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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离开涉州城 众人顿时惊慌失措,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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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可见也被方才那一幕吓得不轻。

刀擦着额头拿走,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邵彬的脸上全是冷汗,重重喘了口气,心脏都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这是真砍啊!

卞景辉听见妻子的话,急忙补充:“当然不能不罚!这几日就罚他不许吃饭,夜夜守更,将功补过,小竹,你看这样成吗?”

他只询问了宁竹的意见,大家都心知肚明,本就是临时组成的队伍,彼此并不紧密,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能服众的人把握局面,否则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跳出来坏事。

宁竹的目光冷冽,并不想让邵彬这人继续浪费粮食,守夜她自己来就行,算得上是哪门子“功”。

不过看在曹余馥曾经帮她看顾过宁荷,还帮忙收拾了行李的份上,她终究还是给了几分面子。

宁竹手腕翻转,刀光一闪而过。

邵彬只觉头顶一凉,发髻应声而落,他梗着脖子,看着地上的断发,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血淋淋的人头,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宁竹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声音冰冷道:“仅此一次,到了原北县我们就散伙,路上给我安分点,再有下次,这刀只会落在你的脖子上。”

邵彬脸色惨白得像鬼一般,听见这话,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远。

他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也顾不上了,只想离宁竹远远的,片刻不敢待在她眼前,生怕等会这个杀神一言不合又挥刀砍来。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可宁竹擡刀砍人的熟练模样也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接下来的时间,队伍中的人一个比一个乖觉。

宁竹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大概是有些吓人的,不管是季家还是卞家,亦或是方掌柜,如果因此害怕她、远离她、疏远她,她都能够理解。

不过她是不会改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护住她在意的人,接下来众人还要一起同行好几日,她不想千辛万苦出了城,最后反倒被蠢货害死。

此时夜已深,并不适合赶路,可是这里离涉州城还是太近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加紧时间走得越远越好。

宁竹扬声说道:“整理行装,看有没有落下的,启程继续赶路。”

迟则生变的道理大家都懂,自然无人有异议。

宁竹一行人打算前往原北县,而方掌柜则计划带着一家老小返回祖籍,那里比原北县更远一些,他带上了全部身家,打算路上花钱聘请镖局护送。

至于路引一事,方掌柜这么精明的人,自然不会想不到,他不提,显然心中自有打算。

宁竹也不打算过问,毕竟谁还没有一点保命的手段呢。

他们也不敢走官道,只能绕路而行,幸好卞景辉常年往返原北县和涉州城,对周边的路径都很熟悉,有他带队,众人不至于迷路。

一行人悄然出发,脚步匆匆。

宁荷心疼阿姐,一开始还坚持要自己走路,不愿意坐在手推车上。

可是走到后半夜,她到底还是年纪小缺觉,抵不过瞌睡虫的侵袭,眼皮越来越重,脚步也越来越慢。

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她才抱着小狼狗爬上了推车。

临睡前,她还迷迷糊糊地拉着宁竹的衣袖,小声嘟囔:“阿姐,我就睡一小会儿,你待会一定一定要叫醒我哦。”

两个“一定”说得尤为大声,宁竹低头看着她,笑着应“好”。

推车上堆满了百来斤的粮食,更别提山间的路面凹凸不平,推着十分费力,季元武和季新承都得轮换着歇一歇才行。

宁竹车上还睡着个宁荷,可她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也不要人来换手。

季新桐和卞含秀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将宁竹推车上的一部分行李挂在自己身上。

在他们心里,宁竹对外人再怎么凶,可依旧还是他们心中的好孩子、好妹妹,是该时时照顾她。

见状,宁竹抿了下唇,心中不自觉的软了两分。

“不用,我拿得动,这点重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卞含秀瞪她一眼:“也是秀姨力气太小,不然还能帮你换换手,只能帮你拿这么点,可别再说了。”

季新桐也笑道接话:“小竹可还要长个子呢,可不能被这些压了个儿,再说,你可是我半个师父呢,徒弟帮师父天经地义。”

她的语气轻松自然,没有丝毫的见外和生疏。

宁竹听了,也就不说感谢的客套话,弯着眉眼道:“行,那我一定用心好好教。”

卞瑞萱手里拿着自家的行李,走在季新桐身边,挤过来好奇地问道:

“师父,什么师父?”

