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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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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21

屋外风雪大作。

桑夏裹着一身火红的狐裘大氅进屋, 寒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寒意刺骨。

屋里烧了碳,暖如春日。桑夏褪去大氅, 疾步走到龙床边, 撚起帕子擦了擦皇帝额角冒出的虚汗。

“陛下, 今日好些了吗?”

即便如今桑夏这般受宠,不等皇帝示意, 她依旧不会主动侧坐到龙床上。

皇帝心中郁郁, 又不愿对桑夏发火, 只得冲门口的小太监发脾气:“滚出去。”

等屋里没了旁人,桑夏才试探着,伸出莹白指尖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心。

“陛下,您……”她咬唇,面对这样病弱的帝王,眼中竟溢出几分怜惜,“您总这样,妾身担心您。”

从这样柔弱女子身上感受到的怜惜,令皇帝又几分说不出的别扭, 似懊恼, 似羞愧, 又夹杂着那么一丝……享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中眸色愈发深沉。

若是可以,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抱一抱她, 将这样柔弱可怜的女子抱进怀里, 与她唇齿相依。

可是他不能。

皇帝厌弃自己如今的消瘦模样。

纵使威严再深,身体却每况愈下,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流逝,在生老病死面前,便是帝王也无能为力。

他再不是从前那个权柄在手,执掌天下的皇帝,现如今,躺在这张明黄的龙床上的他,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生了病的男人。

越是感知到自己距离死亡愈来愈近,皇帝心中就愈发惶恐、敏感,甚至是……自卑。

他微微动了动手,桑夏便极为自然地握上来,男子的手与女子的手交叠在一起,这一幕落在皇帝眼中却万分刺眼。

那是多么一双丑陋、干枯的手,失去光泽,没了血色,衬得那双雪白柔夷,美丽得触目惊心。

他想要缩回手,他应该缩回手。

可是他舍不得。

褪去帝王的光环,在这片小小的帷幔中,他只是一个渴求神女垂怜的普通男子。

“陛下,该喝药了。”

御前的宫人端上来一碗苦涩的汤药,皇帝看了一眼便侧头:“拿下去,朕不喝。”

“陛下,这……”端药宫人为难极了,求助地望向桑夏,“昭妃娘娘……”

桑夏冲她摇摇头,接过碗示意她退下。

“陛下,陛下。”

她瞧见昭妃娘娘拉着陛下的手晃了晃,不过轻轻唤了两声,旁的什么都没说,先前还沉着脸的陛下便无奈又主动地接过汤药,一口喝了下去。

端药宫人为昭妃娘娘的盛宠而暗暗吃惊,竟呆愣在原地忘了离开,见陛下喝完药撇过来的冷漠视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娘娘恕罪。”

她哭得大声,皇帝愈发不耐。

“来人,拖下去。”

完了。

宫人面如死灰。

昭妃娘娘的声音如天籁般传来:“陛下,她不过是想将药碗端走罢了,陛下,让她退下吧。”

她接过昭妃娘娘递过来的药碗,满怀感激,强忍惧怕退出寝殿,关上门,便浑身无力瘫软在地。

从皇帝的寝宫离开,桑夏满腹心事,忧心忡忡。

明明用了那么多汤药,可是陛下的病却迟迟不见好转,她望了望天际的残霞,往皇后宫中走去。

淑妃果然也在皇后宫中。

桑夏向两位姐姐请安,两人笑着让她不必在意那么多繁文缛节,只管过来一同用膳。

她仍老老实实行了礼,才坐到檀木桌旁,将皇帝的情况说给两位姐姐听。

“陛下刚退了烧热,今日瞧着倒是有些精神了。”她期盼着问,“娘娘,陛下是不是快好起来了?”

皇后笑着捏捏她的脸颊:“是啊,有我们桑桑在,陛下当然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淑妃与桑夏年岁相差无几,两人相处如同姐妹一般,而皇后则年长桑夏十岁有余,比起后宫姐妹,她更像是一位长辈。

是桑夏完全无法抗拒的温情。

她抿唇一笑,不自觉地,依恋地轻轻蹭了蹭。

说了皇帝的病情,三人用完膳,淑妃便命奶娘将两个孩子抱上来。

“知珩、知瑜快满周岁了。”淑妃说,“按理说是该大办,可如今陛下龙体抱恙,是不是该……”

“陛下龙体抱恙,就更要办些喜事来冲一冲病气。”皇后道,“龙凤胎乃祥瑞之兆,理应大办才是。”

桑夏极为喜爱淑嫔的两个孩子,视若己出,闻言认真点点头:“那,我……我去同陛下说一说?”

现如今后宫中能见到陛下、在他面前说上话的只有她了。

皇后笑道:“这件事,本宫便放心交给桑桑了。”

“嗯,娘娘放心!”

她眼睛亮晶晶的,得来两位姐姐的宠溺一笑。

隔天,桑夏便找机会在皇帝面前提了这件事。

“陛下,知瑜和知珩如今都学会走路了呢。”她握着皇帝的手,向他描述那两个孩子,“前几日,知珩自己扶着椅子,绕着八仙桌走了足足一圈。”

说起两个孩子,桑夏眼底心底都柔得似水一般,叫皇帝看着看着,几乎记不得她在说什么,险些深陷进去。

“……知珩知瑜快周岁了,陛下,要不要……大办呀?”

