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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账本比刀子还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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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乐门包厢里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马文昭捏着雪茄的手重重砸在红木茶几上,玻璃烟灰缸跳起来又落下,溅出几点火星。

他西装领口敞着,领带歪在锁骨处,酒气混着雪茄味熏得侍应生直往后缩:“瑞士银行?顾承砚那穷酸绸庄能有什么抵押物?上个月他找汇丰贴现汇票,我让老陈在备注栏加了‘关联方担保存疑’——”

“马先生。”侍应生突然弯腰递上一个牛皮纸信封,“楼下茶房说有位穿墨绿旗袍的太太让转交,说是您要的‘老账’。”

马文昭醉醺醺地扯断封蜡,里面滑出一叠影印账页。

第一页最上面的日期让他瞳孔骤缩——民国二十三年三月十七日,正是川崎物产以“技术合作”名义收购顾家染坊那年。

他手指发颤地往下翻,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衬衫领:日本正金银行的电汇凭证、巴拿马注册公司的转账记录、还有那笔他以为永远沉在黄浦江底的“设备损耗补偿”——每一笔都盖着川崎商事上海支店的钢印,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光。

“谁、谁送的?”他掐灭雪茄,烟灰簌簌落在账页上,“那女人长什么样?”

“只记得旗袍上绣着玉兰花。”侍应生缩着脖子后退两步,“茶房说她塞了两块大洋,说‘马先生看了便知’。”

马文昭突然抓起账页往壁炉里扔,火舌刚舔到纸角,又猛地抽回来——最后一页右下角,用红墨水画着个极小的算盘标记,正是他让账房做假账时的暗号。

他跌坐在沙发里,酒意全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顾家...顾承砚这小子什么时候——”

“叮铃——”

三楼拐角的留声机换了曲子,爵士乐的鼓点混着楼下舞池的喧哗,像根细针扎进他太阳穴。

他望着被自己揉皱的账页,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霞飞路遇见的苏若雪——那女人抱着账本从他身边经过,发间玉簪晃了晃,当时他还笑她“顾家养了个女账房”,现在想来,那支玉簪怕不是捅进他心口的刀。

此时法租界一栋石库门二楼,苏若雪正对着台灯核对最后一张凭证。

她腕间银镯碰在瓷杯上,发出清脆的响。

蓝墨水在“桐油采购”四个字上圈了又圈,那两家“协兴昌”“福源泰”的名头,她昨日刚在公共租界工商名录里查过——注册地址都是同间弄堂的阁楼,连电话都是同一个。

“若雪姐。”楼梯传来轻响,青鸟掀开门帘,黑色围巾还沾着夜露,“德国钟表行的老周说,这个信托基金的受益人代码要送到香港才能查。”他把抄着账户编号的纸条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她面前堆成小山的账册,“你这三天只睡了四个时辰。”

苏若雪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指尖抚过一张被红笔标红的“损耗单”——原主记录的“虫蛀损毁”数量,比实际盘库多了三成。

这是她半个月前在霞飞路女校教会计课时,那个被川崎辞掉的张会计塞给她的。

当时那女人攥着她的手哭:“苏小姐,他们把我们的血汗钱都汇去日本了,连给孩子买米的钱都要扣...”

“辛苦你了。”她将纸条折成小方块塞进青鸟衣袋,“明早船期,你跟老周一起走。”

窗外传来巡捕房的警笛声,她起身拉上窗帘,台灯光晕在她脸上投下暖黄的影。

案头摆着顾承砚昨日送来的茉莉花,还带着晨露的香。

她忽然停住整理账册的手——那笔重复的“桐油采购”,收款方竟是英国的“安格利亚信托”,而川崎上月刚用这个信托的名义,在闸北买了二十亩地。

“若雪。”楼下传来门环轻响,是顾承砚的声音,“钱庄那边问清楚了。”

苏若雪把所有账册锁进铁皮箱,又往领口别了朵白兰花,这才下楼开门。

顾承砚西装革履,手里提着个牛皮公文包,袖口沾着点钱庄的铜绿味。

他看她眼底的青影,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马文昭的资金通道被工部局盯上了。”

