的人。”

王婧提问:“但社会接受度呢?受害者家属除了张斌,还有KK园区的受害者,张坚案的间接受害者(如张坚妻子的亲属)。他们能接受吗?”

这时,张斌开口:“我已经联系了能找到的其他受害者家属。包括KK园区两个受害者的子女,以及我母亲的妹妹。我把评估报告发给了他们,并邀请他们参与后续评估。有两个人愿意参与,三个人表示‘不原谅但尊重司法程序’,一个人坚决反对。”

“反对的那位是?”李正明问。

“张坚的姐姐,我姑姑。”张斌低声说,“她说,她弟弟死了,凶手却有机会重获自由,这不公平。她说她永远不会接受。”

会议室安静下来。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无论科学如何证明改造成功,情感上的伤痕永远存在。

“所以,”陶成文缓缓说,“这就是神经伦理学最终要面对的问题:当科学证明一个人已经改变,但社会情感尚未准备好接受时,我们应该遵循科学,还是尊重情感?或者说,我们应该如何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

没有简单答案。

(九)决定:一条狭窄的出路

经过一周的激烈辩论,评估委员会最终达成妥协方案:

1. 实验继续:韦晖通过第一阶段测试,进入第二阶段——日间假释,在指定企业(一家正规心理咨询机构)工作,参与反诈教育项目开发,夜间返回矫正中心。

2. 监控升级:佩戴升级版电子镣铐,实时传输位置、生理数据、通讯内容。每周一次心理评估,每月一次神经影像扫描。

3. 社会补偿:韦晖在第二阶段的所有劳动报酬,扣除基本生活费后,剩余部分(预计每月8000-元)强制进入“受害者补偿基金”,用于帮助诈骗受害者。这笔补偿将持续到他正式假释后十年。

4. 受害者参与:成立由受害者家属代表组成的“监督委员会”,有权随时调取监控数据,定期听取汇报,并对韦晖的每一个晋升阶段(第二阶段到第三阶段,第三阶段到完全假释)拥有一票否决权。

5. 信息公开:在不侵犯隐私的前提下,公开实验的主要发现和数据(脱敏后),让社会了解“改造如何科学验证”,推动司法系统改革。

6. 最终决定权:五年后,当实验全部完成时,由最高法组织特别合议庭,综合所有科学证据、受害者意见、社会影响评估,做出是否准予假释的最终裁决。

这是一个谨慎、渐进、多方制衡的方案。它不承诺自由,只承诺可能性;不要求原谅,只要求验证;不回避痛苦,只试图在痛苦中寻找出路。

方案通过的第二天,韦晖被告知结果。

在矫正中心的会见室,他安静地听完,然后问:“我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陶成文点头:“下周一,你会去‘心途心理咨询中心’报到,参与他们的反诈项目。负责人是曹荣荣主任。”

韦晖转向曹荣荣:“曹主任,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曹荣荣平静地说:“不是我给你机会,是你自己用五年的改变赢得了这个机会。但记住,这只是开始。社会不会轻易接纳你,受害者家属可能永远恨你,你的每一个行为都会被放大检视。这条路,比在监狱里难得多。”

“我明白。”韦晖说,“但这是我必须走的路。不仅为了自由,更为了……证明改变是可能的。如果我这样的人都可能变好,那么也许能给予希望——给其他在深渊边缘的人希望,给受害者家属希望,给这个认为‘狗改不了吃屎’的社会一点希望。”

张斌也在场。他最后说:“我会盯着你。不是作为复仇者,而是作为……见证者。见证我父亲相信的东西——人有可能改正——是否真的存在。”

韦晖深深鞠躬:“谢谢你,张先生。你给了我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欠我的东西: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十)新的一天:当晨曦照进实验室和监狱

三个月后,早晨七点。

张斌在早餐店吃父亲最爱的那家包子。墙上,父亲的照片旁,多了一张打印的脑部扫描图——那是韦晖最新一次fMRI的结果,显示他道德脑网络的连接强度已经达到常模水平。图片下方有一行小字:“科学证明,大脑可以改变。人也可以。”

修复中心,陶成文看着三块屏幕:

左屏:菲律宾“锚地社区”的数据流。社区运行良好,正在帮助另一个贫民窟建立类似社区。罗莎发来消息:“V博士的建议(现在我们知道他是谁了)很多仍然有用,但我们改进了它,加入了更多民主监督。”

中屏:云海市“善意地图”。实时互助记录在不断跳动。基于韦晖案例开发的“高危心理干预系统”在过去三个月预警了41起潜在诈骗,全部成功干预。

右屏:韦晖的实时监控数据。他正在心理咨询中心准备一堂反诈培训课,心跳平稳,专注度高。旁边是他最新的神经伦理学论文摘要:《论持续神经可塑性在犯罪心理改造中的验证——基于一个十年跟踪案例》。

魏超和马强退休后在社区做反诈志愿者。今天他们要去学校讲课,魏超特意带上了韦晖编写的反诈教材。“这小子写的东西确实有用。”他不情愿地承认,“但老子还是不会原谅他。”

马强笑了:“没人要求你原谅。但你可以用他写的东西,保护更多人不上当。这就够了。”

矫正中心,韦晖收拾好教材,准备出门上班。经过走廊时,他看了一眼墙上贴着的《俄尔甫斯测试第二阶段守则》,然后看向窗外。

晨曦正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走进阳光里。

胸前,监测设备的小灯平稳地闪烁着绿色。

监控室里,数据继续流动。神经信号、心跳频率、地理位置、工作内容……所有这些数据,最终都将汇入一个更大的数据库:关于罪恶与救赎,关于伤害与修复,关于人性在最极端情境下依然保有的、哪怕微弱的向光性。

九百零四章的故事,在这里告一段落。

但生活继续,数据继续,选择继续。

在每一个清晨,在每一次呼吸间,在每一颗试图从黑暗转向光明的心灵里。

“第九百零四章·全书终”

“终章核心看点”

神经伦理学前沿:将脑科学证据引入司法改造评估,探讨“科学证明的改变”与“社会情感接受”之间的张力。

终极道德测试设计:“俄尔甫斯测试”作为对改造深度的终极检验,情境设计既残酷又必要。

张斌的角色升华:从受害者家属到社会修复参与者,展现创伤转化的最高形式——不强迫原谅,但支持系统性改进。

妥协的智慧:最终方案不追求完美解决,而是在科学、法律、情感、社会现实间找到艰难平衡。

开放式终局:不给出“从此幸福”的童话,只给出“继续努力”的可能性,符合真实世界的复杂性与希望。

“全书终局寄语”

这部九百零四章的故事,始于一场精心设计的罪恶,终于一场艰难验证的救赎。它没有告诉我们罪恶能被完全消化,或创伤能被彻底治愈。它只告诉我们:在黑暗与光明的永恒博弈中,有一些微小的、个体的、持续的选择,在缓慢地推动天平。

也许,这就是人类文明最真实的样貌——不完美,有伤痕,会犯错,但总有一些人,在尝试修复;总有一些系统,在努力改进;总有一些心灵,即使在最深的黑暗中,依然渴望并最终找到了光。

感谢阅读。愿我们都能在自己的生活中,做出那些让天平向光倾斜的选择。

哪怕选择很小。

哪怕光很微弱。

哪怕路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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