季新桐笑着解释:“小竹会功夫,可厉害了,我已经抢先拜她为师了。”

卞瑞萱眼睛一亮,想起方才宁竹挥刀的利落劲儿,倘若砍的不是他们家帮工,她早就跳起来叫一声“好”了。

闻言,她也连忙举手:“我也想学!我也要拜师!”

卞家夫妇对视一眼,都没有阻止。

如今世道不太平,不能指望着孩子靠妇容妇德活下去,他们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当初教她行商买卖,就是为了让她能自立,如今有机会学点功夫傍身,自然是好事。

季新承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也有些意动,他轻声问道:“小竹,我能学吗?”

宁竹想着就算他们学不了倒海劲,也可以学学那些基础武术,起码和普通人对战的时候能有还击之力。

“可以,若是想学的话,我教新桐姐的时候你们就跟着练。”

卞瑞萱第一个响应:“好啊好啊,我回头我就把拜师礼拿来。”

宁竹笑道:“这个就不用了,不过是些简单的身法。”

“要的要的……”卞瑞萱坚持道,脸上满是认真。

众人热热闹闹围着宁竹说着话,气氛轻松愉快,哪有半分害怕疏远的样子。

无人注意到,走在队伍末尾的邵彬低着头,眼里满是阴毒的神色。

......

众人走走歇歇了一整夜,体力几乎耗尽,可谁也没有开口说要停下,每个人的心中都清楚,走得越远,他们就越安全。

直到天色泛起鱼肚白,身后的涉州城已经彻底消失在视野中,那些官兵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总算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

季元武找了个废弃的山洞,这里的原住民大概也是被地动给吓跑了,正好可以让大家暂时歇歇脚。

众人分散开来,各自找地方坐下。

卞含秀解开包袱,将出城前就已准备好的烙饼拿出来,递给几个孩子。

烙饼已经凉了,不过放足了油,吃起来没那么硬,这个天热吃正好。

宁竹咬了一口饼,咽下去后说道:“各家出一个人,两人轮换着值守。”

这片区域看着应该是没什么大型野兽了,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出门在外,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左右也就是这两三日,四家人多轮换起来也费不了什么精力。

卞景辉不着痕迹地用手肘轻捅邵彬的后腰,眼神催促他赶紧主动请缨。

这个时候值守无疑是个苦差事,可也是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卞景辉是真心为他着想。

可惜,邵彬体会不了东家的苦心,只有满心的愤懑不平,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不情不愿地胡乱点了点头。

卞景辉见状,心中一阵无奈,只得自己出声:“我们出一人。”

方掌柜和他的老母亲年纪大了,精力比不上年轻人,可他儿子还年轻,总不能就一路跟着啥也不干。

于是他也出声道:“让我大儿来。”

宁竹不是很相信邵彬,不过有方家的人在一旁盯着,小狼狗也会放哨提醒,倒也不太担心,就随意点点头。

她也不是铁打的,从昨天下午一直奔波到现在,哪怕精神不累,身体也不免带上几分疲惫。

这具身体不仅未成年,还一直营养不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调养回来的。

宁竹将唐刀横放在膝头,叮嘱道:“留意野兽和人靠近,两个时辰后轮换。”

众人纷纷点头,除了守夜的两个,其他人各自找地方休息。

如今都这种境地了,也没条件讲究其他,直接靠着山洞或躺或坐的合衣而眠。

宁荷是唯一一个在途中睡过觉的人,此刻精神还算充沛,她把膝盖上的小狼狗推开,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自己的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阿姐靠着我睡,我软。”

宁竹靠在洞壁上,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脸颊,就这小身板吧,真要躺下去,还不得给她压垮。

“你替阿姐守着。”

宁荷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山洞中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见人劳累过后的沉重呼吸声。

邵彬坐在洞口,目光时不时瞥向宁竹的方向。

见她似乎已经睡熟,呼吸平稳,邵彬才悄悄爬坐起来,动作轻缓,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方鹏睨了他一眼,皱着眉用气音问道:“你去哪儿?”