“怎么说?”苏若雪跟着他走进客厅,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桂花糕。

“我扮成南洋归侨去新泰钱庄,掌柜的一听马文昭的名字就直摇头。”顾承砚打开公文包,里面是张伦敦汇丰的信用状复印件,“他说上月工部局查洗汇,马文昭替川崎走的三笔款子全被截了。现在租界里稍有头脸的钱庄都不敢接他的单子。”

苏若雪指尖轻轻敲着铁皮箱,眼尾微挑:“那封账页该送到《申报》了。”

“再等等。”顾承砚拉过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银镯传过来,“今晚你先把这些关联交易理清楚。我让人在公共租界找了个报馆,明天头版要登的东西——”

“我知道。”苏若雪打断他,低头从箱底抽出一叠誊抄工整的账目,“匿名商评,《沪上买办生态考》。”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白兰花的香混着弄堂里飘来的煤球味,“马文昭不是说账本能压死我们么?”她抬头时眼里有光,“那我们就用他的账本,砸穿他的命门。”

顾承砚望着她被灯光染亮的侧脸,忽然想起前日在海关大楼台阶上,她举着油印传单说“要让全上海知道川崎的血钱”时的模样。

那时风掀起她的裙角,他突然明白,所谓商道,从来不是账本上的数字游戏——是眼前这个女人,把每一笔假账都看成被克扣的工钱,把每笔暗款都看成浸血的子弹。

“去睡吧。”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明早我让人送豆浆来。”

苏若雪应了一声,却没有上楼。

她打开台灯,取出钢笔和信笺,笔尖在纸上顿了顿,落下第一行字:“沪上买办者,多以‘居间’为名,行‘代持’之实......”

窗外,黄包车的铃铛声渐渐远去,弄堂口的路灯忽明忽暗,将她伏案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柄正在磨刃的剑。

黄包车的铃铛声消失在弄堂尽头时,苏若雪笔下的墨痕正沿着信笺纹路蜿蜒。

台灯罩子压得低,暖黄光晕只圈住她微垂的眼睫,腕间银镯随着运笔轻晃,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她写“某马姓经纪人借南洋贸易为名,以巴拿马空壳公司为中转,将华商货款分拆汇入日本正金银行”时,笔尖突然顿住——记忆里张会计攥着她手哭的画面浮上来,那女人指甲缝里还沾着染缸的靛蓝,“苏小姐,我家小宝发烧,想预支五块钱药费,账房说‘损耗没结清,一概不支’......”

她将钢笔在墨水瓶里蘸得更深些,再落下时字迹更沉:“所谓‘居间佣金’,实则是将华商利润层层抽骨,最终化作东京工厂的煤,旅顺军港的铁。”最后一段,她抄下那两个“协兴昌”“福源泰”的虚假注册地址,又附上德国钟表行老周连夜查到的信托受益人代码——这些数字像钉子,要钉死马文昭的每一条暗渠。

窗棂传来夜猫子的低嚎时,她终于搁笔。

信笺边缘被压出浅浅的指痕,墨迹未干处泛着青。

她从樟木匣里取出半枚翡翠平安扣,对着台灯照了照——这是顾承砚母亲留下的,前日他说“若雪,要做带刺的玫瑰”,便将这枚祖传之物剖成两半,“你拿这半块找报馆,他们认顾家的印”。

天刚蒙蒙亮,苏若雪裹着墨绿旗袍出了弄堂。

她将信封装进牛皮纸袋,外层糊上《申报》广告页,绕了三条街才到爱多亚路。

《大公报》门房老陈正扫台阶,见着她递来的纸袋,眼神在翡翠扣上顿了顿,压低声音:“昨儿有穿黑风衣的在报馆转,您这文章......”

“就登在经济版夹缝。”苏若雪将平安扣塞进他掌心,“要让那些数着算盘的掌柜们,能在茶盏旁翻到。”

老陈点头时,晨雾里飘来电车的“叮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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