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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有喜 院外被围得水泄不通,铠甲兵刃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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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卿眸光流转着,暂时忘却了一切和晏闻筝的纠葛。

可刻骨铭心之人在心里或是眼里也不过消失片刻,她便看见了他。

太过高挺的身躯立在院角,身上仍是一袭白衣,在金灿灿的日光下干净清澈,就连那锋锐妖冶的脸晕上朦胧的光晕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袖子被他挽起,流畅结实的小臂露出来,上面还有鲜红的咬痕、抓痕。

她不知晏闻筝有没有看见她,可手里拿着的布料,淡淡的粉色。

布料柔软细腻,蜷缩在他危险的大掌里,更显的弱小柔软。

只消一眼,阮流卿便认了出来,那是她的亵裤。

那亵裤昨日还被她穿在身上,只不过被弄脏了。

是被他取下来的。

而今又被他亲手拿在手里搓揉清洗。

其实这一月来,洗衣之事尽为他一人包揽,可以她的往这些贴身衣物她是不会让晏闻筝碰的。

可而今……

阮流卿抿着唇,倚靠在门框上不知看了多久,却见晏闻筝神色专注,浑然不察她在身后,轻柔的动作。

不知看了多久,阮流卿站得都有些腿儿发疼,她也便转身进去了。

可在转身的一瞬间,她没看见晏闻筝擡起眼来凝望她的目光。

复杂深邃,包含着难以言说的缱绻。

至了午时,晏闻筝如往常一般端着饭菜进来,神色温和又带着些讨好,将饭菜置在桌上后,这一次却不如从前乖乖退下去,反倒是执着筷子便要喂她。

阮流卿擡眸看过去,没拒绝也没同意,可饭菜已经送到了她的嘴边。

“娘子,请。”

男人的声音落下来,细致的动作更带着小心翼翼,阮流卿张开唇瓣,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直到她吃饱了说不要,晏闻筝这才开吃,没什么讲究更没任何的芥蒂,就用着她的碗筷,吃着她吃剩下的。

阮流卿端详着他,满是好奇又满是复杂。

待入了夜,山林里更凉了些,阮流卿早早沐浴过后便将门窗关得严实,坐在榻前擦着自己的湿发。

偶尔有凉风透过门缝游进来,掀动的屋内的翠幕珍珠叮铛作响,为寂寥平静的夜增了几分灵动气息。

而缓慢的,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便被推开了,无需多想,便只是晏闻筝。

他也刚净过身,身上还透着些温凉的气息,步履踩在地上,沙沙的靠近。

阮流卿没有擡头,她并不感到意外,而今事情发展成这样,晏闻筝定不会再由她绑着住在那间,毕竟待她熟睡之后,他终究会跑到她的床上。

手里的帕子被男人自然的接过去,动作更是熟稔,替她柔柔的擦拭着发丝。

阮流卿一直紧捏着手心,她总怕下一瞬又会发生些什么,她当真承受不住了。

可微瞥过晏闻筝的眼神,似乎并无什么危险的恶念,如此,才让阮流卿稍微放心了些。

直到她躺在榻上,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摇曳的烛灯在下一刻彻底熄灭,浓黑的环境让阮流卿本能的瑟缩一下。

而不过瞬息的功夫罢了,身上的棉被被撩开一角,男人躺了进来,更自身后又将她满满的搂住。

白衣褪去,伪装了整个白日的温润君子此刻撕碎了表皮的假象,露出残忍的真面目。

“娘子,我好想你。”

搂她的力道极大,声音自耳廓传下来更是沉哑的要命,数不清的火苗簌簌的顺着四肢百骸往心底里钻。

阮流卿咬着唇瓣更紧,感受到绵密的吻从耳廓到了颈项。

不知何故,她不想同晏闻筝说话,宁愿将唇瓣咬得泛白也不肯溢出什么声音来,直到唇齿被撬开,被他吻进檀口里。

深深的绞,深深的狁。

阮流卿从不知道,在熄了所有光亮的黑暗之处,感官被无限放大的而今,亲吮唇舌的暧昧声响能啧出这样响亮彻耳。

渐渐的,阮流卿被晏闻筝亲的没什么力气了,掀起迷蒙的眼儿看他,看见他也正看着自己。

“娘子。”

