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等灯 寄情于物又托心予谁（1/2）

第30章 等灯 寄情于物又托心予谁

后面好几天, 林月歌都没在家里碰上过袁砺。

她也不想见着他，恰巧碰上放两天假，余翠翠来找她出门透气, 她拒绝了。

“去国营商店呀，刚来了一批新衣裳。”

“不了，我得念书。”余翠翠一听理由, 当下表示不同意。

她又再次婉拒，这下, 余翠翠表示不干了。

“高考，你说高考是吧？”

她撸起袖子：“走，去找小陈去。”

“高考的消息, 他那儿有。”

林月歌没敢眨眼：“真的？”

从前, 她只是凭梦中的一丝记忆确认有高考这回事儿存在, 现在重来一回, 一直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她甚至有些害怕这件事, 是她幻想出来，欺骗自己, 好让自己在这里过得有一点……希望。

和余翠翠一路公交车来到国营商店楼下，人流来来往往，时髦男女穿插着交织挤到商店里去, 只为着几个月一次国营商店进来的新品类衣服。

“快到午休时间了, 我们就在这里等。”

旁边就是国营饭店，余翠翠拉着林月歌坐了下来。

林月歌拿出手帕缝制的小钱包：“我请客吧。”

她一落坐, 早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又坐在窗口，秋日的阳光到了午间烈烈的，打在她侧脸上，更是映衬出她姣好的容貌, 雪肤花貌。

而她稍稍擡起手臂，将钱包放回桌上，露出那一小截雪白的手腕，光线照耀下，便更是流光溢彩一般。

这样的人儿，轻轻浅浅的一件浅蓝色小衫，已是如暗夜中挂一轮明月，招的人心中一时流淌出溪流来。

余翠翠倒是有些见怪不怪了。

一个喇叭裤青年刚要凑过来，被她凶巴巴地赶走了。

不多时，陈光荣到了，拎了个盒子：“送给小林的。”

他早从袁砺口中知道林月歌是他们家的生活服务员，但他没那么多上下之分，把林月歌当成余翠翠的朋友，这才拎了小小的见面礼。

林月歌没接：“不用了，我不能收。”

余翠翠倒是直接拿过拆开了，打量了一番：“嗨，一条围巾。又是单位发的吧？”

“你别跟他客气，这都单位发了几回了，这条还是羊毛的……”

她拿过来给林月歌比划上了：“这嫩蓝色称你，我不行。你就拿着吧。”

余翠翠直接替她收了。

林月歌到了北京后，没来过国营大饭店，也没请过客，她甚至不太会点菜。

要不是余翠翠在，她也不敢来请这个客。

余翠翠帮她点了几个快手菜，扯扯她，使了个眼神，她一时明白过来，主动开口请教。

“翠翠跟我说，陈大哥有高考的内部消息。”

林月歌试探性地询问。

在这样少女的注视下，陈光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真的？那就太好了。”

消息倒也简单，陈光荣在报社工作，有一些内部消息，早就通过长辈知晓。约摸过了今年冬天，一到开春，就会有高考的消息见报。

只是这些话，若不是知心的人，怎么肯能轻易透露。

林月歌听完，倒是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顿时乌云敛去，月照光生，惹得国营饭店里的多少男人，对陈光荣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时间上算算是够的，就是你照顾孩子太忙。”

陈光荣思考一番：“恢复高考是大事，我们都预估，难度不会太低。”

他放下筷子：“有些话，也算我多嘴。一到十二月份，你最好还是专门去高中去旁听，你可不能把宝都押在自学上，机会错过可惜。”

余翠翠点头附和：“子弟学校小陈是有个表弟是老师，可以去他那个班。”

说起学习，余翠翠倒也有像模像样起来：“想当年要不是在我们那公社干了个副队长，我也早就上高中了。现在嘛，打开书本，是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假装姐俩好而已。”

去高中旁听，那袁小宝怎么办……

微笑慢慢地隐去，能行么？

她眼底一时浮现起袁砺的那张忽冷忽热的脸，要去旁听，离开了袁家，她能去哪儿？

一时三个人竟聊了起来。林月歌也参与了几句，氛围不错，陈光荣真的把她们两个当成小妹妹照顾，不时讲了几个报社的趣事，又给她们讲些社会上的消息。

陈光荣下午还得赶回去上班，余翠翠带着林月歌去国营商店逛衣服。

她确实没几件秋冬的衣服，来时那个小包袱里，只捎带了一件长袖小衫。

秋天和冬天的呢子衣服好看是好看，就太贵一些。

余翠翠撺掇着她试了好些，她只挑了一件夹棉的两穿外套。

林月歌头一次逛国营商店，到底开了些眼界。

“呵，这些营业员，今儿倒也乐意让你不停地试衣服。”

余翠翠撇了撇嘴角，北京国营商场的营业员呀，最是眼高于顶的，平时哪儿肯这样说试就试的呢。

她心里清楚，林月歌漂亮，她在这儿不停地试，不停地有人看，看着看着也想试试，试着试着，都买上了。

简直就是那个怎么说来着——活广告。

哎对，就是这么回事。

她很可惜地挽住林月歌的手：“那件好看，那件更好看，你穿裙子也好看，再配上刚刚那双小皮鞋，哎呀，你都不知道，刚走过去那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男同志，看你穿那身，差点直接撞墙上。”

她描述地生动又形象，把林月歌又给逗笑了。

余翠翠注视着她：“你笑起来真好看，你该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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