皇帝听到这两句话,回神,瞧见桑夏小心翼翼的目光,默了默:“……嗯。”

他如今久病在床,朝中为立太子一事吵翻了天,可谁都没有胆子在皇帝面前公然提起两个皇子,生怕在这个关头触了皇帝的霉头。

皇帝自己也在刻意回避这件事,他固执的不愿在此刻立太子,不愿承认自己很有可能时日无多。

也只有她,会傻乎乎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了吧。

皇帝心想,后宫的那些人,那些女人,如今都在想什么呢?

是希望他快些驾崩,还是希望他再撑上几年,从他这里得到一个孩子呢?

又或是,如今已经忙着讨好皇后与淑妃了?

他不得而知。

只是目光落在面前的桑夏身上,哪怕心里不想听到关于皇子的任何消息,依旧不舍得对她生气。

她这么单纯,哪里会想到那么多事情。淑妃曾经是她的主子,与她情同姐妹,那两个孩子出生时又是她竭力护着,桑夏喜爱那两个孩子,再正常不过了。

皇帝想着想着,又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若是龙凤胎是他的昭昭生下的就好了。

若是如此,他定然愿意任命他们的孩子为太子,教导他们的孩子孝敬母妃,倘若他不幸……这个孩子,便是她的保障,可护她一世荣华富贵。

想多了,他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握住桑夏的手,低声道:“是……我们孩子的周岁,是该大办……”

他与昭昭的孩子,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龙凤胎的周岁宴,早早就准备起来了。

这似乎已经昭示了陛下的态度,前朝后宫的风向一变再变,终于有了定向。

眼瞧着自己的亲生孩子能坐到那个位置上,淑妃却不骄不躁,对皇后一如既往地恭敬不说,就算对待贵妃也如从前一般礼数周全。

除了少数人暗恨捉不到淑妃的把柄外,其余人接恨不得扒上她的关系,竭力与人交好。

周岁宴请了不少皇室亲眷、朝中命妇。

吃过茶,淑妃命人将两个孩子抱出来抓周,原本就挑了些寓意好的小玩意儿在周围摆了一圈,四公主知瑜先抓了一个小金元宝,待到三皇子知珩抓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生兴忽然过来了。

“圣旨到——”

原本还在说笑的一种命妇与宗亲皆跪下行礼,正奇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宣圣旨,待听清了那太监说的话,众人皆是一惊。

圣上竟然在三皇子的周岁宴上,册封他为太子!

皇帝久病于塌,诏书只有寥寥几笔,可那上头的玉玺印章做不得假。

生兴恭敬地将圣旨奉上,模样谄媚极了:“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请太子殿下接过诏书吧。”

知珩的抓周礼,便是立太子的诏书。

立太子之后,皇帝的龙体竟有所好转,在塌上缠绵半年之久,终于有力气上朝了。

这半年来,他几乎没怎么上朝,只有几位肱股之臣能来乾清宫见一见皇帝。这次上朝,皇帝精神不错,将前段时间堆积的政事一并处理干净,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大权在握、意气风发的时候。

不曾想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好了没几日,一日早朝,龙椅上的皇帝忽然吐出一口鲜血,再度陷入昏迷。

桑夏照顾了好些天,待皇帝再度苏醒,知道自己已是回天乏术,再无任何妄念。

“昭……昭……”皇帝声音喑哑,“朕、朕……”

“陛下,妾身听着,陛下。”

桑夏凑上前,顺着他的力道,慢慢将自己的脸送进他的手心。

温厚的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摩挲。

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低低地笑起来,一如他们初见时那样,过分在意,又对她无可奈何。

“昭昭……”他叹息,“朕该拿你怎么办。”

不是没想过带她一起走。

疯狂的念头在脑海里滋生、蔓延,他是如此放不下她,想要与她生同衾,死同xue。

可所有谷欠念在触及她澄澈双眼的瞬间便被烧灼得一干二净,如同暴露在阳光下一般,烈火撩撩,那样痛苦,又那样温暖。

他是帝王,如今却更像是她的奴仆,仰望她,爱慕她,可万千爱意再无法轻易宣之于口。

宫人跪了一地,宫里已经响起了哀恸声。

他舍不得放手,却再没了触碰她的力气,桑夏仓皇地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听他最后轻声喃喃:

“……夏字,很衬你……朕与你,相识在……夏天……夏夏……”

最后一个音节悄然落下,皇帝缓缓闭上双眼,就此长眠。

桑夏呆呆地望着他,眼尾滑落一滴清泪。

“陛下——”

京城又下了一场雪。

皇帝,名为明冠玉。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太子明知珩即位,念陛下年幼,由太后娘娘垂帘听政。

牙牙学语的婴孩坐在大殿上,四下张望一番,被这大殿上的空寂吓到,没一会儿便哭着被奶娘抱了下去。

太后身着朝服坐在龙椅旁,目光所及之处,众朝臣皆战战兢兢,垂首不语。

前朝的事情尚且波及不到后宫。

如今,桑夏与淑妃都成了贵太妃,后宫除太后外,便是她二人位份最高。

桑夏这段时间兴致都不高。

人人都知昭贵太妃与先帝情深义重,先帝临走前嘴里还念着昭贵太妃的名字,如今先帝驾崩一月有余,昭贵太妃日日穿一身白衣,衣着打扮比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还要素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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