他又情深似海的唤她,后面却不再接旁的话,阮流卿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总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都跟着软了几分。

“唔。”他又俯身吻她,一双手十指紧扣。

可吻够了,他也便没再有别的动作,只静静的抱着她喘着气。

阮流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晏闻筝的手一直牢牢的箍在她的腰间,要她没有一丝一毫逃离挣脱的机会。

待她醒来时,她身上的衣物却是什么都不剩了,毫无遮掩的由她掌控在怀里抱着……

数个日夜,数次的紧密相拥,接着便又是世间最亲呢之事。

阮流卿由一开始的冷漠相对,到最后都麻木了,又或是妥协,她由晏闻筝事无巨细的侍奉照顾着自己。

在夜里,又享受着他的伺候。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当真都快觉得自己和晏闻筝是普通的小夫妻一般,她会和他一起打理着院中的花草、种下的蔬果,又会同他一起寻个僻静的地方垂钓捕鱼……

无论如何,晏闻筝都摒弃以往的恣睢恶劣,扮演着最是体贴得体的夫婿。

唯一令她些许不适的,便是他那几乎病态的掌控欲,他不会让自己离开他的视线半分,夜里更是如毒蛇一般缠密的有些窒息。

可抛去这,他而今算得上无微不至,挑不出一丝毛病。

日复一日的柔情蜜海里,她都快忘了晏闻筝危险的本质,更在同他复杂的纠葛里挣扎遗忘,她快忘了他从前所有对自己的坏,只记得他的好。

她甚至已经开始贪念,开始说不出的依赖来。

贪恋他强有力的拥抱,贪恋他背着自己走在漫天的野花路上,贪恋他低沉而动听的宠溺语调和声音……

阮流卿觉得自己没救了。

不,她早就没救了,或许从宫变那天愿意救晏闻筝时便开始了。而今她也清楚的记得,那日误以为他死去之时,自己理智之下压都压抑不住的痛苦心涩。

“娘子,在想什么?”

纷乱的心被男人的声音给打断,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阮流卿轻咬着自己的唇瓣,感受到背着自己的男人脚步放缓了些。

“没有。”

她轻轻的摇头,自然而然的趴在晏闻筝的肩头。

晏闻筝微微侧头,关切的望着她,“是不是还很不舒服?”

声音如春水一般柔柔淌过,足以融化冬日凝结的冰。

阮流卿仍是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说来也怪,自己这两日极是古怪,吃不下什么东西,就连白日也疲倦得很,时时刻刻都想窝在榻上,根本不想动。

想着想着,阮流卿骤然胃里一阵翻涌,难受得脸都有些泛白。

晏闻筝顿时察觉了她的不对劲,骇然停了脚步,护着她将她放了下来。

“怎么了娘子?”

声音淬满了关切,阮流卿手捂着唇说不出话来,刚擡起头,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涌上心头,她俯身干呕起来。

晏闻筝一时关心则乱,却忽而意识到什么,大掌扣在她手腕的位置,似在给她把脉。

瞬息的功夫,他的眼神变了,眼底似幽暗的可怕,却又倒映无数扑朔的小火苗。

“娘子,”他沉声唤她,唇几乎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娘子……有喜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近乎哽咽。

死死凝望她的眼睛更是眼尾泛红。

那一字一句,阮流卿听得极是清楚,更恍若惊雷一般狠狠的砸进她的心底。

这种事她经历过一次,只不过上一次是为误诊,可这一次,她有莫名强烈的预感。

不会有假。

这一次,她是真的有了孩子,有了和晏闻筝的血脉。

这个念头轰然在脑海里盘旋回荡,惊得阮流卿一阵头脑发白,她迷蒙混沌的往下自己的平坦的肚皮。

隔着衣物,她看不见什么。

可这样久的时日,那样的肆意,次次浓稠……

都交在里面。

好半晌,她回过神来,眼睛红的紧,蓄了些朦胧的水雾,她擡起头看向晏闻筝,微张了张唇,没说出什么话,却先哭出了声来。

而一向游刃有余的晏闻筝从未如此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着脸上的泪。

“都怪你!都怪你!”

