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16(1/2)
小宫女16
屋内温情脉脉, 屋外刺骨的寒风中,宿僖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站着。
生兴缩着脖子问他:“宿僖,昭娘娘好相处吗?”
昭贵仪的位份微妙,距离三品娘娘一步之遥, 不过她有这样的封号, 无形中提高了她的位份, 故而生兴称她为娘娘,不算出格。
他和宿僖是老熟人, 眼瞅着陛下对昭娘娘十分宠爱, 自然想从宿僖这里探听点情报。
宿僖却有些魂不守舍, 生兴一连问了两遍,他才猛然回神:“……昭娘娘,性子柔顺。”
“哦。”生兴眨眨眼,若有所思,“想来是个好相与的主子。”
“嗯。”
宿僖向来沉默寡言,生兴早已习惯,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打了个哈欠:“今夜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
宿僖侧过脸瞧他一眼,掩藏在衣袖下的五指攥紧, 故作好奇打探:“陛下在旁的娘娘那儿, 寻常……”
生兴嘿嘿一笑, 瞧着四下无人,凑过来在宿僖耳边小声嘀咕:“陛下不好女色, 但到底龙精虎猛, 往常都得闹上一个多时辰。从前贵妃娘娘盛宠时更有两三个时辰之久。”
“昭娘娘得宠, 你寻得好主,日后跟着昭娘娘, 在这宫里头终于是苦尽甘来啊。”
生兴的感慨听在宿僖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最开始的计划进行,明明桑夏得宠,他便能跟着水涨船高,一路得势。
他不该犹豫,不该后悔。
明知道此刻他应该离得远远儿的,可脚下仿佛生了根,叫他一步都迈不得。
宿僖对自己说,过了今晚,等桑夏成了名正言顺的昭贵仪,等她彻底成为皇帝的女人,他就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
夜渐渐深了。
生兴的脸色却慢慢古怪起来。
皇帝用了晚膳才来的宝仪宫,便是再与昭娘娘闲谈,也早该到了安寝的时辰。
可现在屋里头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儿动静。
生兴坐立不安等了一会儿,偷偷打量宿僖的脸色,欲言又止。
倒是宿僖主动道:“今夜……”
“是有几分古怪。”生兴道,“陛下不曾离开,却也没有叫水……昭娘娘初次侍寝,不应该啊。”
宿僖抿唇,他一贯心思深沉,任凭生兴怎么瞧,都只能从他脸上看出对主子的担忧,再无旁的念想。
辗转着,天光渐渐露白。
许是白日惊怕过度,夜里桑夏睡得沉,到了上早朝的时间,皇帝低头一看,怀里的小姑娘脸颊红润,睡得正香。
他看了一会儿,竟奇异地觉得这样过一夜也不算太坏。
按理,桑夏需要起来服侍皇帝更衣。
生兴本在门口打瞌睡,却忽然听里头压低了声儿唤他,忙推门进去一看,陛下只着里衣站在中央,却不见昭娘娘的身影。
生兴不敢多思多看,悄声儿服侍陛下更衣,待一切准备妥当,又瞧见陛下折回床边,伏下身轻声说了些什么。
生兴听不真切,悄悄看了一眼,陛便忙不叠哄着人再次安睡。
这还真是……
生兴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多看。
皇帝离开没多久,桑夏就醒了。
春来与秋霜替她更衣,二人对视一眼,小心询问:“小主,昨夜……”
饶是桑夏再信任她们二人,此刻也垂首说不出话来。
她不愿说,二人便没有追问。
等见到淑嫔,桑夏才红着眼唤了一声姐姐,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
初听此事,淑嫔面色沉重,然等她细细琢磨,又觉得事情并非她们想象的那样糟糕。
如今她是宝仪宫的主心骨,宫中上下都指望着她拿主意,淑嫔冲桑夏安抚地笑笑,宽慰道:“不怕,陛下既然在你那儿睡了一宿,便意味着他未曾发怒,不怕。”
接连两声不怕让桑夏心中安稳许多,回到偏殿,宿僖屏退左右,缓声问:“主子,昨夜可出了什么事?”
桑夏摇摇头,比他还要茫然。
昨夜皇帝没有刻意折腾,因而桑夏休息的还算不错,只是心中的忐忑无法被轻易消弭,她忍不住再次向宿僖确认:“我……我没有惹怒陛下,对么?”
宿僖的目光落在她的裙摆上,似是沉思许久,慢条斯理道:“这……奴才也说不清。”
竟连宿僖也不明白吗?
在桑夏心中,宿僖是顶顶聪明的男子,他读过书,会念许多她没听过的诗词,心思缜密,若是连他也说不清,岂不是……
她自己胡思乱想一通,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连宿僖什么时候凑近了跪在她腿边都不知道。
“小主,奴才是个阉人,却也知晓男女之事,须得你情我愿。”宿僖悄声问,“您昨夜可是惊惧过度?”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宿僖对上桑夏信赖又茫然的目光,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怦然绽放。
“我昨夜、昨夜……”桑夏羞窘道,“我不知道……陛下忽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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