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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宫变(文案,三合一) 我已寻到秋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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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司郭钲!即刻在府城内加强巡逻,严防城内动乱,治安出了问题,拿你试问!”

郭钲高喝“是!”

“大教场韩秉、李承,小教场胡靖、刘渭!各派五百卫兵增援清凉门和集庆门,如有情况立刻燃火示警!其余人手分两支,一支候此地增援,一支入幕府山防御工事,严防冷氏逆贼声东击西,自观音门入城!”

温行川顿了顿,继续道:“神机营谢康!抽出一卫配合五城兵马司在城内巡逻,重点盯防越国公府附近,如有异常,格杀勿论!”

“是!”众人高喝,领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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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江宁县石子岗梅亭里,冷元朝与冷元朔竟有闲心对坐饮茶。

冷元朝用竹夹夹起烫好的笠杯摆在弟弟面前,用滚烫的山泉水冲泡锡兰红茶,为弟弟和自己的主人杯斟满后先喝一口,啧了一声--

“这种茶在欧罗巴销路好?”

冷元朔哪有心情和大哥品茶,本就黝黑的脸色此刻一点都不舒展。

如今自家老爹公然造反,大哥竟有闲心把他拉过来软禁在这里,最关键是,元初和元知现在均是下落不明…

“大哥,真的信不着行川那小子吗?”

冷元朝换回他喜欢的西湖龙井重新沏茶,只道:“他是温裕一手教出来的,我不信他能反了温裕,再说你不是问过吗?”

冷元朔摇头叹气。

冷兴茂告诉他计划后,他便去找温行川,倒未泄露冷家的机密,只是要他把冷元初还给他。

“我受元初嘱托,把殿下想见的秋蘅带回来了,请殿下把元初还给我!”

温行川不仅是拒绝,语气还很强硬,“造反者格杀勿论!本王不会念你是我姨父,对你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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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冷元朔看着大哥无言。

如今哥俩的任务,是等城墙失守,或是两败俱伤之际,率城内训练有素的商户民兵掀起暴乱,再与冷家私养的精锐一起杀到宫里,杀了温裕,挟持三皇子,再逼温行川投降。

但这都是冷兴茂的安排。眼下兄弟二人各怀心事,父子三人除了杀温裕是一致的,其他的并非一条心。

哥俩从日升坐到日落,到了柴火噼啪乱响熄灭、群星被浓云遮住的静夜,冷兴茂留在城内的亲信夏无恨过来禀报:“冷大爷、冷二爷,时机到了。”

冷元朝与冷元朔对视一眼,齐齐起身纵马。晚风略过二人衣角,露出精钢软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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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凤门处火光冲天,温行川眼看着一波波南洋的蛮子上岸即被射杀,尸体跌进护城沟渠,竟把半丈深的战壕填满,紧了紧眉。

幕府山未传来军报,五城兵马司每隔半个时辰禀报无异常,这般无趣的造反,有些诡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温行川握拳沉思须臾,高声道:

“水兵营吴为!”

“到!”

“盯住此地,有问题立即回禀皇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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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兴茂下午在定波号打了个盹,现在精神矍铄,就等着温行川离开,好对城墙发起总攻!

温行川的作战技术师承温裕,而温裕喜好大开大合闪电突袭的战术,他冷兴茂认识温裕四十余载,还不清楚?

就是要耗到无知小儿松懈,再送致命一击!

片刻间神武大炮轰鸣,千斤重的火药准准落在仪凤门楼,将与郡王等高同衣的布面草人炸个粉碎。

混乱间伪装成商舰的四艘巨轮军舰齐靠岸,下来数千精锐,扛起云梯推着攻城车,轻松跨过尸山堆平的战壕。

一队破城门,一队径直突击城墙缺口,一时间金戈声起、哀鸿一片。

有卫兵被炸血肉模糊跌落门楼,被

“放箭!”吴为的号令声落,自城门里飞速射出万千白羽落向逆贼,一时阻隔进攻。

可自军舰源源不断下来雇佣精兵,整齐划一的玄铁黑甲佩戴勾鼻面具,在火光映照下闪耀着恐怖的光泽。

吴为大喝: “放炮!”