阮流卿避开他,打开他的手,而后提着裙摆跑开了,脚步匆匆,似在逃避这一切。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在此等对晏闻筝情感错综复杂不得最终的现在,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很快,晏闻筝根本无需反应的时间,便下意识拦住她。

以往他会强势的拦腰将她摁进怀里,可而今,只有些手足无措的拥着她。

“小心身子,娘子。”

他以整个身躯护着她,又同样铸成了无法逃脱的囚笼,阮流卿再逃不出去,握着他的掌心狠狠的咬。

咬完了却是崩溃的哭。

“娘子,不哭,”他一直在哄她,又疼惜又心切,“乖,不哭了。”

阮流卿仍想推开他,无理的哭着质问,“你是担心他吗?”

“我担心你。”

他打断她的开口,眸光坚定又强势的望进她的眼底。

阮流卿情绪稳定了些,没再挣扎,乖乖由他抱着自己往竹屋走。

一路上,晏闻筝一直在哄她,告诉她,在他的心底,除了她什么都不重要。

阮流卿静静听着,两只藕臂圈着晏闻筝的颈项,喉咙涩着说不出话。

“晏闻筝。”

走了许久,她骤然打断晏闻筝絮絮叨叨的慰哄,晏闻筝听罢顿时便停了下来。

阮流卿用冷静到冰冷的语气问道:“你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她问的什么没说完,可她知道晏闻筝很清楚。

“我会。”

他斩钉截铁的开口,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阮流卿泪又没忍住滑落两道,清透的映在脸颊,她深吸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却狠狠的又咬在晏闻筝的脸上。

她气不过命运,气不过她同晏闻筝的孽缘。

兜兜转转,她和他成了而今这样子,更又怀了他的孩子。

而更气不过的是自己,这孩子,她是想生下来的。

并非因为晏闻筝,仅是因为这是她的血肉。

在她的身体里已经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她会给孩子最多的爱,要孩子不像自己那般在规训中,而是无忧无虑的成长。

阮流卿深吸了一口气,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趴在晏闻筝胸膛深处缓缓闭上了眼睛。

……

自她有了身孕之后,晏闻筝待她更是柔情体贴了,无微不至的似一个未足月的孩子一般对待。

无微不至的,都让阮流卿觉得是他仅为了肚中的孩子。

可每每她问他,他都毫不犹豫的坚定告诉她,一切都仅是因为她,绝非为了孩子。

然答案阮流卿也不尽满意,为何不为了他们的孩子?晏闻筝为何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

每每,她便要情绪敏感的直哭,晏闻筝便又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中的一切,将她捧在心尖上的安慰哄弄。

又是一月过去,阮流卿情绪稍稳定些了,却又是敏感的察觉晏闻筝有些私事了。

他不再如往常那样夜里紧密的抱着她入睡,明明以往都是如藤蔓的缠绕着,自己动一下,他都会加收力道怕自己跑掉,可而今,他只虚虚的抱着她。

甚至夜里还会自己出去一趟。

她不明白,除了这,她更觉得晏闻筝有了别的事瞒着她。

纵使在她面前隐藏得极好,可她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可到底是什么,怀孕的她根本想不起来,直到那一日午后自噩梦中陡然惊醒过来,晏闻筝并不在她身侧。

她不安的起身寻他,却看见从未有过旁人的院子之外,已经围满了人。

水泄不通,个个神色肃穆,铠甲兵刃折出森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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