这人可别又要作妖了。

邵彬听到声音,不耐烦地转过头,瞪了方鹏一眼。

他对宁竹心存忌惮,可不怕这个方家人,没好气道:“放水,怎么,要我尿在裤子里啊。”

说完,他还故意扯了扯裤腰,一副要就地解决的样子。

方鹏一噎,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这无赖。

邵彬冷哼了声,大摇大摆地往树林里走去。

宁竹微微掀开眼皮,看了看他的背影。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邵彬才回来,不停地拍着衣角,满脸晦气,嘴里还骂骂咧咧。

方鹏简直不想跟这种人浪费口舌,冷冷地瞥了邵彬一眼,丢下句话。

“你再不好好值守,回头我就告诉宁小姐。”

提起宁竹,邵彬脸都扭曲了,摸了摸参差不齐的断发,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谁都能拿宁竹来威胁他!

不过思及自己的打算,邵彬眼珠转了转,还是忍了下来,敷衍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不远处,宁竹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微微皱了下眉,把邵彬反常的样子记下,又继续合眼休息。

两个时辰后,天色大亮。

洞内的众人陆续醒来,经过短暂的休息,精气神看起来都好了不少,又开始忙碌起来,打水、拾柴火、做饭。

宁竹一醒来,宁荷就揪住她的衣摆,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瞟向邵彬的方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阿姐,你睡着的时候,那个坏人一直看你。”

宁竹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小丫头观察得还挺仔细,同样小声地夸赞她。

“行,阿姐知道了,做得好!”

宁荷得了夸奖,瞬间心满意足,松开宁竹的衣摆,叫着小狼狗跑到一边去玩了。

宁竹站起身,没有去找邵彬,而是特意去询问了卞景辉。

“卞家舅舅,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原北县?”

卞景辉正蹲在地上整理行囊,听到宁竹的问话,擡起头回答道:“照如今的速度,起码还要两天一夜。”

他们来的时候租了车马,不过就用了一天一夜,如今纯粹是用两双腿走路,速度自然比不得来的时候。

宁竹点点头,两天一夜,如果不出意外,明日晚上他们就能到原北县了。

她转身对着众人说道:“多做一些耐放的干粮,之后路上就不再停下做饭了,只生火烧水。”

反正生水是绝对不允许喝的。

卞含秀听见宁竹的话,手上和面的动作又快了两分,她一个人做六个人的饭食,看起来也轻轻松松,自有节奏。

宁竹想帮忙都插不进去手,只能无奈退下。

她目光观察着这一行人,暂时没见到有感染疫病的症状,想来也跟他们一直做有防护和绕着人群走有关。

宁竹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解毒丸是派不上用场了。

......

众人匆忙吃完饭、补给完水囊后,重新整理行装,准备启程。

这时,宁竹从被褥中抽出其余四把唐刀。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眼中满是渴望和羡慕。

这刀不仅漂亮,更重要的是能防身啊!

就连曾被这刀恐吓过的邵彬也眼馋。

宁竹就当没看到那些目光,这些刀是她和季元武找到的,后者早就在私底下跟她说了,都交由她来分配。

宁竹拿起两把刀,递给季元武:“季叔,你和承哥儿一人一把。”

季元武也没客气,接过后递将其中一把递给儿子。

一下就没了两把刀,剩余的刀盯着的人就更多了,连方掌柜也忍不住翘首以盼,眼中满是期待。

最后的两把刀,一把宁竹给了方掌柜,在对方惊喜且兴奋地接过时,凉凉地补了一句:“分开的时候还给我。”

方掌柜也不介意,笑眯眯地接过唐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他心中明白,这刀如此珍贵,宁竹自然不会轻易送人,但能在路上用它防身,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最后一把刀出人意料地到了卞瑞萱手中。

卞瑞萱迷迷糊糊地接过唐刀,手臂都在颤抖,倒不是拿不动,而是激动的。

“真的,给我的?”