“轰隆—轰隆—”来自城墙上的玄武大炮齐鸣,轰向军舰与叛军。

冷兴茂一挥令旗,商舰摆尾更换队形,每艘军舰侧面一十二座神武大炮反击对轰。

一时间残肢断腿、血肉横飞,风吹战旗猎猎作响,更添一曲江水寒。

终是敌众我寡,仪凤门很快失守,叛军自豁口涌入!

吴为已做好血战至死的准备,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地动!

他绕过门楼,眼看着月下本该空荡清冷的九衢奔涌着浩浩荡荡的骑兵,冲向破防的城门!

再见郡王殿下一马当先,只依两腿夹紧马肚,端举的火铳吐出火舌,一枪一敌,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温行川高喝:“大燕的将士们,随我杀!”

吴为眼眶瞬间泛红,振臂高呼:“援军已至,杀退敌军,保我临江!”

燕军号角重新吹起,刹那间,城楼上的士兵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原本疲惫不堪的守军,像被注入一剂强心针,重新焕发昂扬斗志!

叛军被温行川秘密布置的幽影骑军搅乱阵脚节节败退,进攻在前的头目扈胜来不及思考,被温行川一刀砍死!

吴为举起狼牙锏如猛虎下山般冲下城楼,带领残余守卫,与幽影里应外合--

仪凤门枪炮齐鸣,冷兴茂自望远镜看出不对劲,立即布置更多兵力攻城破门。

突然,自长江北岸的江浦浩浩荡荡驶来重甲战船,径直向冷兴茂的商舰撞去!

温行川的战甲被血染透,终得一息登临城墙最高点,逆着江风将折损的燕军战旗重新插好扬起时,乌瞳一缩--

“父亲!”

-

钟山南麓的紫禁城。

大开的宫门昭示着宫城已被攻破,温行川纵马跟在温琅身后,仍有一些不敢相信--

是温琅的战船阻隔了冷兴茂的进攻,自高丽战场归来的大燕精兵已将造反的越国公控制住!

父子二人听闻宫中生变,即刻赶回。踏过金水桥进了午门,沿着寂静无声的中轴线,来到燃起火光的太和殿。

殿内,温裕一身龙袍坐在正大光明的匾额下,其下立着的,有冷元朝,有冷元朔,还有温行川的母亲林婉淑及一身戎装的小姨林珈珞。

众人似乎都在等温行川归来,可当他们见到温琅,见惯大风大浪的诸位都露出惊色!

林婉淑突然看见丈夫,喊泪的眸光闪烁着,心脏咚咚狂跳——

就在刚刚,她手捧那份厚重的证册,高举头顶面圣。

“这是陛下妒贤臣近小人,枉杀忠良的全部罪证!臣女林婉淑,今在此,为吾父林尚、吾母郑英翻案!”

“还有三千郑家女将!”林珈珞立在御林军最前,高亢的声音穿透温裕略显瘦削的身躯。

宫内战乱,来自御林军与温行川麾下的幽影好一番酣战,此刻,幽影个个拉满长弓对准已经造反的御林军,以及御林军的首领林珈珞!

温裕瞪着眼看向高台之下的林婉淑,沙哑道:“林家谋逆已是定局,当年,就不应该留你们两个丫头!”

林婉淑凤眼蓦地泛起血丝,不再为突然活过来的丈夫和一身战损的儿子分心,铮铮道:

“十八年前温衿意图颠覆陛下一统天下的功绩,是吾父林尚为陛下定下诱敌分击,吾母郑英千里奔袭破营,为陛下扫清建元前最后一重阻碍!”

“七载前,侥幸逃脱的温衿之子田之嵇勾结前朝余孽再度兴兵,是臣女的母亲为陛下平定了巢湖之乱!如此肝脑涂地赤胆忠心,陛下却听信谗言,将吾父吾母毫无征兆落入监牢,受尽折磨却审不出一处实证!”

