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下（1/2）

除夕·下

等到江杳杳带着阿素和阿樱满载着几大篮的鲜肉鱼虾蔬菜果子回到食肆时, 小石头和小忠还有阿锦已经回来了，正在洒扫店铺和院子。

大黄和五十在前店后院之间欢快地窜来奔去，把阿锦刚拖完的地踩得满是梅花脚印, 气得阿锦追在后头撵它们。

“好啦好啦, 别忙活了，过来吃点东西吧！”江杳杳把带回来的一只大食盒打开，笑着招呼他们过来。

两条狗看到江杳杳回来，瞬间夹了尾巴，变得无比乖巧，溜到江杳杳身边, 摇着尾巴蹭来蹭去。

食盒里是还温热的毕罗, 羊肉的，猪肉的，天花的, 樱桃的, 各种馅料的都买了几个, 香气扑鼻。肉馅的最受欢迎，很快被拿了空，江杳杳自己则拿了一个樱桃毕罗, 咬下一口。

樱桃毕罗的外皮薄得近乎透明，现在不是樱桃成熟的季节，馅料的樱桃是用蜜糖腌渍而成的糖水樱桃，果肉软糯, 甜味浓厚，汁水随着唇齿的咬动微微渗出, 虽不及当季的樱桃来得新鲜脆爽，但能在冬日里吃上这样一只热乎香甜的毕罗, 已经是难得的享受了。

新年前进行一番大扫除，焕然一新迎接也是传统的习俗之一，不过食肆里每天早晚都会进行打扫，每周还会用扫帚将角落和房梁上的灰尘扫落，所以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大家一起合力收拾，不一会就将食肆打扫得一尘不染，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一一收纳摆放齐整。

江杳杳将柜子也倒腾收拾了一番，将她那些宝贝的香料都拿出来挑拣一番，又把裴敬之送她的那一小袋胡椒取了出来。

宝贵的胡椒江杳杳精打细算地用，但毕竟只出不进，如今布袋里只剩了底部的一层。为了今天这顿年夜饭，江杳杳咬了咬牙，倒出了好些胡椒来。

年夜饭虽然有个“夜”字，但往往是从下午就开始吃上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围着桌子，燃起暖炉，边做边吃，这一顿饭可以吃上好几个时辰，一直到夜幕降临。

短暂的大扫除结束之后，一屋子的人都开始为这顿丰盛的年夜饭做起准备来。

洗食材的，打井水的，添柴火的，烧开水的，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江杳杳拿出了胡椒，自然是要做一大锅胡椒猪肚鸡汤出来，用来涮火锅吃，最合适年夜饭的气氛。

火锅的配菜就交给阿素来处理，这个年纪正是长个的时候，几个月下来，阿素长高了不少，食肆案台的高度为了贴合江杳杳的身高，要比常见的略矮一些，阿素用起来也正适合。

江杳杳将猪肚和鸡处理好，放在锅中炖煮时，想起裴敬之还没吃过加了胡椒的猪肚鸡呢，一会做完了，得给他也留上一份。

胡椒大部分用在猪肚鸡汤上，而剩下的小部分，江杳杳用来做铁板肥牛饭。

牛肉挑选的是一大块胸口肉，一面是鲜红的瘦肉，而另一面则是一块厚白的脂肪。把牛肉放到室外冻上一冻，用这天然的“冰箱”将牛肉冻得硬一些，将牛肉切成平整的长方体，沿着截面用锋利的刀将牛肉片下。

片下的牛肉红白相间，有肥有瘦，薄如纸片一般，微微蜷曲成一只只小卷。

江杳杳的刀工在开了食肆之后长进迅猛，又有裴敬之送的那套刀具的加持，肥牛片片落下，看得人眼花缭乱。

秋天晒干的玉米粒倒入清水中浸泡开，又切了些洋葱丝、葱花和蒜末，磕了好几只鸡蛋打散。

准备就绪后，江杳杳将铁板搁到燃得正旺的炉子上，待铁板冒出热烟之后，挖一块猪油用铲子压着抹开，凝固的猪肉在铁板的炙热的高温下迅速融化，小小的油泡滋啦啦地沸腾。

先将洋葱丝和蒜末放到铁板上来回翻炒，洋葱中辛辣甘甜的汁水渗出到铁板上，洋葱丝很快变软，接着把先前片好的肥牛卷下到铁板上，混合着洋葱与蒜末，铲子不停翻动，加入泡软的玉米粒。

胡椒磨碎撒到牛肉上，又撒入一些细盐，将肥牛和玉米在铁板上拨开，摆放成一个圆圈，中间留出一个圆形的位置，扣上一大碗米饭，撒上葱花和芝麻。

扣完米饭，江杳杳又马上用清酱、蜂蜜、胡椒加上一点清水，搅和均匀，调成一碗料汁，打着圈淋在肥牛米饭上。

酱汁接触到滚烫的铁板，瞬间水雾蒸腾，“哗”的一声响，顿时吸引了屋内其他人的目光。

“快过来尝尝！”

江杳杳直接在这铁板上将这盘肥牛饭拌开，米饭接触铁板的部分微微发焦，有些类似锅巴的质感，酥脆金黄，肥牛浸在胡椒味浓郁的酱汁里，还不断往外滋滋渗着油，玉米则跟躲猫猫似的藏在肥牛卷层里，或者与米饭充分混合在一起。

拿起一旁的空碗，江杳杳给每人都盛了几铲子，这时她发现还少了个人没回来：“咦，元宝还没回来吗？他有说过去哪儿了吗？”

“好像是被裴侍郎叫人给喊走了。”阿樱咽下嘴里的这口饭，从碗中擡起头来说道。

“那给他留一些吧。”江杳杳不知道裴敬之忽然把元宝叫去所为何事，不过这快到年夜饭的时间，想必也快回来了。

过了没多久，元宝果然就回来了，这时食肆里飘满的胡椒味还没散去，香味往他鼻子里一钻，肚子就“咕噜”叫了起来。

“刚做了铁板肥牛饭，给你留了一点还热着呢，赶紧去吃吧。”江杳杳忍住笑，发现元宝正往屋子里头搬着一箱东西，好奇地上前看了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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