宁竹点头:“嗯,给你的,要拿好。”

宁竹可不是胡乱给的,她留心观察过,这刀分量不轻,季新桐和卞含秀力气小拿不动。

而卞家那边,他们夫妇俩太心软,对两个伙计没什么戒心,倒是卞瑞萱,一个人提着两大包行李,还能笑着跟她说话没喘气,可见力气也不小。

更重要的是,只要宁竹开口,她绝对不会轻易让人碰到这把刀。

卞瑞萱手指紧紧握住刀柄,点头如捣蒜:“你放心!我一定会保管的好好的!”

一旁的卞景辉有些欲言又止,曹余馥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别说话。

他犹豫一瞬,终究是什么都没说,默认了宁竹安排。

分完了刀,士气也上去了些,众人继续埋头赶路,一路无话,直到天色昏暗,完全看不清路面之后才停下。

季新承主动说道:“晚上我来守夜吧。”

宁竹点头:“那我和你——”

话音未落,邵彬突然抢步上前,声音因急切而略显尖锐。

“我来吧!”他对上宁竹的视线时,人有些畏缩,不过还是努力挺起胸膛,理由十分的充分,“昨夜是我做错了事,就给我个机会将功补过吧!”

宁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很轻易就松了口:“成啊,你要好好守夜。”

说完,她就领着宁荷去休息了,只在路过季新承时,稍稍擡了擡头。

两人对视一眼,后者几不可察地朝她点了下头。

卞家夫妇没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动作,还以为邵彬是真的有心服软低头。

曹余馥走到邵彬身边,轻声交代:“你一定要好好做事,别再惹麻烦了。”

邵彬眼神飘忽,含糊应道:“我都知道,东家娘子你们也快休息吧。”

......

子夜时分,正是人最困的时候。

山洞内众人都已经睡沉,邵彬却是一点困意也无,心跳越来越快。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假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小声对着季新承道:“季少爷,我去方便一下。”

季新承正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听到邵彬的话,微微睁开眼,语气平静地提醒一句:“去吧,早点回来。”

邵彬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山洞,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不多时,邵彬便踉跄着跑回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衣裳上还沾了不少草屑,像是在地上摔了一跤。

“出事了!”邵彬压低声音,一把抓住季新承的手臂,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

季新承不动声色地挣脱开来,缓缓站起身来,安抚道:“别着急,慢慢说。”

邵彬惊魂未定,颤抖着指向黑漆漆的树林,咽了咽唾沫。

“那里!死..……死人!有好多好多死人!”

季新承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焦急恐慌的神色:“那快把他们叫起来,一起去看看……”

邵彬连忙伸手拦住季新承,语气急促:“天这么黑,万一是我看错了呢,我眼神一向不太好,要不......你也去看看?”

季新承露出犹豫的神情。

邵彬见此,立马说道:“若是你也看到了死人,就大叫一声,我马上带着他们过来。”

经过他再三保证,季新承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待季新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邵彬感受到掌心的湿冷,深吸一口气。

他闭眼定了定心神,转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宁竹睡的那块地方。

月光下,宁竹和宁荷靠在一起,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熟。

邵彬有意闹出了一些动静,见她们半点反应也没有,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瞅准宁竹推车上放着粮食的竹篓,直接背上,竹篓里的粮食分量不轻,压得他肩膀微微一沉。

邵彬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搬不了其他的了,又生怕季新承突然回来,当即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剪刀。

他蹲下身,想把拿不走的粮袋全都给剪破。

可就在他准备下手的刹那,忽然感觉后脚跟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住了,吓得手臂一抖。

紧接着,一道冷漠没有起伏的嗓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

“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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