温行川心如刀绞上前一步要替母亲说话,却被林婉淑推开。

一袭黑服的林婉淑落泪道:

“臣女身为亲王妃,被陛下以奸佞罪女认定,要臣女自光华门叩首到午门!臣女照做了,可结果是宫门紧锁…臣女求见陛下不得,自行前去昭狱,却只见父母一双冰冷的尸身,和一封用血书写下的绝笔信…”

林婉淑声音颤抖着,再难说下去。

林珈珞看着姐姐颤抖的背影皱紧柳眉,看着从前被她嘲笑柔弱不堪的姐姐,竟是孤身一人扛下这些,从没和她提及…

堂内一角坐着的,还有一位史官王潜,是冷元朝拎其衣领来到太和殿,要他记录今日发生的一切。

温裕不言,太和殿内一片寂静,唯有王潜奋笔疾书记录。作为史官,他不把个人感情融进史册。

《大燕书》的编年史清楚记录永康十年那场清洗,年初是定国公凌三青与益州凌家满门抄斩,年中是镇远大将军宋烆亲自喂毒致使雁门关宋家无人生还,年尾便是皇帝的亲家,卫国公林尚与安国公郑英!

还有更久远的,在建元前夜便消失的彭城卫家、江陵楚家…

据说亲王求情后被罢黜为民,直到故太子温珣在圣上面前求情,才以林尚夫妇一封认罪书及一双握紧双手无人能分开的亡躯,换得林婉淑王妃身份不曾动摇。

但现在,林婉淑不需要这些!

她需要温裕承认错误,为林家乃至为所有枉死的功臣平反,甚至于等不及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平反——

温裕活不过今夜,若他仍旧执迷不悟,她与冷氏兄弟,会一齐杀了温裕!

入宫之前,她主动登门见了林珈珞,把父亲留给她的半块虎符给了妹妹。

虎符合并,卫国公留下的御林军领命,不成功,便成仁!

林珈珞这辈子没怎么哭过,如今听了姐姐的话,才知道这么些年她对姐姐误解有多深,一双和林婉淑相似的凤眼大颗大颗泪滴涌出。

模糊间她看到身着玄金战甲的姐夫,用挺拔身躯挡在情绪崩溃的林婉淑身前,拔出唐刀,指向脸色大变的温裕,语气不容置疑:

“请陛下在平反诏书盖印,为林家、为凌家、为卫家,为所有因陛下一己之私枉死的功臣,平反!”

温裕已压不住体内早积蓄的毒素,有褶皱的薄唇渐渐洇出乌血,

“琅,你也要造反?”

温琅冷笑一声,“父皇还记得儿臣名字?不是立老三为太子了吗?”

温裕的视力一会模糊一会清晰,看着堂下护着林婉淑的温琅,扫过那对号称大燕第一纯情夫妇的冷元朔和林珈珞,落在孑然而立的冷元朝身上--

一帮蠢材,被可笑的爱情统治着、牵引着!他温裕,最看不上情种,偏偏这帮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个不堪大任,不堪大任!

“平反?朕无罪!”

“嗖”地一声,白羽划过藻井下的方圆,直直射进温裕的右肩窝,只差一点就被封喉索命!

冷元朔与林珈珞心有灵犀,他知自己挡她视线,挪了一步,任由武功高强的妻子向着陛下发泄怒火!

这便是他纵着林珈珞来此地的原因,亲手解决仇人的感觉更好!

老人之躯扛不住将门虎女这一重箭,温裕口中的黑血全吐了出来,落满明黄的龙袍。

林婉淑侧头急言:“住手!”

林珈珞此刻眼尾猩红,她做事向来急性子!此刻又抽出一根箭搭在弦上拉满狼弓,怒言:

“狗皇帝,到死都不会承认他犯下的罪行!还留他做什么!青山何处埋忠骨,何处埋忠骨!”

形势急转,温行川却在沉默。他眼看冷元朝抖了抖衣袖,掉落一卷轴,缓步走上高台,展在气喘吁吁的温裕面前,俯身说了一句话。

温裕那为侯为王为帝六十载的傲然与狠辣,被冷元朝一句话击垮。

玉玺就在眼前,温裕在众人尤其是史官的见证下,在平反诏书上盖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篆书玺印。

温裕终于感觉到体内那毒已前所未有的速度吞噬着

时日将尽了。

他此生不信任何,薄情寡义是他的注脚,但在生命的最后,被那个女人的演技骗了。算起来,他还是输了姓冷的,可惜不能和冷兴茂一起死,他很遗憾!

温裕撑着力气,视线一点点滑过殿内所有人,落在温行川身上。

唯有孙儿,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好孙儿,他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听说温行川把妻子囚禁在行殿,做得好,做得好啊!

“皇位,由川儿,继承。”

温裕说着,身体栽愣愣倒下去,就连王潜都惊得湖笔一抖。而冷元朝冷元朔乃至温琅,都没有任何异色。

反倒是温行川大步奔上昆石雕砌的须弥台,掐住皇祖父的人中,在鬼门关把温裕拉了回来。

冷元朝眸色一敛,郡王果然是要维护这荒诞无度的昏君,无可救药!

“为何逼我娶冷元初,再逼我亲手杀她?”温行川对温裕已没有任何感情,在一众长辈面前急迫问出这一句。

温裕很不高兴,他自川儿幼童时便在身体力行教育他,但这孩子就是在情事上拿不起放不下!

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如今天下都给他了,他最该做的,是任由他死去,好继承大统——

温裕涣散的瞳孔一点点刻下孙子愈发成熟阳刚的面庞,想起从他三岁起,便让他住进皇宫,亲手教导他,成为他心中最合格的继承人!

长子温珣拒不成婚早就是被他弃了,次子温琅,就是个莽夫。

只有这璞玉一般的孙儿,他寄予全部希望!

但孙儿娶妻后的作为,让他太失望了!于是他有了新皇子,计划从头开始培养更让他满意的新君--

但冷尚书告诉他,那孩子,是他冷雪堂、是他冷元朝的!

温裕的瞳孔开始发散,喉咙里不断发出异样的声音。

温行川紧皱眉头拍打着皇祖父的脸,一定要他回答后再死!

不知是心有不甘,还是致死都在教育温行川,温裕油尽灯枯前,用干裂入火炙的嗓音嘶吼绝命之词——

“为帝王者,不耽情爱!”

伴随着丧钟敲响八十一下,大燕开国皇帝温裕殡天,时六十有四。

命终口谕传位于皇孙韩阙郡王温行川。

然,纵横纪元三十前朝,无皇子在世传位皇孙的先例。皇位就在眼前,王潜已感受到温琅父子争位的血雨腥风--

温行川正要说由父亲继位,却见林婉淑握着那写满林家无罪的圣旨,在御林军、在幽影、在丈夫的政敌、在妹妹妹夫以及儿子的面前,面向她的夫君温琅,膝盖“咚”地一声磕在地上。

众人都知道,林婉淑要为林珈珞和冷元朔,向更有资格成为皇帝的温琅求情:

“请亲王看在你我夫妻一场,饶恕冷族…”

“姐姐!”林珈珞急迫打断跪在姐姐身旁,只不过她是面向林婉淑。

冷家今日是实打实造反,她是冷家的媳妇难逃一死,可不能因她再牵连到可怜的姐姐了…

“林婉淑!”温琅一把捏住林婉淑的肩膀把她拽起,洪亮威严的声音在太和殿久久回荡不息——

“孤说过,除了拜堂之日,你一辈子都不要跪向我!你忘了吗!”

林婉淑再坚持不住,失声痛哭。

她怎会不知温琅爱过她?可一场飞来横祸折断她所有温柔单纯的天性,让她再不相信爱情…

主女破碎的哭声让门外的御林军众将心碎。他们原本是林家军,是卫国公最忠诚的仆役,为了给主人平反,他们等了七年,整整七年啊!

冷元朔把不断落泪的林珈珞拽起,就要跪向姐夫以他一命□□子一命,忽听温琅缓缓而言--

“遵先帝遗诏,由孤的儿子温行川,继任大统。”

温琅的话语一如曾经那般严肃,但温行川心中对父亲竖起的那道高墙早已轰然倒塌。

他想元初了,比起突如其来的国之重任,他只想赶到行殿抱紧元初,吻着她的脸告诉她“没事了,都过去了……”

但他的铠甲这么硬硌到她怎么办,上面落满脏血,元初又那么怕血…

但温行川顾不得这些即刻赶去行殿,没有注意父亲紧握母亲的手,与脸色晦暗的冷元朝来到刘妩的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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